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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以她的喜好為先,這份心意,謝柳已經感受到了。 于謝柳而言,這便足矣。 回到家后,謝柳洗了澡先睡了。 她和陸箏還是分房睡,只不過有時候半夜會被某人鉆被窩。 倒也沒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陸箏就只是喜歡上了摟著她睡覺的那種感覺,很踏實。 這晚謝柳睡得不踏實,她翻過日歷,確定后天就是父親謝樹華的生日了。 正糾結著到時候要不要把陸箏帶回家去。 一想到謝樹華對陸箏的態度,謝柳便頭疼,怕陸箏跟她去了會受委屈。 她的不安和煩躁,摟著她的陸箏都感覺到了。 男人收緊了臂彎,將謝柳抱得更緊了些,薄唇覆在她耳畔,磁聲問:“有心事?” 謝柳輕“嗯”了一聲,提了一嘴想帶他回去見父母的事。 結果陸箏沉默了。 就在謝柳以為他不愿意時,男人深深親吻了一下她的脖頸,聲音里帶著細碎的笑意,難以掩飾的激動:“小柳,我什么都不怕的。” “我也希望咱們婚禮的時候,你的父母能夠出席。” “于你而言那才是最圓滿的。” 謝柳無語凝噎,為陸箏的善解人意,也為陸箏對她這份深入骨髓的愛意。 …… 隔天一早,謝柳接到了謝茂華的電話。 當時她正在送陸箏去機場的路上。繪夢集團有關臨川鎮開發建設的項目有個大會需要陸箏參加,所以他得飛一趟桐城。 因著明天是謝柳父親的生日,陸箏今天過去,明天就得趕回來。 謝柳目送他去登機后,謝茂華的電話便打過來了,語氣很急:“小柳啊,你現在在哪里啊?有時間來一趟人民醫院吧……” 電話里,謝茂華的語氣很沉重。 只說謝樹華在家暈倒了,現在人已經送到了人民醫院,正在進行全面體檢。 是謝柳的母親給謝茂華打的電話,到了醫院,謝樹華醒了,不讓給謝柳打電話。 這會兒醫生拿著檢查報告進了病房去,一行好幾個白大褂的大夫,陣仗不小,且一個個面色凝重。 所以謝茂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謝柳打電話說一聲。 …… 謝柳趕到醫院時,大夫們已經從謝樹華的病房離開了。 留下了謝樹華夫婦,一室沉寂。 大伯娘李香去買了早飯回來,被門口的謝茂華攔下了,意思是給謝柳他們一家三口獨處的機會。 看見謝柳進門時,病床邊坐著的蘇清站了起來:“小柳……” 她身上穿著家居服,應該是事發的第一時間便趕著把謝樹華送醫院來了。 謝柳應了一聲,看向病床上面色慘白的謝樹華,問蘇清道:“爸怎么樣?大夫怎么說?” 第44章 空歡喜。 蘇清雙眼微紅, 明顯是哭過的。 剛才過來的那幫醫生里,有蘇清在國外時認識的師兄,腫瘤科的。 謝樹華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是腦癌。 得知消息的時候, 蘇清當即便紅了眼眶,完全不敢相信。 但她的那位師兄是腫瘤科的專家,他的話蘇清還是得信的。 謝柳得知此事, 愣了好一陣, 反應過來時不覺搖了搖頭, “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誤診。” 她喃喃著,轉身跑出了病房, 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可事實證明,謝樹華腦袋里真的長了瘤子, 拍的片子里清晰可見。 這件事對于謝柳一家子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打擊。尤其是她聽見醫生私下里跟蘇清說謝樹華可能沒多少時日可活時, 腦子里頓時嗡嗡的,一片空白。 等謝柳回過神來時,她的頰側已經濕了一片,泣不成聲。 雖說這么多年里,謝柳和謝樹華的父女關系并不算特別融洽,但一想到謝樹華不在了,謝柳心里還是很難過。 有些被積壓在心底深處的記憶涌了出來—— 有謝樹華手把手教她練鋼筆字的, 也有謝樹華卷著書給她朗誦國外名著的……都是些早已淡化的記憶, 此時此刻卻不知怎么變得無比清晰。 謝柳想,她其實并沒有自以為的那樣決絕。對謝樹華的不滿,也并不是那么的深邃入骨。 這不, 一聽謝樹華所剩的日子不多,她竟開始懊悔起自己之前跟他吵架的事情來。 甚至謝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把謝樹華氣出病來的。 …… 夜里,謝樹華出院了。 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既然已經確診是腦癌晚期,他想和家人一起度過明天的生日。 謝樹華五十歲了,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教育事業,到頭來卻疏忽了自己的女兒,使得謝柳與他的父女關系近乎惡劣。 確診后,謝樹華趕走了所有人,包括蘇清。 他自己一個人在病房里呆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才傳了大家進門,說要出院回家。 為此謝柳還跟他對峙了一陣子。從謝柳的角度來看,有病就該配合醫生接受治療,謝樹華選擇出院就是主動放棄了和病魔抗爭的機會。 為人子女的,她自然希望謝樹華能接受治療,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謝樹華沉眸看著謝柳,看見她微紅的眼眶,觸動很大,“小柳,醫生說了,爸爸的腦部已經被腫瘤給占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