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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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明白世上沒有這么好走的捷徑,江奕當時也稱不上遺憾,于是乎7號位也沒發現江奕曾經起過這么一個念頭。 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江奕準備回宮。 路過賣小孩玩趣之物的攤販前時,下意識想買點什么回去送給楚凜的時候,江奕的動作微微頓住了。 楚凜現如今的日子凄苦,但轉念一想,這人手底下的人手也不少,在京城的勢力都部署得差不多了,像虎三,出入皇宮如過無人之境。 楚凜真想要點什么,要什么沒有? 平時吃得簡單、喝得簡單、身著不御寒冷的輕衫,看上去宛如當世小可憐的形象,完全是楚凜本人故意為之。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以江奕對楚凜的理解,很好分析,楚凜想要將心中的仇恨貫徹到底,就不能讓自己沉迷在物質的享受,不禁如此,他還在這方面加倍地折|磨自身,以至于將這股恨意烙印得更加深刻。 一方面,這么做可以打消除自己人以外勢力的戒心,另一方面,也減少了讓皇帝抓住錯處刁難的可能。 想到這里,江奕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了自己幾天時間以來對楚凜百般殷勤的關懷勁兒。 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將自己對楚凜的特殊表現得這么明顯,楚凜也不是傻子,若,而楚凜當時是什么態度?佯做不虞不適應,實際全盤接收。 二九年歲,未及弱冠的孩子,嗯。 江奕連給自己兜頭一盆冷水醒醒神的想法都有了。 孩什么子?如果不是楚凜在皇帝心中沒什么存在感,沒準現在孩子都有兩歲大了! 于是江奕只輕飄飄地看了眼小攤上的東西,抬步往前走。 走出去了大概數十步。 江奕面無表情地折返回來。 問過小販價錢,他改道去了成衣鋪子稍作喬裝,出來后徑直進了賭坊,極短時間內贏到足夠的銀兩。 最后回到小攤前,五文錢買了個木制的九連環。除此以外江奕沒買別的,多了放懷里,一看就有異,帶不進皇宮。 剩下的三兩五十文,江奕全都留給了虎三。臨時借用對方的身體,沒法跟虎三本人致歉,只能這種方法來彌補。 為什么沒有贏個十兩百兩甚至更多?一是江奕秘密出宮,不好招人耳目,二是考慮到虎三花錢大手大腳,若陡然得到一大筆橫財,到時候興奮得忘乎所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反而是禍不是福。 回到皇宮,江奕去老守衛那復命,老守衛表面不顯,但也拍著江奕的肩膀夸贊了好幾句。 如此一看,虎三這個月的月奉應當可觀。 借用這身體也有大半天時間,是該還給本人了,脫離之前,江奕看了眼手中的九連環,揉著額頭想了片刻,到底不方便用虎三的身份將九連環直接交給楚凜。 乘著附近暫時沒人,江奕找了個枝繁葉茂的樹梢,將東西藏在其中。 隨后江奕便借口頭疼發暈,讓巡邏的同僚帶他去歇息。 看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江奕準備脫離。 卻沒想到,當他的靈魂體剛脫離虎三的身體,還沒幾息的功夫,一股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便抓住了他,直直要將江奕拉出這個世界! 江奕瞳孔凝縮成了一點。 來不及細想,不能細想! 江奕的眼睛掃向下面唯二的生物,根本沒得挑,靈魂體鉆入了虎三旁邊的同僚身上。 7號位沒有檢測到任何傾向化的攻擊,根本不知道江奕遇上了什么事,急得在人身邊轉來轉去。 虎三從自己的身體醒來:嘶!我的頭怎么這么暈 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虎三發現了面前的江奕:大頭,你怎么在這?不對,我怎么也在這?我不是在北門巡邏嗎? 半天不到連續借用了四副身體,可以說江奕的腦子比起現在的虎三來說可要混亂多了,不止混亂,還有種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見大頭一時沒答話,表情看上去微顯扭曲,虎三也顧不得繼續驚詫,朝著江奕走近幾步:大頭?你咋了? 剛巧這時江奕抬起了頭,疑惑不解地反問他:你問我?不是你自己頭暈走不了路,讓我帶你去休息的嗎? 我?虎三眼睛睜大,手指著自己,又忍不住摸了下腦袋,這么說好像是有點暈,奇了怪了。 江奕從虎三身邊越過,抬手抽了一下他的手臂,用的勁兒不小,直接將虎三給抽得忘了這件事。 江奕道:我看你根本什么事也沒有!既然能走了就自己去找地兒休息,我還要繼續巡邏。 