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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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過去的。叔文溫和地將熊甫發上沾的碎葉拂去,笑道:你對你妹子可真好。 叔文的手還沒有收回,忽然前方軍帳內傳來一聲爆呵:狗東西,愛吃不吃!是誰這般狂妄,待俺上去給他個記性。熊甫本就煩躁不安,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出氣筒,忙不迭地想要收拾那個倒霉蛋一頓。 別著急,先去看看再說。叔文拉著熊甫的手臂,把人拽了回來,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叔文和熊甫靠近嘈雜的聲源,掀開帳簾,窺探著里面的動靜。 還給你臉了,叫你吃就趕快吃,磨磨唧唧半天。一個兵卒模樣的人手里拿著馬鞭,呵斥著地上蜷縮著的戰俘。 戰俘營。叔文扭頭對熊甫小聲道,這些小兵卒特別喜歡磕打戰俘,戰俘受辱自盡的事不只發生一兩回了。 看俺進去教訓他。熊甫氣血上頭,直接闖了進去。 叔文阻擋不成,也只能隨他進去摻和此事。 住手。熊甫率先上去給了小兵一拳,把人捶得一屁.股墩坐地上,馬鞭落地,熊甫過去撿起來,疊折在手里指著小兵道:戰俘也是人,何人命你隨意侮辱的。 小兵箕踞坐在地上,腦袋發懵:你是誰,管得著嗎? 熊甫咬牙罵道:爺爺的,怎么說話呢?甩鞭打算抽死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叔文及時上前攔住熊甫手中的鞭子,和氣道:消氣些,都好好說話。 小兵貌似是看守戰俘的伍長,官職芝麻大,心胸也是芝麻大,但脾氣倒是有天大。他翻了個白眼,以最惡毒的語氣道:幾個戰俘不聽話,我總得給他們點教訓。 叔文掃了一眼蜷縮成一團的戰俘,這些戰俘不是南巢兵士,卻像一些尋常百姓,有老有小,最小是一個不過十五六的小姑娘,當然也有七旬老嫗。 這是后恒將軍要求抓的嗎?叔文和熊甫隨后恒打仗,當然知道抓了幾個戰俘,只不過,這些戰俘讓叔文有些吃驚,后恒一向不抓尋常百姓,這次為何例外? 是啊,將軍特別強調要嚴加看管。看守戰俘的伍長不知道是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是故意夸大自己職責的重要性,總之熊甫聽出了一種歪曲事實的味道。 都是一些尋常百姓,嚴加看管個屁。熊甫把馬鞭扔到伍長懷里,沒好氣地推開他。 你們什么人?管得是不是有些寬了?這好歹是我的地方,有事通個氣成嗎?伍長斜著眼冷言冷語。 熊甫看到這人滿口黃牙就嫌棄得不想搭話,更過分的不是這滿口黃牙,伍長不知道何時磕掉了一半門牙,說話走風漏氣,集各類討嫌于一身。 老子是你頭頭。熊甫連一個白眼也不愿意給這伍長,他踱步帳中,在角落看到一個靈動的小姑娘像極了自己小時候的親妹子。 剎那間,粗神經的熊甫百感交集,心頭滋味一言難盡,他有些踉蹌地撲上前端詳著小姑娘。 小姑娘被嚇得不輕,捂著眼睛尖叫一聲。 熊甫拿出全部的小心翼翼,越發覺得此女不只與小妹形貌相似,神情性子簡直一模一樣,亂亂,看看哥哥。 叔文看到神神叨叨的熊甫,忙上前將他拽遠一些,同時手心使力按.壓著熊甫肩膀:熊甫,看清楚,這不是你小妹,清醒一些。 好像啊,簡直一模一樣。熊甫濃眉緊凝,露出一個非哭非笑的表情。 我問你,這么多年了,你小妹難道就沒長高一點點?現在像的,只是以前的那個人,她不可能是你親meimei。叔文放低聲音,半蠱惑道。 是啊。熊甫眼里的希望如退潮般急速退去,又像是一個青翠草原退化成了蒼茫雪域。 走吧。叔文將熊甫扶起來,架著他就要走出帳子。 這時,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哥哥,你去哪? 熊甫狠狠一顫,再也走不動了。 ☆、沒有標題 阿馬孕暴斃,鬼燭擁立宏刀為新王,雖然一時半會不能前來與我軍作戰,但我們也不能懈怠,明日同我去第一防線將兩軍對峙的界線再往前壓十余里。后恒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將介澤撈回懷里,雖是說著正事,介澤還是渾身不適。 