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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尾的殷別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唇角微翹,“小了很怕冷么?” 溫廖又打了一個寒戰,她抱住自己的雙手瘋狂搖頭,“不,不怕。” 溫廖怕冷。 殷別自然是知道的。 那年時歸雨在重華淵差一點走火入魔,是她耗盡一身靈力才將人救了回來。 她抱著時歸雨筋疲力盡走出重華淵時,恰逢寒冬臘月,積雪皚皚。 將時歸雨遞給他之后,她氣力不支跌坐在雪地里,喃喃的便是,“好冷。” 邁入金丹期之后,修士便可以以靈力御寒暖體,現在她只是筑基期修為,自然怕冷。 難怪她的束規閣中還鋪著暖玉和厚厚的毯子。 殷別眼睫微顫。 是他之前疏忽大意了。 他輕輕一揮袖,漫山白雪消失不見,一瞬間遍野梨花翩飛。 殷別似是漫不經心道,“終年積雪確實單調了些,如此這般,便多些生氣。” 溫廖愣了愣,隨即看著漫山遍野的梨花陷入了沉思。 大徒弟這是……在暗戳戳照顧她怕冷嗎? 雖讓非常不想承認,但她好像……有被取悅到。 這不可以!! 分明她才是那個攻略者!她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取悅到! 于是溫廖深沉地說,“梨花太素,師尊不如種些其他的花卉,添些顏色。” 殷別只輕輕笑了一下,“梨花雖素,但結出來的果實卻十分甜蜜,待到這片梨樹成熟,我為你做酪梨酥。” 酪梨酥! 溫廖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除了她以外,大概沒有人知道其實殷別十分會做美食。 這酪梨酥……她上一次吃好像還是在殷別十五歲的時候。 難得殷別心情大好,愿意發發慈悲做他的拿手美食,溫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只是揚起臉,一副好奇的模樣,“師尊,這酪梨酥是什么東西?” 殷別輕輕攤開手心,一片潔白的梨花打著旋兒落在他白皙的手掌之上。 他緩緩將手掌收攏,“是一種……你會喜歡的食物。” 那種熟悉的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 溫廖悄悄揉了揉發毛的背脊,佯裝驚訝,“師尊怎么知道我會喜歡這酪梨酥?” 她的鬢發突然被人掠過,一片梨花被人拿了下來。 那人渾身都散發著淡淡寒意,指尖卻是暖的,他聲音里摻雜了一點笑意,“你最是貪甜,真當我不知道?” 溫廖顧不上那片發麻的皮膚,立刻認錯,“師尊我不該偷偷吃了上次掌門送你的那盒南溪蜜糕。” 殷別并不言語,只是淡淡看著他。 溫廖欲哭無淚,“……還有太微真君送你的邶霖蜜釀,師姨捎來的霜如糖……” 殷別默默看著她噼里啪啦交代的模樣,眼底暈開淡淡的笑意。 待到她朝自己看過來的時候,那抹笑意轉瞬即逝。 他沒什么表情看著她,“嗜甜對身體并不好。” 溫廖瞬間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是,師尊。” 不是,她都是個修士了,怎么還有人管她吃不吃甜啊? 上一世沉煙真君十分厭惡甜食,為了保持住人設,她也很少去吃甜…… 這一世好不容易能吃得開心,怎么轉眼間又不行了? 殷別將她豐富的表情盡攬于眼底。 他藏住唇邊笑意,微咳一聲,“你莫要貪多,便可以。” 溫廖剛要雀躍起來,忽然意識到那么一點不對勁。 那么長時間了,她什么時候跟殷別心平氣和討論過關于口味的問題? 溫廖狐疑地看了一眼殷別。 大徒弟是真的不對勁。 她換上一副恭敬有加的笑容,“知道了師尊,弟子先下去了,師尊也早些休息。” 殷別看出她臉上的疏離,掩下心底淡淡的失望,淡聲道,“下去吧,晚些時候我再來為你調養一次身體。” 溫廖行了一禮,飛也似的溜走了。 殷別負手站在原地,看著她進了束規閣。 那片從她發鬢間拿下來的梨花已經被蹂.躪得不成形狀。 殷別的指尖染上了一點淡淡的汁水,他緩緩捻了捻手指,看著那點殘痕出了神。 那是他初來清遙宗那一年在洞府里栽下的梨樹。 當那顆梨樹從小樹苗長成能結出碩碩果實的大樹時,他也從孩童變成了少年模樣。 梨樹結出第一批果子的時候,他特意挑了最黃最大的那一只,為她做了一份酪梨酥。 他特意在酪梨酥里加了許多糖。 他分明記得,在嘗到了酪梨酥的第一口,她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他立在一旁,心中亦是充滿了歡喜。 然而下一刻,她卻放下了那份酪梨酥,皺著眉頭說,“太甜了些。” 彼時還是少年的他心生委屈,不服的站在原地看著她。 他分明看到過好幾次,在師弟師妹都睡下之后,她偷偷拿走他們放在桌案上的甜膩零嘴。 然而她并未注意到少年受傷的神情,將那碟酪梨酥推到角落,開始用蔻仙花染起自己的指甲。 恰逢時歸雨和黎璃玩瘋了從外面跑進來,黎璃一頭栽進她的懷抱中,便聞到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味。 黎璃縮在她懷中左嗅右嗅,很快便找到了香味的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