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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宴把她拽過去,“你膽子也太大了。” 魚娘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也是她倒霉,考慮到了人,沒考慮到居然還有野豬會突襲。 野豬一般在夜間活動,現在晚霞鋪滿天,正是野豬出來活動的時辰。 這是一只母野豬帶著幾個小野豬來水邊喝水,并不是整個野豬群出來活動。 也幸虧如此,母野豬顧慮身邊的小豬,不敢貿然發起攻擊,咧著獠牙,警惕地盯著他們,慢慢往后退。 劉大舅和劉二舅對視一眼,劉二舅本來站在母野豬的側面,他悄悄繞到母野豬的后面,提起殺豬刀,狠狠地往母野豬身上一砍,母野豬吃痛,猛地撅起身子回頭就往劉二舅身上沖。 劉大舅眼疾手快,提刀猛地一揮,照著劉二舅砍傷的后腿,硬生生把母野豬的一只腿砍掉了。 母野豬轟然倒地,躺在地上不停滾動,顯然傷的不清。 這時劉二舅又往野豬的頸部砍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野豬“哼唧”幾聲,徹底斷了氣。 剩下的三只小野豬嚇得往人群里面亂竄,劉大舅和劉二舅的兒子孫子笑呵呵的,劉安說道:“大的留給爺爺,小的就交給我們了。” 說完,他往一只小野豬面前一閃,擋住了小野豬的去路。 后面劉家的另一個表哥拿起刀,和劉二舅一般,砍斷了小野豬的后腿。 如此,幾只野豬全被劉家的人砍死了。 魚娘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舅公家里的人可真厲害啊,這么大一頭野豬,居然能硬生生用殺豬刀砍死。 劉大舅滿意地看著死去的野豬,笑著說道:“正好今天是中秋,這野豬就是來給咱們加餐的。” 魚娘抬頭看了一眼圓圓的月亮,原來今天已經是中秋了啊,算起來他們離家正好半個月了,回憶起在下河鎮的日子,好像還是在昨日。 拾柴,點火,給野豬放血剝皮后架在火上烤,不停翻轉再撒上鹽,香噴噴的烤豬rou就做好了。 一群小孩子也不怕熱,留著口水圍著烤豬嘰嘰喳喳。 “爺爺,rou什么時候能吃?”這是劉大舅的孫子。 “舅公,我幫你烤吧?”這是二牛。 劉大舅用刀切下一小片rou,遞給眼巴巴的二牛,“怎么樣?熟了沒有?” 二牛被rou燙的燒嘴也不舍得吐掉,他嚼了幾下,“熟了,大舅公,這野豬rou太好吃了。” 劉大舅又分別切下幾小塊,遞給剩下的幾個小娃娃,“都慢點吃,別噎著了。” 魚娘有段時間沒吃rou了,這加了點鹽的野豬吃到嘴里有一股膻味,但是比起干硬的大餅還是要好吃很多。 她稱贊道:“大舅公,你的手藝真是絕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大舅聽了這話,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那可不,我這可是幾十年的老手藝了,你爹他們幾個最愛的就是我烤的豬rou。” 眾人也都不講究了,全都盤腿席地而坐,一人手里拿著一大塊烤好的豬rou。 劉二舅狠狠撕下一大口rou,用力咀嚼了幾下咽下去,“這rou夠味,要是再配點酒就更好了。” 他的兒子說道:“爹,要是喝了酒咱們明天就別趕路了。” 李大成說道:“二哥,逃荒路上能夠吃上rou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等到了南邊安定下來了,咱倆去酒館喝個不醉不歸。” 說到南方,眾人一時之間都議論紛紛, 劉大舅道:“也不知道南邊的皇帝是不是像傳言里說的那么好。” 劉大舅的大兒子劉峰道:“就算再差勁也肯定比咱們大燕的皇帝好,爹,到時候咱們還殺豬,咱們老劉家殺豬的手藝不能丟。” 想到殺豬,劉大舅心里火熱起來,“到時候咱們把店開在城里最好的位置,一天賣他個幾百斤rou。” 劉大舅又對李大成說道:“妹夫,到時候咱兩家的店開在一塊,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即使沒有喝酒,劉大舅也已經醉了。 這邊,劉家大舅母、二舅母和劉氏帶著兒媳,正在用剩下的火燒水。 劉家大舅母看到那邊熱鬧的場景,不自覺也帶了幾分笑意,“還沒喝酒呢就開始說大話。” 劉氏道:“他們吃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還別說,這rou還真是好吃。” 劉家二舅母看了看顧氏的肚子,問道:“叔河家的懷孕有四個月了吧?” 劉氏道:“快五個月了,吃的不好,肚子顯得還跟三四個月似的,我都快愁死了。” 顧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溫言細語道:“小點也好,爹說肚子小點好生。” 劉氏道:“別聽你爹瞎說,我生了四個我比他知道的清楚,肚子大點容易生男娃,肚子小生的都是女娃,你看看你二嫂,當初懷魚娘的時候,十個月的肚子跟人家七八個月大的差不多,果然生出來的是個女娃。” 顧氏被嚇了一跳,“那我以后多吃點。” 劉氏撇嘴,“這路上咣咣當當的,你能吃什么,我看啊,你這一胎就是個女娃命。” 顧氏低頭不說話。 陳氏插話道:“娘,我看女娃也沒什么不好的,你看看魚娘多懂事,三牛皮的我都快愁死了。” 劉氏不說話了,良久才憋出一句,“就你疼魚娘,嫁了人看你還怎么說。” 中秋的夜晚依舊是繁星滿天,圓月掛在空中,散發著柔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