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以時下的醫(yī)學(xué)水平,想要治愈,希望渺茫,等同于無。” 說這些話時,謝樹華的面容很平靜,語氣也低沉沒有太大的起伏。 這也算是他在病房里靜坐一個下午得出的結(jié)論。 從最初的不敢相信,到悲痛不甘,最后全部歸于平靜。 所以謝樹華才決定出院,回家和家人們一起,度過他剩下的時日。 …… 謝柳沒回租房,晚上跟著蘇清他們回家住了。 睡前,她跟陸箏通了電話。被問及謝樹華和蘇清的喜好時,謝柳支支吾吾半天,最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來竟從未了解過父母的喜好。 所以都是一樣的,謝樹華和蘇清對她照顧不周,鮮少盡到做父母的責(zé)任。 而謝柳呢?她這么些年,好像也沒盡到為人子女的責(zé)任。 謝柳沒告訴陸箏謝樹華查出癌癥的事情,通話過程中,基本是陸箏一個人在講話。 當(dāng)他說他明晚七點落地綿城國際機場時,謝柳平淡的反應(yīng)引起了陸箏的注意。 他察覺到了謝柳的心不在焉和心事重重,便追問了一句。 謝柳被他這一問,心里很亂。 因為晚飯后,謝樹華有跟她單獨談話來著。 談的是謝柳的終身大事,謝樹華的意思還是覺得許以安與她般配。 謝柳當(dāng)時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說她喜歡陸箏,而且已經(jīng)接受了陸箏的求婚。 謝樹華聽了,差點氣暈過去。 為此,母親蘇清和大伯、大伯娘都來勸過謝柳,讓她不要和謝樹華吵架,別惹謝樹華生氣。 她的父親,現(xiàn)在是個病人,嚴(yán)重點說,也算是將死之人。 所以家里每個人都得讓著他,謝柳也不例外。 她也怕因為自己,再縮短謝樹華的壽命,害得他再暈倒。 謝柳便回自己屋了,然后接到了陸箏的電話。 眼下被陸箏問及心事,謝柳也只是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沒事,就是有點累有點困。” 電話那頭的陸箏遲疑了片刻,選擇了相信謝柳的說辭,溫聲回:“那好吧,你早點休息。” “明晚我就回去了,到時候再好好抱抱你親親你。” 謝柳笑著應(yīng)了一聲,掛斷電話后,她唇角的弧度慢慢展平,心下低落不已。 原本謝柳的計劃是明天晚上帶陸箏回家見父母,可現(xiàn)在謝樹華突然查出了腦癌……以謝樹華對陸箏的不喜程度,要是謝柳明晚真的帶著陸箏回家吃飯,說不定會氣得當(dāng)場暈厥再被送醫(yī)院去。 這件事,謝柳打算明天一早再跟謝樹華談?wù)劇?/br> 在把謝樹華說服之前,謝柳不敢給陸箏任何保證,她害怕讓陸箏空歡喜一場。 …… 翌日清晨,小雨。 謝柳幫著蘇清準(zhǔn)備了口味清淡的早餐,并在餐桌上再一次提起了陸箏。 “爸,媽。我是真的愛陸箏,這輩子就想嫁給他。” 女音誠懇,盡可能的用平靜的語氣去說服二老。 母親蘇清的反應(yīng)很淡,她對陸箏并沒有太大的偏見,和謝樹華不一樣。 所以話落后,蘇清是打算接話,問她今天陸箏會不會過來吃飯的。 結(jié)果謝樹華先開口了,語氣冷沉:“一會兒以安會過來。小柳,你和以安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吧?” 提到許以安,謝柳皺起了眉。 她和許以安確實很久沒見了,就因為謝樹華想撮合他們倆,所以謝柳現(xiàn)在對許以安都是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 這些日子里,許以安試圖聯(lián)系過她,但謝柳不接電話也不回微信,態(tài)度已經(jīng)特別明了了。 而且就在她和陸箏確定關(guān)系后不久,謝柳還發(fā)了朋友圈曬了合照。 按理說,許以安肯定是看見了,也應(yīng)該知道她和陸箏的關(guān)系才對。 怎么還接受了謝樹華的邀約,來她家里串門? 謝柳眉間浮著愁緒,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一臉嚴(yán)肅地對謝樹華道:“爸,您別再打許以安的主意了,我不喜歡他,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謝樹華沉了臉色,“以安有什么不好的?上市公司CEO,人品正直,性格也好。” “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歡你,會對你好。” 謝柳:“陸箏對我更好,陸箏也很喜歡我,陸箏的人品和性格也都很好。” “最重要的是我也很愛他。” “你!”謝樹華氣得漲紅了臉,“你非得把我氣死才高興是不是?” “陸箏那小子哪里好了?上學(xué)的時候整天不學(xué)無術(shù),后來為了錢還傷害過你!再說他們家的家庭情況你也知道,家里還有個下半身癱瘓的老父親。” “你和他在一起,現(xiàn)在也許是真的感覺幸福。可是小柳,結(jié)婚不是談戀愛,結(jié)了婚你和他就是要長長久久生活一輩子的。” “以后他父親年紀(jì)大了,你不得跟著他一起服侍?” “你爸我是沒什么活頭了,我跟你媽就你這一個女兒,我們只希望你將來能過得更好,嫁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那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就是許以安,你明白嗎?” 謝樹華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這會兒正猛烈喘著氣,面上情緒復(fù)雜。 他打定了主意,要讓謝柳和許以安在一起,說什么也不肯讓步:“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打算和陸箏在一起,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