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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世家公子多有祖上蔭蒙,就算考不上功名,要么世襲爵位,要么撈個職位。所以多數不上心。 而羅玄卻是其中異類,出身勛貴之家。祖父與父親兩代名將,在大周是響當當的人物。 雖有傳言,他為外室所生,但從小就記在嫡母名下,得老夫人親自教養。 這樣的出生,也不過只是錦上添花。他自小就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小小年紀就滿腹經綸,胸有乾坤。 而真正讓他名聲鵲起的是十五歲那年的鴻儒會。 當時他也不過是志學之年,卻舌戰數位大家。自始至終,不卑不亢,鎮定自若,卻能引古論今,語驚四方。 自此,他也就一戰成名天下知。被周朝的大儒沈文成親口稱贊為才辯無雙。 所以在這岳山書院,他就是一個高山仰止的存在,有人仰慕,自然就有人嫉妒。 有人見傅斯年吃癟,立刻幸災樂禍,陰陽怪氣的刺激他:“某人不是自詡為二公子的至交好友嗎?也就不過如此待遇。” 傅斯年倒是被氣笑了,他吊兒郎當的覷了他一眼:“我好在還能和他說上幾句話,某人想拍馬都拍不上。也不知道是誰,拿著文章眼巴巴送上去讓他指教,卻吃了個閉門羹。” 那公子哥不覺惱羞成怒:“我再不濟也是名門嫡出。他算什么,還不知道是哪個小娘養的。” 他見傅斯年的臉頃刻間陰沉下去,更加得意忘形,說出的話也更難聽。 “他再自命不凡,不也被美色所迷?娶了那么一個空負美貌,愚昧不堪的蠢婦?更好笑的你知道是什么嗎?” 他兀自哈哈大笑起來,引來眾多學生駐足。 “哥幾個,前幾天去逛花樓。遇見一個下三濫,拿著一個荷包正在吹噓。說是鎮國公府二少夫人送給她心上人的,被他中途撈到了手。這二公子,綠帽子都快要帶到家門口了,還在裝若無其事。” 那公子哥當日被羅玄拒絕,本就懷恨在心。今天,也就不管不顧,誓要出了這口惡氣。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都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一時間,嘈嘈雜雜,都在議論紛紛。 傅斯年已經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磨拳擦掌就想上去教訓他。 “斯年。” 聲音似流水擊石,清冷淡漠。 所有的聲音都因為他的到來而沉寂下去。 傅斯年狠狠的將拳頭放下去,咬牙切齒的看著那人。 那公子哥強作鎮定,看著眼前這張冷漠俊美的臉。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大周百姓對他的贊譽,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突然有些發憷,不由自主的躲閃起那雙如寒星般的雙眸。 “丈夫無茍求,君子有素守。” 羅玄長身玉立,站于正堂,聲音溫淡冰冷。 “我岳山書院門生需守君子六禮。你今日所說,可是君子所為?” 他見那公子滿臉通紅,訥訥不能言,開口又道:“你那日文章,作的便是君子守儀。你如此言行,守的是什么儀,立的是什么信。不如讓我拜書向令尊請教,問一問你家風是否便是如此。” 第9章 風雨欲來 書院的這場紛爭很快就被有心人傳到了張氏耳中。 她微合著眼坐在榻上,身后的錢嬤嬤見她自昨日回來后,就一直郁郁寡歡。一向保養得宜的臉上竟然顯出了灰白色。 “夫人,這曲氏是不是被有心人教唆了。怎么突然變成如此咄咄逼人。” 張氏的雙眼倏然睜開,手握的佛珠手串恨不得要陷進rou里。 “當時,選擇了她。看中的就是她孤苦無依,淺薄無知。有誰會助她?” 錢嬤嬤沉凝了片刻,遲疑的說道:“畢竟二公子生的如此模樣,她被迷了心竅也有可能。” 張氏的手又緊了緊,烏檀木的佛珠捻的更快了些。 再開口時,她又成了那個柔腸善心的女菩薩:“如此也好,她本就是玄兒正妻。若是真心對他,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可是她費盡心機,為他選的這門好親事。只是,這一年來曲氏實在鬧的難看,反而讓她在老夫人面前下不了臺。 也不知為何,她跪請下堂后,突然性情遽變。張氏雖然痛恨她人前伶牙俐齒,拆穿當日之事。 可此事到底時過境遷,而且當日是羅玄親自點頭娶的曲氏。如若再來追究,恐怕也是不能了。 但這曲玲瓏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膽,險些讓她人前失儀,這筆賬她不能不算。 “書院的消息可是真?” 她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臉上的神情輕松了許多。 錢嬤嬤斟酌一番,才開口:“應該是真。這二少夫人欽慕表哥的事,夫人您也是一直知道的。這段時間,林家托人登門打秋風也是時有發生,所以這荷包……” 這荷包應該確是曲氏的手筆。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敢一邊和舊情人私相授受,一邊又要對羅玄述說衷腸。 可她愚蠢粗鄙也不是一天兩天。這種事情,她做出來也不足為奇。 “那不如讓京城的百姓,都欣賞下她做的荷包吧。” 張氏語氣清淡,說出的話卻是惡毒之極。 錢嬤嬤大惑不解,她見張氏又閉上眼睛養神,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夫人,這是為何。您不是不想他們和離嗎?這種消息要是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