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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愉悅卻又像是無盡的月影下繚亂孤單的竹影,寂寥又滿是久違的思念。 直到哼完后,她才顫動著睫毛漸漸睜開了眼睛,“好聽嗎?” “好聽嗎。” 她固執地像個孩子,只是眸中欣悅的色彩一點點感染了樂鶴,他有些扭捏地回過了頭不愿回答。 周圍寂靜了幾秒,下一刻,一雙微燙的手貼上了樂鶴的兩側臉頰,將他轉了過來。 時夢謹前傾著將兩人額頭貼在了一起,酒氣籠罩在兩人身邊,還帶著些若有若無的竹墨香。 “好聽嗎?”她再一次問著。 被迫面對面,樂鶴眼神卻不斷閃爍著,半晌才從鼻音中勉強擠出了個字。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時大人,驀然眉眼彎彎,倒也不再為難他,逐漸松開了雙手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靠著座椅頭偏向窗外瞇起眼欣賞起了夜景。 就在樂鶴以為她終于要睡著的時候,那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 “我只唱給你一個人聽。” 半晌,身邊傳來道回應,“嗯。” 等把時夢謹帶回公寓時,已近凌晨了,向來早睡的樂鶴此時倒是清醒得不像自己。 他將人放在客房床上后,面對著看上去爛醉如泥的時夢謹,嘆息著準備提她把針織長袖外套取下來。 “還沒過冬呢,就穿這么多。” 樂鶴上身傾斜著靠近,卻突然停頓了下來,有些怔愣地望著面色潮紅的人。 時夢謹平時都是個清冷肅然的正經人樣子,像是超脫于星際之外,分外格格不入。今天倒是難得見她染上些煙火氣息,才得以注意到她沉穩氣質后原來也有副溫婉姣好的容貌。 片刻,驚覺自己對著時夢謹出神的樂鶴晃了晃腦袋,伸手繼續去褪下她的外衣。 而某個面上平和著裝睡的人,聽著身邊越來越近的動靜,縮在衣袖中的手無所適從地緊拽著床單。 他們現在是共處一室,再讓小公子為自己褪衣裳,這不妥。 就在樂鶴要觸碰到她肩膀的瞬間,分外緊張的時大人猛然睜開了雙眼,面上帶著仍舊鮮艷的醉紅,眸中因為酒意被覆上了層朦朧的水霧。 “小公子。” 準備好的話語,卻因著兩人極親密的距離而打斷。 太近了。 時夢謹艱難地從樂鶴身上移開視線,攥著床單的手又收緊了幾分,腦中轉動的齒輪似是被卡進了顆石子,迷茫的瞬間她腦中再不剩下往日的淡漠。 只喃喃著, “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驀然間,她神色正了正,攔下樂鶴頓在身側的手,又寸寸收緊將他拉近了些。 “小公子,做我正夫可好。” 這套突如其來又極為正經的求婚,在滿臉寫著懵的樂鶴眼里,很明顯是還沒醒的證據。 他無言沖著時夢謹扯出了抹哄孩子般的笑,伸手將她發頂不知何時沾上的葉子摘了下來,頗有耐心地回應著。 “不行哦,我現在是你爸爸。” “來,小謹謹伸手,脫衣衣。” 準備好接受任何回應的時大人:“。。。?” 啞然,無語。 眼看著分外滿意地褪下她外衣的樂鶴,鼓勵似的將一顆不知道從哪里順來的糖塞進了她嘴里,又順帶著贊揚著。 “哇,真棒,下面脫鞋鞋。” 時大人在事情越往奇怪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及時自己動手脫下了鞋襪放在了床邊,正打算把人拉住正經地聊聊她的心意,但很明顯樂鶴又沒接招。 他甚至向后跳了一大步,眉頭蹙著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望著時夢謹,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的某人,恨鐵不成鋼地嘆息著。 “爸爸有沒有告訴你,碰了臭腳腳的手要洗洗。” 第二次被打斷的時夢謹木著臉,在某人的指引下踉踉蹌蹌著走向了洗手間。 冰涼的觸感灑在連指尖都泛著紅的手中,時夢謹勻了些水在guntang的臉上輕拍著,沾著些細微水珠的鏡面映著倚在門口犯困的樂鶴。 他大概是困了。 正想著,等時夢謹擦干臉上的水,轉身找樂鶴時,原先在門口的人已經不見了。 沙發中央,樂鶴側躺著只傳出些平穩細微的呼吸聲,許是困得很了,連半邊的身子都快懸空也沒察覺。 時夢謹放輕了腳步,半蹲在他身邊,望著他底下被壓出鼓起的臉頰,沒忍住輕觸了下。 柔和自然光落在中央,邊緣的那些散在了他們周圍,照得時夢謹心中溫熱一片,心尖裹著的棉花糖都化作了滴滴糖水,沁得人只聞得見甜膩的氣味。 “還真是對我放心。” 想起他方才的咋咋呼呼,現在這乖順的樣子真是讓她覺得不習慣。 只不過,“都喜歡。” 沙發上的人睫毛微顫動了片刻,略有些不舒服地扭動著身子,眼見著就快掉下來了,一雙手牢牢將他扶住小心翼翼地打橫抱了起來。 ———————————————- 次日清晨,悠悠轉醒的樂鶴像往常一樣向身側一搭,想要蹭蹭自己的海綿寶寶抱枕。 嗯?他的抱枕什么時候加了自動發熱功能? 他遲鈍著睜開了雙眼,便見著躺在他身邊酣睡著的時夢謹,腦中停滯了幾秒,一聲驚呼噎在了喉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