不適的來源很簡單,辦事效率奇高的三狗已經尋來了后恒吩咐的常備藥,這讓介澤零星記起了帳外三狗和二狗談論過的話題,軍中常年不見女色,數以萬計的軍隊總會有那么一些好男風者。 兩個話嘮的守帳兵甚至詳細地談論此藥的色澤以及用法,每日介澤入夜總是難眠,所以只能被迫聽著這兩人犯渾,什么該聽的不該聽的都在他腦中溜達了一遭。 本來這些事聽過就該忘了,誰能想到這東西有天會用到自己身上,真是遭罪。于是緊張且焦慮的介澤,很不想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了。 怎么了?后恒發覺介澤神色不對,關切地問他。 介澤沒回答,余光瞟了瞟后恒手邊的藥瓶。后恒立刻會意:害怕? 我聽過些閑言碎語,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介澤如實回答。 后恒伸出一只手取來一瓶,就要打開瓶塞,介澤慌忙按住后恒的手:有什么事好好說,別看了。 戰場上少不了喊殺聲,我擔心你雜音入耳難受,還記得當初給你的閉音露嗎?后恒很聽話地放下手里的物件,好言好語道:記得日常要用。 介澤:哦,那這也是閉音露? 后恒:不是。 介澤無語腹誹:那您說個鬼,我差點信了。于是后恒望著他,笑得人畜無害,差點像個好人。 帳外一陣喧嘩聲,很小,但不妨礙警覺的介澤地聽到了。 帳外有人道:三哥,右將軍派我來給昭朏軍師傳個信,事情很急,能幫忙放我進去和昭軍師說一聲嗎? 介澤心中細想,叔文身邊的親兵親自來找自己,應該是發生什么緊急事情了,但,為什么不找后恒? 后恒將軍也在帳里,那我進去幫你告知二位?三狗問。 大將軍也在?親兵有些慌了,又道:謝三哥了,暫時不用了,等后恒將軍走后再說吧。 三狗小聲:出什么事情了,要繞過后恒將軍和軍師商討?將軍一時半會出不來,至少今天晚上不出軍師帳了,事態萬分緊急的話,不妨告知將軍。 介澤分析,八成是那二人闖禍了。還有,這碎嘴的守帳兵就不能少說兩句嗎?什么叫今天晚上定然不會出來了,自己這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嗎? 想什么呢,說出來我聽聽。后恒也不覺得厭煩,久久抱著介澤,更不覺疲頓。 后恒,你今天匆匆趕回,想必也受累了,今日暫且先規規矩矩回自己帳中歇息。介澤低頭,瞧著后恒的臉龐,眉眼萬分溫柔,又道:好嗎? 介澤突如其來的溫和將后恒怔住了,不得不說,介澤這廝色.誘絕對天賦異稟。 后恒本就不打算讓介澤沒有準備硬來,過早地荒唐很可能將人嚇走,如果介澤自嘗苦果,便再也不會給自己機會了。對待介澤這樣的人,定要徐徐圖之。 好。后恒果然答應介澤,臨行前甚至賣乖地湊過去低聲喚:阿澤。 介澤攀附著獻上一縷氣息,這才送走了后恒,他從容地在帳中等候叔文身邊的親兵到來,果然,沒過一會兒,三狗前來稟報。 昭軍師,右將軍派人求見您,說是有私事想要您幫忙。三狗依舊納悶后恒說好的在此處過夜怎么反悔了,八卦的三狗賒著膽子窺視介澤的臉色,介澤神色一如往常,看來方才二人并沒有吵架。 介澤將糟心的一眾瓷瓶拾掇到一邊,捂著眼睛道:叫人進來吧。 叔文的親兵很快進來了,一進帳,親兵二話不說先跪下磕頭。 親兵即代表叔文的意思,這一舉動將介澤嚇得不淺,剛剛放下心的介澤趕緊親自將親兵扶起來:這是做什么,有何事快快與我將來,昭朏定盡己所能幫助右將軍。 昭軍師,熊甫將軍他將戰俘放了。親兵依舊執著地跪在地上,死都不肯起來。 所有戰俘都放了?介澤心想,雖說這熊甫無腦不是一兩天了,但也不至于傻到將后恒抓的重要戰俘全部放走吧。 不是,只是一個小女孩。親兵低頭道。 一個小女孩,應該也不會泄露什么軍情機密,此事不至于驚動后恒將軍。介澤還以為有多大事,他揉揉眉心,不慌,此事好說,不至于降罪。 熊甫將軍當初也是這樣想的,誰知道,這個丫頭片子的確是南巢派來的jian細,不僅如此,她還是個蠱娘,臨走時還給看守戰俘的一伍士兵下了蠱毒,漸漸又有人染上了這種蠱毒,那邊軍心惶惶。親兵語速奇快,介澤有些反應不過來。 介澤思慮: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右將軍及時封鎖了消息,但,快要瞞不住了。親兵懇切地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又道:軍令如山,后恒將軍向來不會法外開恩,右將軍說,只有您才能有辦法救熊甫將軍啊。 