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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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著他,目光怔怔,失語。 但是他們的眼睛在說話:在說著驚駭,在說著敬仰,在說著嫉妒,在說著感恩,在說著連對抗都不敢的折首與臣服。 林然闔上眼,撫著心口,那里有緩緩蔓延開的、不能與旁人訴說的歡喜。 他做到了。 命運并非無法戰勝,晏凌可以做到、楚如瑤可以做到,那么就可以有更多人也能做到。 她一直相信著,能主宰他們命運的,只有他們自己。 溫緒看見她笑了。 她笑得那么開心,那么快活,眼睛里像是泛著星子似的光,漩渦般攪動著,會讓人無法掙脫地陷進去。 是啊,她當然會開心。 溫緒看向那俊美冷淡的青年,目光含笑,又輕得泛涼。 這樣的年輕人,像是云海盡頭初生的太陽,澄凈,灼灼,璀璨,讓任何人都不會懷疑,那即將被籠罩在他的輝煌光芒的時代。 那是老天給他的命,以萬物為芻狗,用白骨,給他墊出一條注將名傳千古的傳奇。 天命之子啊… 溫緒抵唇,輕咳了幾聲,忽的笑起來。 …… 妖焱熄滅,眾人終于進了石門,紛紛跌坐在地上,還有混不吝的,干脆四仰八叉倒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生死臨界,靈氣耗盡,恐懼與后怕交織在一起,讓幾乎所有人都精疲力盡。 好半響,才有勉強恢復一點力氣的弟子抱怨起來: “這府邸怎么回事,明明鋪了一條玉道,竟然還在玉道下面放妖焱,這到底是讓不讓人進啊?!” “就是!這地方太邪性了,連傳送令牌都失效了,他奶奶的,差一點老子就死了!” “太嚇人了,誰想到這么嚇人,早知道我就不下來了。” “可不是,來找點寶貝貼補家用,誰他媽想到還要玩命啊——” 晏凌靠坐在石壁邊,像是對周遭嘈雜的抱怨聲怒罵聲一無所聞,只垂眸用軟帶一圈圈纏住虎口:剛才他用的劍勢太烈,超過了身體的極限,身體承受不住,手上的傷口短時間內不好愈合,滲出的血粘在劍柄上,滑膩膩的,握不住。 他吃了修復的丹藥,然后就像俗世的凡人劍客們一樣把手纏起來,好握劍。 對面的侯曼娥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在血rou模糊的手掌上一圈圈緊纏住布料,覺得自己的手都開始疼了,小聲對林然嘀咕:“他就那么生纏啊,都不疼的嗎?” “怎么可能不疼,這還只是最淺顯的傷,他受的內傷更嚴重得多。” 林然想起身邊有個至尊小富婆,問她:“你有沒有什么好的療傷丹藥,壓箱底的那種,借兩顆給我吧,回去我給你補上。” “什么借不借的,咱倆啥關系,還用說這個嘛。” 侯曼娥大手一揮,在自己儲物戒指里翻了翻,一會兒就翻出了兩顆丹藥,悄咪塞給她,小小聲:“七轉合辰丹,好藥,據說能活死人rou白骨的那種,老稀罕了,我從外面拍賣行搞來的,為此差點破產呢。” 林然肅然起敬,能讓侯曼娥說差點破產,這丹藥八成是賣了她也還不起 ——要還債大概只能寄希望于賣師父了。 林然問她:“你還有幾顆?” 侯曼娥:“沒幾顆,我一共就搞來五顆,給你一顆…唔,看在他救了我們所有人的份上,也分他一顆,要不是你開口我才不舍得呢,心疼死我了。” 看來真的很貴。 林然沉痛地想象了一下賣師父的慘烈畫面,心下不忍,并向她伸出了手:“再來一顆。” 侯曼娥瞬間瞪大眼睛:“你干嘛?不能連吃兩顆,這玩意兒藥效可霸道了,咱們這菜雞修為,吃一顆半年都消化不了,你吃倆你得當場爆體你造不造?!” 林然解釋:“不是我吃…” 侯曼娥撇撇嘴,這才又拿出來一顆,要遞給她—— 林然繼續:“…我想送一顆給楚師姐。” 侯曼娥以迅雷不及下載之勢,轉了個手就把丹藥收回來。 林然:“……” 好、好快的手速。 林然:“…曼娥,藥。” 侯曼娥:“沒有。” 林然:“…你剛剛才拿出來要給我。” 侯曼娥:“沒有!” 林然被生生噎住,無奈:“你也吃不了兩顆,我就救救急,等很快出了秘境,我就去拍賣東西還給你,我師父好歹是個劍主,我不會賴賬的。” “這是丹藥的問題嗎?!” 侯曼娥暴怒:“這是你這個人色欲熏心、風流花心、老勾搭外面漂亮姑娘的問題!” 林然:qaq 林然長這么大,第一次聽有人形容自己色欲熏心,覺得自己堅定了這老些年的三觀都要裂了。 林然張了張嘴,哭笑不得:“…你不要鬧小脾氣,楚師姐靈氣透支得很厲害,剛才救我們,她有不輸晏師兄的功勞的,之后不定還有什么危險,她得盡快恢復實力,不僅是對她、對我們所有人也都好啊。” 侯曼娥雙手環胸,一臉“為富不仁”的矜傲表情:“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高興。” 林然:“沒關系,反正你每天都會不高興,我瞧著你習慣了也挺高興的。” “…”侯曼娥緩緩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艾瑪,說漏嘴了。 