虎三茫然中下意識問了句:長壽宮一貫清冷,這么認真干什么? 老張頭說的,下午有貴人要拜訪長壽宮,讓我們都認真點,別偷懶打馬虎眼。 什么時候的事?喂! 詢問中江奕人已經走遠了。 離開虎三的視線,江奕直接靠在了石壁上,拇指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陽xue,聲音微微帶顫:不是錯覺。 【宿主,什么不是錯覺?】 今天上午,在我脫離湯圓身體后沒多久,我感受到了同樣的拉扯力,當時以為是襲擊者作祟胸口喘息不止,難受感只是稍微消去了一點,江奕停頓四五次,才將一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沒想到,是通行證,不管用了。 第94章 忍辱負重的亡國之君(十八) 大抵是江奕話里的信息過于震撼系統, 7號位花了點時間來反復推敲,通行證不管用了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通行證是一個戲稱,實際上是為了瞞住世界意識而給任務者安排的假身份,所以不管用了的意思 【?。?!】 按住了差點引發一場電子磁力暴動的7號位, 江奕忙將自家系統摟入懷中不斷安撫:別著急別著急,你看我現在也沒有被排斥出這個世界。 看樣子,只要沒有脫離這個世界的原生生物軀體, 世界意識就不會主動將我給踢出去。 【首先系統沒有著急的情緒其次宿主你不可能一直寄身于其他人的身體!】 是啊,不可能,特別是我現在這個精神狀態。 江奕沒有反駁,嘆著氣揉了下自己的額頭。在這樣的壓力下還要壓抑著自己的精神力, 感覺實在不怎么好受。 7號位又要炸了:【宿主!】 冷靜冷靜, 乖,一直著急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對不對? 不知道是不是江奕的錯覺,遠處好似傳來了一陣sao動。 不, 不是錯覺。 是真的有人在尖叫。 江奕凝神分辨, 聲源在長壽宮那個方向。 7號位實在想不通江奕為什么可以這么淡定,一旦被世界意識排斥到了世外之地,對穿越者來說危險至極, 陡然發生的意外已經觸及了穿越司生命安全條例,即便是7號位也沒法幫江奕隱瞞下去。當著江奕的面, 7號位撥通了穿越司本部的訊號。 江奕沒有阻止7號位, 也沒有對自家系統產生怨懟的情緒, 他再一次撐起了身體, 微微偏了下視線,余光瞥見向他奔來的巡邏兵。 你在這干什么?!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偷懶!巡邏兵急得額上冒汗,沖江奕大吼道,長壽宮遇襲,太上皇受了傷,快隨我過去! 長壽宮,長壽宮楚凜! 江奕一下子就清醒了。 邁腿往前跨出了一大步,接著又是二三四五步,江奕一步比一步走得快速,到最后,幾近是奮力跑到了長壽宮正殿。 氣沒喘勻,仰頭看著sao動得到平息的殿內。 一眼就看見捂著單邊手臂的,神情上卻是沒什么所謂的楚凜。 下一刻,江奕被人按首拿下。 不遠處皇帝震怒的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玩忽職守!刺客都到長壽宮正殿的時候你們人都在哪!這就是守衛皇宮的侍衛?!通通杖斃!杖斃! 杖斃。 聽到了這兩個字,江奕只是微微擰了下眉頭,沒有做無謂的掙扎。 到這個時候,江奕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冷靜得多,大抵是因為看見楚凜沒有大礙,且對方投向皇帝的視線中隱隱透露著無聲的諷刺。 于是江奕反應過來,這很有可能是皇帝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盡管皇帝來之前還沒有任何作妖的征兆,現在也不知道又發什么神|經。 江奕沒忘記用自己執行官的身份,強令7號位進入了無法執行任何cao|作的靜止模式。 現屬于緊急情況,申請使用系統的功能輔助,屏蔽掉這副身體的痛覺。神經線連接待備,在指令后讓這副身體進入時達半小時的假死狀態。 隨即江奕恢復了7號位的行動權。 江奕看著7號位瘋狂閃爍著的警示用紅色信號燈,在心里想道,這下沒有十天半個月大抵是哄不好的了。 7號位的發|泄也很直接,在行動恢復的那一刻直接恨恨地撞擊了一下江奕的額頭,而后迅速地屏蔽掉了江奕的痛覺,同時連接系統神經線。 江奕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下,幸好所有人都被皇帝的大嗓門給吸引了過去,沒注意到江奕突兀的動作。 除了楚凜。 也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心靈互通,在江奕進來的那一刻,楚凜就似有所感地看了過去。 甚至于看過去后一眼就把江奕給認了出來。 在這場笑鬧般的賊喊抓賊事件開場之后,楚凜第一次露出了稱得上是訝異的表情。 約莫午時三刻,皇帝會去長壽宮的消息,在有心之人的散播下不脛而走,短短半個時辰,楚凜至少接收到了不下三方的善意警示。 