介澤仰頭無奈,這叫我怎么辦,我都自身難保,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自身難保。 昭朏軍師,求您救救熊甫將軍吧。親兵見介澤不說話,以為他打算袖手旁觀,頓時急了,不住地磕頭。 好,不管怎樣,我會盡力保全他的,叫叔文他不要太cao心了,若是紙實在包不住火了,就不要刻意隱瞞了。介澤應下了親兵,將人扶起來:后恒將軍對此事想必也有耳聞,這事瞞不住的。 親兵頷首,謝過介澤,領命退了出去。 這叫什么事,介澤支著腦袋閉眼深吸口氣,終于,他平復了心情,對帳外人道:把毒丫頭請來,機靈一點,不要驚動大將軍。 二狗偷雞摸狗的本領沒少學,最喜歡辦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介澤吩咐后,二狗便貓腰溜去了軍醫所。 毒丫頭也乖覺,聽聞閣主傳喚,很低調地從眾人中隱退,借著夜色前來找介澤。 閣主,有什么讓我做的嗎?小毒女換上了正常女子穿的衣服,打扮打扮模樣倒還挺耐看。 介澤轉了轉腕上的七丑珠,吩咐道:丫頭,我要你暗自去找個人,替他辦件事。 毒丫頭猛地抬頭:什么人?什么事? 介澤招招手,小聲道:不要泄露自己行蹤,去找右將軍,他會告訴你該做什么。另外,等事情過去后,幫我去南巢找個人,也是丑閣人士,相必你是認識的。 說完,介澤拿出焐熱的玉石,連著竹色劍穗遞給毒丫頭:主閣大弟子,南巢天命之師喬珂。 毒丫頭睜大一雙明眸,一個字一個字確認道:喬珂。 不日,后恒帶介澤趕往了前方駐地,兩軍隔著一河遠遠對峙,短暫地停戰并沒有減退雙方的戒心。 奔騰的大河中,中流巨石抵住了一部分翻涌的河水,河水叫囂著拍打在頑石上,使得夜里依舊不得安寧。 叔文約了介澤出來談話,二人臨江對話,嘈雜的水聲將二人的話語淹沒了,不給他人聽去的機會。 昭朏,這次多謝有你相助,這份人情,我一定記得。以后如果有我能幫到的地方,我與熊甫二人必同心助你。叔文恭恭敬敬地彎腰一拱手,溫文爾雅地如同世家書生。 虛禮勿行,此事,大將軍他相必也有耳聞,沒有捅到明面上,他也不想在兩軍對戰時處置一位能打勝仗的武將。介澤扶起叔文,又道:不是我的功勞,叔文兄不要太多心了。 叔文輕嘆口氣,眺望著眼前的河水:叫我們怎么能不感激你,自從你來了后家軍,后恒將軍的變化我們都看在眼里。 此話怎講?介澤凝神聽教:叔文兄可否為我說說以前之事。 叔文偏頭看著介澤,回憶道:你沒來以前,大將軍很少以笑待人,屬下犯過不講任何情面便直接按軍法處置了。其實熊甫本不是后家左將軍,只是以前那位左將軍因為誤入農田摘了些農物,竟直接被大將軍處死了。 介澤不發話,后恒小時候便冷血無情,骨子里刻著嗜殺生的習性,自己早已經看出來了,否則也不會將他領回明城好好教導。 我們這些屬下當然也勸諫過將軍啊,出師之時,當穩軍心,不妨叫那人將功折罪,豈不是兩全其美。可叔文苦澀地牽起嘴角:可將軍他從來不聽,該殺還是殺了,那段時間,我們也唯恐犯了什么小過丟了性命。 介澤沒有否認,也沒有過多表態,只是淡然道:以前的事情便過去吧,后恒將軍他以后不會這樣了。 叔文點頭,再行一禮:終歸,還是謝謝你。 介澤也沒再推辭,接受了叔文的感謝,兩人還沒說幾句,后恒便循著介澤走來了。 昭朏。后恒在介澤身后喚他。 介澤一驚,有種被抓包的驚詫,他慌亂地回頭,入眼后恒身著一件玄黑暗紋的狐裘朝自己走來。 昭朏,我先行一步,告辭。叔文果斷拋下介澤溜了。 沒有義氣如叔文,方才拿后恒的脾氣嚇唬介澤的時候毫不含糊,溜走的時候毫不愧疚。 叔文向后恒告退,后恒微微頷首,轉而徑直向介澤走來。 經過叔文方才的一番話介澤表面毫不在意,心里還是在意的,比如,他現在越看后恒頭皮越發麻。 四下無人,只有波浪拍打巨石的嘈雜聲,河邊寒風瑟索,有種深秋的味道。后恒解開狐裘將介澤困到懷里,指尖不輕不重地在介澤蝴蝶骨處劃了一道。 察覺到介澤僵直成了一條冬蛇,后恒滿意地牽了牽嘴角,這時,叔文良心上過意不去,回頭看了介澤一眼。 可是,背對著叔文的介澤不僅沒有收到同情的目光,反而受到了牽連。后恒抬眼掃過遠處站定的叔文,抬手自介澤下顎滑到耳根,笑問道:外面冷,有什么事情非得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