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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山和李叔河還有柱子三個人在街上面轉圈,這是李大成分配給他們的任務,讓他們隨時注意外面的傳言,若有什么不對勁也好及時應對。 三人走了一路,也聽了一路子關于打仗的傳言。有的說謝將軍的軍隊大獲全勝,王將軍已經戰敗逃跑了;有的說謝將軍和王將軍勢均力敵,現在兩人戰況焦灼,誰也沒有贏誰;還有的說王將軍準備決河堤,謝將軍英明不凡識破了他的計謀,現在雙方的軍隊正在瀠水上對峙。 傳言每個人說得都不一樣,三人坐在茶館喝了一肚子水也沒打聽出個真實情況,干脆結賬去街上再逛一圈。 幾人走的慢悠悠的,因為打仗的緣故,大街上賣的東西貴的嚇人,李叔河拿起一個泥娃娃,一問價錢,嚇了他一跳,對賣泥娃娃的小販道:“要這么貴你怎么不去搶啊?” 小販愁眉苦臉道:“您有所不知,這一打仗柴米油鹽都貴了四五倍不止,我這泥娃娃不賣的貴一點家里就吃不上飯了。” 李叔河放下手中的泥娃娃,一時間沉默不語。 李伯山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咱們再去前面看看。” 李叔河從懷里掏出來幾個銅板遞給小販,從攤子上拿了一個嫦娥奔月的泥娃娃,“這個我要了。” 三人繼續往前走,不多時走到了城門口,只見城門口里里外外圍著一群人。 李伯山拉住旁邊經過的一個老人,“老伯,請問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老人指著人群道:“征兵呢,謝將軍打仗的人不夠了,要征兵去軍隊。” 李伯山謝過老人,通過擁擠的人群擠到了里面,仔細讀完了征兵的告示后又了擠出來,一不留心連腳上的鞋子都被人給踩掉了。 人群密密麻麻,再去彎腰撿鞋子很容易受傷,李伯山嘆口氣,只能光腳走到了李叔河和柱子身邊,“征兵的告示我看完了,我要回去和爹商量商量,咱們先回去吧。” 李叔河眼尖,“哥,你腳上的鞋子呢?” 李伯山苦笑一聲,“被人給踩掉了,先回去再說。” 三人又穿過大街往回走,還沒進門就聽見劉氏的大嗓門在里面說話。 劉氏坐在顧氏身邊捻著手中的線,對著太陽把線穿過針孔,又在頭發里刮了幾下,開始縫補衣服。 一邊縫補一邊對顧氏道:“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個觀音寺在城西邊,可靈驗了,你去給菩薩上柱香,保管你回來后生個大胖小子。” 顧氏揉搓著手中的新衣沉默不語。 李叔河走進來,“娘,那都是騙人的,你怎么老是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要是拜個菩薩就能保佑生個男娃娃,那天底下豈不是沒有女娃娃出生了。” 劉氏站了起來,指著李叔河的鼻子罵道:“反了你了,你娘我還沒死呢你就敢頂嘴。” 劉氏左顧右看,從地上撿起一把掃帚要去打李叔河,李叔河靈活地跳到一邊,邊躲邊喊:“娘,你也太狠心了,我可是你親生的。” 劉氏沿著院子追了李叔河一圈沒有追上,停下來后大口喘著粗氣,“就是親生我才要教訓你,你個不孝子,連菩薩都不放在眼里。” 李大成走出來,見院子里雞飛狗跳,于是喊了一聲:“叔河!怎么又惹你娘生氣了,還不快給她道歉。” 又快步走到李叔河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對他使了個顏色,“快給你娘道歉。” 李叔河停了下來,大聲道:“娘,是我錯了,我不該褻瀆菩薩。” 劉氏扔掉手中的掃帚追上來,用拳頭狠狠錘了幾下李叔河的背,邊捶邊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我平日都怎么跟你說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好啊,你現在長大了居然連菩薩都敢不敬了,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李叔河老老實實挨了幾拳,不敢再吭聲了。 李大成在旁邊勸架,“老婆子你消消氣,氣壞了可怎么辦?我來揍叔河,你去歇著。” 好說歹說終于把劉氏給勸下去了,李大成扶著劉氏往回走,呵斥李叔河道:“給我面壁思過去!” 李叔河把泥娃娃塞到顧氏懷里,對她擠眉弄眼,“媳婦,我面壁思過去了。” 顧氏把泥娃娃握在手中,抬頭時眼角還帶著淚,卻“噗嗤”一聲笑了,輕推了他一下,“快去吧你,可別再惹娘生氣了。” 三牛是個調皮搗蛋的,撅著屁股看了一場好戲,吸了口冷氣,對有根和有財道:“奶奶可真可怕,比我娘可怕多了,我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氣了。” 有根和有財也是心有余悸,“姑奶可怕,我奶奶更可怕,都是提著刀追著我爹打。” 三個皮猴對視一眼,一致認為在家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奶奶了,那可是提著掃帚和刀打人的狠人。 李大成把劉氏勸回屋子里,給她倒了杯涼茶消消火,劉氏脫掉鞋子翻身面朝墻壁躺在了床上,賭氣道:“今晚的飯我不做了,你們愛怎么吃就怎么吃。” 李大成賠笑道:“好好好,今晚我下廚給你做飯。” 劉氏聞言又翻過來,“我不做又不是讓你做飯。” 李大成坐在她的床邊,把被子給她掖好,溫和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嗎?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去教訓叔河,這小子最近反了天了,不教訓他一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