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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望月殿門口,溫廖便輕巧地推開殷別跳了下來。 不知為何,她敏銳地察覺到殷別不太對勁。 “劍君今日怎么有空去花曳池?” 殷別臉上并未露出異色,“今日正好興起,去看看你修煉得怎么樣。” 溫廖:“多謝劍君關(guān)心,前幾日我突破了筑基六層,如今正在向著第七層邁進(jìn)?!?/br> 殷別淡淡嗯了一聲,隨即說,“許久未吃你做的東西,今日有空,便給我簡單做一點吧?!?/br> 溫廖眼皮一跳,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她恭恭敬敬應(yīng)了下來,“是,劍君?!?/br> 溫廖中規(guī)中矩給殷別做了一碗面。 面上臥著一個炸得金黃的蛋,白煙裊裊間,香氣撲鼻。 她將面放下,便要退出望月殿。 不料殷別突然說,“一起吃吧?!?/br> 溫廖腳下一打滑,差點原地摔跤。 殷別察覺到她的異常,止住唇邊淡淡笑意說,“再去拿一只碗來?!?/br> 溫廖心臟狂跳,這才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 溫廖啊,溫廖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可能跟大徒弟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溫廖拿了一只最小的碗,又從那碗做給殷別的面中分了一點點過來,自覺的端著碗站起來。 殷別這回終于看了她一眼,“坐過來吧?!?/br> 他將自己碗里的煎蛋夾到溫廖碗里,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這頓飯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 跟大徒弟相處了這么久,溫廖才知道自己之前根本沒有看透過他。 如今他表現(xiàn)得那么反常,溫廖心中其實有些不安。 加之她剛剛在灶房偷偷點開系統(tǒng)面板看了一眼,殷別的好感度居然在猛漲。 溫廖仔細(xì)回溯了幾日以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今天早上送給他的那只鳥。 難道大徒弟很喜歡小動物? 要是這樣的話,下一次他要不要再試著給他送一只兔子?或者一只小狗? 溫廖正思索著,對面突然傳來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你送給我的小鳥,我很喜歡。” 因著剛吃完面,殷別的唇帶著一點紅,再配著微微上翹的唇角,整個人便如陽春三月和煦的暖陽,那荒寒料峭的孤寂感蕩然無存。 溫廖不由得看愣了。 大徒弟上一次這么笑……是什么時候? 他唇角的笑意逐漸蕩漾到眼底,殷別柔聲說,“我定會好好照顧它的,不負(fù)你的期望?!?/br> 溫廖記憶深處的琴弦卻猛然被人撥動,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似乎是一個遙遠(yuǎn)的春日,還是沉煙真君的她將落到檐下的鳥送給他,“你最是心細(xì),一定能照顧好它。” 那時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定會好好照顧它的,不負(fù)師尊的期望?!?/br> 彼時馬尾高束的少年郎同眼前清雋沉穩(wěn)的青年漸漸重合到一起。 溫廖腦子里一片嗡鳴。 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殷別注意到她表情微變,哪里會放過蛛絲馬跡,他看似輕描淡寫問道,“怎么了?” 溫廖背脊上盡是冷汗。 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就是沉煙真君,他的那個惡毒師尊! 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在輕輕顫抖,該怎么把眼前圓過去? 見溫廖不說話,殷別的瞳孔輕輕顫抖,眸底風(fēng)雪肆虐。 他垂下長睫,掩住眸底情緒,為她悠悠斟了一杯茶。 水氣飄渺間,殷別開口,“我去過你的家鄉(xiāng)。” 他將茶水推到她面前,“聞氏有女,能做異夢。夢境中你會拜入清遙宗,被驚崖劍君收為弟子,此后名揚天下?!?/br> “你第一次做這個夢,是在六歲。” 他端起杯子,淺酌一口茶,“你叔父一家是好人,并不認(rèn)為你癡人做夢,反而讓你勤加修煉,又一路護送你到清遙宗?!?/br> “在你九歲那一年,你成功通過了弟子試煉,拜入清遙宗?!?/br> 殷別的嗓音便如玉珠滾盤,清泠泠將往事道來。 “此后的事情,便按照你的夢境發(fā)展?!?/br> “你遇見了我,叫了我?guī)熥稹诖酥?,你我素未謀面,若說緣分,便是夢里那句收徒的誓言。” 溫廖突然明白了。 聞了知的身世,是溫廖在初遇殷別那一日,兌換特別道具吩咐系統(tǒng)去修改完善的。 那日一切發(fā)生得太過倉促,她只來得及隨機應(yīng)變,盡可能的去完善聞了知的身份。 但她忽略了一點。 畢竟是朝夕相處過十年的人,再怎么刻意去裝作陌生人,也沒辦法面面俱到。 若只是做了一個預(yù)知夢,又怎么去解釋不經(jīng)意間暴露出來的對他的熟悉和了解? 溫廖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突然想起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本手札。 一本屬于溫廖自己的手札。 “系統(tǒng)!”她在心里瘋狂呼喚。 【系統(tǒng)已上線】 “幫我兌換一個珍貴道具!” 【是否清空當(dāng)前所有好感度兌換一個珍貴道具?】 溫廖心肝都在顫抖,她一咬牙,“……換!” 殷別不知何時站起身來,將擱置在大殿一角的鳥籠提了過來,小鳥“啾啾”叫著,從籠子縫隙中親密地蹭著他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