是不是真的善意姑且不談,總之楚凜知道皇帝會來,只是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這么氣勢洶洶。 在這之前,楚凜還以為又是皇帝的一次偶然興起,或者又是一番無聊的口頭戲弄,直到皇帝親衛大量且及時地出現在了長壽宮殿內,楚凜瞬間明白過來,這可能是一場有意之舉。 再看皇帝那一臉的欲蓋彌彰,楚凜連深究下去的興趣都沒有了。 被派遣到長壽宮附近的守衛都是明升暗貶,要不就是沒什么背景的小嘍啰,對巡邏之類的事向來不怎么上心,楚凜沒有花大功夫在收服這些人的忠誠上。 在楚凜看來,人手一直是貴精不貴多。而他留在宮內的主要人手,大部分都被分派去了各宮當眼線,小部分潛藏在長壽宮附近留作暗哨。 總體來說,雖然猝不及防地被皇帝弄了一手,但實際上無傷大雅。 如果不是在此時此刻看到了江奕的話,楚凜可能會這么一直淡定下去。 看到那手臂粗的棍子即將落在江奕的身上,楚凜不得不承認,自己慌了。 等等! 這一聲喊得格外震耳,讓在場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其中包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皇帝。 清醒之時看到襲向楚凜的刺客,皇帝想都沒想地吼出了聲?;实鄣南敕ê芎唵?,長壽宮再怎么說都處于皇宮境內,而皇宮守衛竟然讓刺客大搖大擺地進了皇宮,如何不讓恐慌與自身安危的皇帝震怒。 吼聲剛過,早已有所準備的皇帝親衛紛紛涌入,人群涌入之迅速,讓皇帝自己都不免恍惚了一下。 恍惚歸恍惚,眾目睽睽之下,還有被他口封太上皇戲弄了好幾年的楚凜在場,皇帝硬著頭皮撐面子,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失措,于是遲遲到來的巡邏守衛就成了皇帝轉移尷尬以及發作的對象。 也就有了現下這一幕。 被楚凜喊聲吸引過去,皇帝沒有錯過楚凜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 這個發現讓皇帝稍感詫異:太上皇,這是怎么了? 如果說楚凜偶爾默不作聲的樣子會讓皇帝莫名心生忌憚的話,那么被逼迫到情緒外露的楚凜,無疑是皇帝最好的心情調劑,足以平衡皇帝被前朝遺臣喋喋不休叨嘮出來的窩囊氣。 被皇帝不掩惡意的視線緊盯著,楚凜慢慢攥緊了手指。 他不應該出聲。 這樣做,不止是會暴露自己,引起皇帝的警惕,若是被皇帝發現他對江奕的在意,楚凜完全不懷疑皇帝挾持江奕用以折騰他的可能性。 楚凜道:沒什么我只是認為,刺客潛入長壽宮,這些當值的守衛固然有錯,但眼下刺客還沒有抓到,就急著發落他們,這樣做,是不是有失穩妥?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实鄯路鸨怀C畏畏縮縮的樣子給取悅了,聽說太上皇幼時因為性子陰冷,口齒不清,不討兄父喜歡,沒去過幾天尚書房,沒想到如今說話也是文縐縐的,與朝中那誰,哦對,七品侍郎有得一比。 性子陰冷,口齒不清,七品侍郎。 侮|辱性的話聽入耳中,楚凜早已習以為常,心里甚至泛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隱約有點想笑。 但為了做出樣子,他還是氣得全身發抖。 在皇帝戲謔的眼神中,楚凜皮笑rou不笑,仿佛忍辱負重般,咬著后槽牙擠出了話:陛下可是說笑了,我平時不也是這樣說話的么。 皇帝恍然大悟地哦了聲:那是朕疏忽了,竟然今天才注意到。 想來,太上皇的話里是有幾分道理,畢竟文宰也常常勸解朕,為君者應慈悲為懷。刺客還沒有捉到,當下要務是抓住刺客,不急著發落這些人,如果能夠抓住刺客,對這些該死的守衛來說,也不失為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楚凜忙應是,表現足了自己的卑微。 遭遇無妄之災的守衛們一聽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連忙應和著楚凜的話開口求饒,一時之間,整個長壽宮殿內此起彼伏的都是求饒哭喊聲。 看著守衛們求饒的模樣,楚凜卻經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聲,一群蠢貨。 果然,見守衛雖是對他告饒,眼睛里卻充斥著對楚凜的感激,皇帝面色一冷,不虞到了極點。 皇帝環顧這群人,一字一頓:朕可能會真的放了你們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守衛們面露喜色。 如果不是太上皇受了傷,朕不介意放過你們,留你們一條活命! 皇帝像在拎一只小雞,一把將楚凜給拉扯了過來,讓那猙獰的刀痕,和那些陳年舊傷一同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