林然一下跳起來,連滾帶爬躲開侯曼娥的惡侯撲食,腳步飛快往晏凌那邊跑。 “大師兄,楚師姐。” 晏凌抬起頭,看見林然站在面前,伸手遞來兩顆丹藥,笑著說:“這是侯師妹珍藏的七轉合辰丹,看師兄師姐身體虛耗,特意讓我送來給你們的。” 楚如瑤不習慣受人恩惠,有心想拒絕,晏凌卻看一眼林然,見她目光關切看著自己,抿了抿唇,低聲:“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侯師妹。” 林然果然很高興:“好。” 楚如瑤只好把拒絕的話咽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晏凌垂著眼,拿丹藥時,指尖無意碰到她手心,指腹觸到一片柔軟纖細的掌紋。 他耳尖一熱,匆忙收回手,手指仍不自覺地蜷著。 “師姐,給。” 林然一點感覺沒有,轉手自然把另一顆遞給楚如瑤,楚如瑤遲疑了一下,也接過來,表情嚴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謝師妹,也替我與侯師妹道謝,等出去后我們會還給侯師妹。” 林然莞爾,也知道她不愛欠別人人情,就點點頭:“好,我會傳達的,師姐放寬心。” 晏凌沉默聽著她們倆說話,把丹藥含入嘴中,用舌尖抵著讓它慢慢融化。 林然與楚如瑤說完話,偏頭看見晏凌冷著一張臉,一邊面無表情纏手纏劍、卻含著丹藥而腮幫子鼓鼓,莫名的反萌差,忍不住想笑。 她目光一移過來,晏凌就敏銳地抬眼,見她笑吟吟看著自己,對上他的視線,一點沒有躲閃,可自然地彎了彎眼睛,漂亮得像天上的月牙。 “咳。” 晏凌被嗆了一下,還未融化完的丹藥直接順著嗓子滑下去,他抵著喉結咳嗽,咳得耳頰都泛起紅,燦若紅霞。 林然呆了呆,這…這不應該是她的鍋吧。 晏凌看她一臉“這咋給人嚇到了”的不好意思,心頭愈發窘迫。猛地站起來。 全場嘈雜聲一滯,所有人屏息看他,神態不約而同地拘謹起來——那是絕對的力量帶來的絕對權威。 “既入秘境尋寶,就該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覺悟;云天秘境有傳送令牌可以救一命,來日到了外面,秘境也罷,險地也罷,從沒有能重來一次的機會。” 晏凌不去看林然,漸漸重新沉下眉目,淡聲道:“傳送令牌雖失效,妖焱卻已滅,不想繼續的人可以原路返回,不必爭執。” 眾人聲音戛然而止,面面相覷,表情都有些微的尷尬窘迫。 雖然吵得抱怨得厲害,但是好不容易進來了,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唯一能進云天秘境的機會,就這么空著手走了,白受一場驚嚇,實在是太虧了。 人都有僥幸心理,死不一定會死自己——但是萬一呢,萬一被大尊看上的那個有緣人是自己,繼承了上古化神大能的傳承和法寶,那真是一步登天啊。 眾人磨磨蹭蹭,到最后只有二十來個確實惜命的和剛才受傷頗重的人不想再繼續,結伴往回走了,其他人都留在原地。 “既然決定了,請諸君尊重自己的選擇,出發吧。” 晏凌看著剩下的人,淡淡說了一句,轉身第一個走向幽深的甬道,劍閣弟子們沒有一絲猶豫地跟上。 眾人被他雷厲風行的氣場鎮住了,之前隱約浮動的人心安定下來,片刻的沉默后,各宗派弟子重新分撥有序地跟上。 因為沒有打開石門反被晏凌比進了地里,一直陰沉著臉坐在遠處的方俞成看著這一幕,再去看晏凌的背影,無法自抑地流露出幾分嫉妒:“他如今倒是神氣了。” 溫緒的目光從一直笑望著晏凌的林然身上收回,淺淺一笑:“晏公子天資卓絕,有所矜傲在所難免。” 方俞成眼角青筋抽了抽,眼神有一瞬的扭曲,才勉強笑笑:“…不說他了,對了,溫弟啊,你可還好?我看你臉色愈發蒼白了。” 溫緒微微露出一點苦笑,頗有幾分聽天由命的無力:“謝方兄關懷,緒這樣的殘敗身子,能如此已經很好了。” “溫弟切莫灰心。” 方俞成嘆一口氣:“溫弟這是何苦呢,既然身子不好,何必來摻和這些紛爭,不如回去尋些良方,好好治病才是正理。” “這么多年,尋遍了天下良方,也不過治標不治本。” 溫緒嘆氣:“事到如今,緒已經想開了,生死安天命,也不必再拖累親眷友人勞心…只唯有一樣心愿未了,希望能在這里如愿。” 方俞成面露憐憫,又有些好奇:“是什么心愿?” 溫緒沉默了一下。 “哈哈,是為兄多問了,溫弟不想說便不說了。” 方俞成眼珠子轉了一下,爽快地擺擺手,卻忽然想起來一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個漆黑的木盒:“溫弟,說來你這個錦盒還在我這里,進秘境前你就讓我拿著,如今已經進了這府邸,你要不要拿回去啊。” 看到這木盒,溫緒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重重咳嗽幾聲,才伸手接過來,小心地摸了摸木盒上的暗紋,沉默片刻,道:“緒有一事相求,請方兄再幫緒保管一陣。” 方俞成一愣。 “這東西貴重,緒這樣的身子,剛才已然虛耗了不少,不一定能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