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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里的謝柳扎著高馬尾,穿了紅白條紋又很肥大的校服外套,外套松松垮垮地掛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竟讓人看出了幾分撩人的媚。 謝柳的脖頸修長白皙,她給林昭講題的時候,坐姿特別端正,而且模樣特別認真,毫無防備都能撞進旁人的眸底深處。 等陸箏回過神來時,他發現不止自己一個人在盯著謝柳看。 旁邊說要給他貼ok繃的許飛陽也正盯著謝柳,還有鄰桌的幾個男生。 陸箏很確定,他們是在看謝柳而不是林昭。 因為謝柳和林昭同框,后者根本毫無存在感可言。 他就是不知道林昭是怎么想的,偏要往謝柳身邊湊,明明無心交謝柳這個朋友,卻還對她溫聲軟語的,裝作跟謝柳很要好的樣子。 謝柳自己倒是不以為意。 她活了十七年,就沒遇到過一個掏心掏肺對她的人。 連父母都不曾為她做到這份上,謝柳自然也不指望外人會做到。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林昭對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就算只是表面朋友,謝柳也是愿意為她講題,在學習上幫助她的。 …… 等謝柳給林昭講解完,鈴聲已經打響了。 林昭便留她繼續坐在許飛陽的位置上,還特別好心的幫謝柳跟許飛陽打商量。 一陣撒嬌賣萌,許飛陽不答應也不行。 即便他不愿意坐在陸箏旁邊,因為對方壓迫性過強,跟他坐在一起許飛陽得時刻繃緊自己的神經。 但交換座位的對象是謝柳,許飛陽便心甘情愿了。 謝柳坐在他的凳子上,而他也坐在謝柳坐過的凳子上,感覺挺奇妙的。 就像男女結婚時,夫妻喝交杯酒那樣。 下課后,謝柳也沒能坐回自己的位置。林昭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挽留她繼續坐在許飛陽的座位上。 可謝柳卻想起來,下堂課是班主任的課。 她還記得之前和陸箏調換座位,老班說過,不允許私下里調換座位來著。 所以這次謝柳拒絕了林昭的挽留。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陸箏還趴在課桌上睡覺。 約莫是被謝柳擠到了,男生悠悠轉醒。 桃花眼掀開一條縫,正好看見謝柳的側臉。 然后陸箏便清醒了,單手支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盯著謝柳,“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吧,我右手不好使。” 謝柳點頭應了,覺得自己義不容辭。 畢竟陸箏的手是為了幫她和謝星河才弄傷的。 所以在陸箏康復之前,謝柳決定多照顧他一些。 可在其他人眼里,他們倆的關系卻是驟然拉近了,還沒到放學,就有傳言說謝柳和陸箏談戀愛了。 為此謝星河還專程來找過一次謝柳,就在兩個班下午一起上的那節體育課上。 謝柳否認了,但謝星河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心跳好像有點偏快。 放學后,謝柳也是打算和陸箏、謝星河一起走的,結果林昭扭扭捏捏的留住了她,說是想讓謝柳陪她去逛下文具店。 謝柳答應了,目送陸箏和王順他們離開后才收拾好書包,去林昭桌前等著。 林昭收拾東西的動作特別慢,教室里其他人都快走光了,她還在磨蹭著。 謝柳倒也沒催她,極有耐心的等著。 直到教室里除了她們倆以外,最后一個同學離開。 一直假裝收拾東西的林昭,終于裝不下去了。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旁邊一邊站著等她,一邊盯著窗外的樹葉看的謝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謝柳……”林昭開口,聲音細軟,帶著點鼻音。 謝柳回眸看向她,才發現她的眼眶有些紅了,看著像是在強忍著眼淚。 她茫然了片刻,在林昭前桌的位置落了座,語氣狐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剛才林昭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哭了。 “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林昭咬唇,一副可憐樣。 謝柳見不得別人掉眼淚,淺淺皺了下眉,她淡聲道:“你說吧,什么事?” “謝柳,我跟您調換一下座位嗎?”林昭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她害怕謝柳誤會,補了一句,“就是我們倆去找班主任,跟她申請調換座位,可以嗎?” 謝柳僵住,陷入了沉默。 但她面上沒什么起伏,反應還算平淡。 只是過了好幾分鐘,謝柳才問,“為什么?” 她盡可能的維持平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細聲細氣,讓別人覺得自己雅靜大方。 可她心里卻有些翻騰,感覺有股氣被困住了,在她心臟里亂竄,始終尋找不到出處。 林昭倒是沒有想到謝柳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兩頰微紅,嬌羞起來,“那個……那個其實我,我喜歡箏哥很久了。” “從我高一入學,見他的第一面起。” “謝柳,你喜歡過哪個男生嗎?如果你也有喜歡的人,那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感受的。” 忸怩了片刻,林昭便放開了。 好像把喜歡陸箏這件事說出口后,其他便再也沒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了。 林昭在等謝柳的回答。 許久才等到。 謝柳抿唇笑了笑,搖頭,“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