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學神從倒數第一開始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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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沒報旅游團,一進胡同就聽見導游舉著大喇叭擴音器,在跟帶領的游客講解老胡同的歷史。 程從衍順耳聽了一段。 “這條胡同啊,從千年前就存在了,只不過現在是翻新翻新再翻新了,朝代更迭,只看得到最后幾個朝代的痕跡了,但其實啊,八朝古都,這條胡同啊,從古至今,那是住過不少名人的。 比如大淵最出名的那個美男子,歷史上有名的那個,云在池,他們家的侯府就在這里;還有大啟朝那個以圍棋聞名天下的韓奕,韓老先生,現在學圍棋的應該都聽過他,人稱棋圣,他家也在這里,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天才程從衍,聽說,就是跟他學的圍棋……” “渺渺,渺渺?” 程從衍聽的入了迷,程溫榮和江春彩站在原地,叫了她好幾聲,才把她思緒喚回來。 她回神,又看見導游指著門前的臺階,在說古時候臺階數目代表的規矩。 她漸漸抬頭,越過人頭攢動的人群,隔著古老的門框,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大雪紛飛的冬日,父母帶著五歲的她,在韓宅前站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凍到手指發麻,說話哆嗦,韓奕才同意給她一個拜師的機會…… “渺渺,這是怎么了?”江春彩拉住她胳膊,關心地問。 程從衍終于徹底從記憶中清醒,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聽導游說的太入迷了。” “真是的,嚇死mama了。不過這導游的確說的挺有意思的,懂得也挺多,這次是咱們自己已經計劃好了,下次要是有必要,也跟個解說試試。” “嗯。”程從衍挽住江春彩的手,就跟學校女生之間常做的動作一樣。 “爸爸mama,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女兒出車禍性情大變后,就再也沒有跟她這么親密過,江春彩受寵若驚,連連點頭,什么都隨她。 晚飯在一家仿古建筑的酒樓吃,程從衍看著飯后端上來的蛋糕,上面插著數字“17”的蠟燭,拼命抑住想哭的沖動,露出欣慰和驚喜的笑容,嘴角直咧到了耳后根。 許愿的時候,她也要裝作安靜的高興,只是閉眼的時候,心中默念: 程渺渺,生日快樂。 她吹掉了十七歲的蠟燭,替她許下了父母健康長壽的心愿。 累了一天回到酒店,她看著手機安靜的消息,輕輕嘆氣。 賀舒懷真的會來平城嗎?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他自從中午那通電話過后,再沒有給她發新的消息。 倒是程溫榮和江春彩,都剛剛為她發了慶生的朋友圈,圖片上大大的蛋糕和蠟燭,還有黑暗中默默閉眼許愿的她,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遲遲等不到賀舒懷的消息,她只能先去洗漱。 出來旅游,她沒有再帶什么習題集,而是簡單帶了幾本老師推薦的課外書,洗漱完就默默坐在沙發上看,順便繼續等賀舒懷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再打開手機,已經是十一點四十分。 程從衍抱著最后一點可能,打開窗戶向下俯瞰。 突然手機開始響起天空之城的鈴聲,她眸光閃動,摁下通話鍵。 “阿衍,下來?!?/br> 她看到賀舒懷的身影從出租車上下來,向上仰視,尋找她的蹤影。 她笑了。 握著房卡,奪門而出。 指針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轉動,她的生日還剩最后十五分鐘。 她跑出酒店,看見賀舒懷張著手,站在那里。 他的腳邊是一個剛拆好的蛋糕,上面點著蠟燭,是“12”的數字。 她什么也沒想,沖過去直接撲進他懷里。 回應她的是堅毅的擁抱。 “阿衍,生日快樂?!?/br> 作者有話說: 阿衍:準確來說我是十二歲半(面容嚴肅.jpg) 今日播報是我們兩位壽星—程從衍程渺渺啦: 感謝森sen同學的營養液 5瓶! 第54章 前世下 “你怎么算出來的?” 程從衍捧著真正屬于她的兔子蛋糕,坐在酒店大堂里。 蛋糕上的蠟燭已經拔了下來,她該許的愿也已經許過了,現在和賀舒懷面對面坐著,空氣就跟大堂里二十三度的空調一樣冰冷。 “我看了你的生平簡介,也看了你那個雙生meimei的簡介,她出現的時間不太對,而且,當時韓奕過世,我給你寫過信,信沒有人回,我就猜,你估計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嗯?!?/br> 程從衍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微微哽咽著,不想讓眼淚再繼續往下掉。 可是她控制不住,豆大的眼淚砸在手背上,guntangguntang。 賀舒懷坐到她身邊,把她腦袋擱在自己身前。 “沒事,阿衍想哭就哭吧,你該慶幸,自己還活著,還活在一個這么好的時代里,是不是?” “嗯?!彼酉碌案猓局R舒懷的衣擺,“我以為我來平城,會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我就當來旅個游,可是一踏上這里,我就好想哭,賀朗,我好想哭,我的爹娘,我的祖母,我的師父,全都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他們全成了史書上冷冰冰的存在,種種生平,被別人三言兩語就概括,成了別人口中的古人。 古人。 多么沉重的兩個字。 賀舒懷深吸一口氣,抱地她更緊一點。 等她哭夠了,眼睛也哭腫了,他才給她拿紙巾擦臉,用他常年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紅透的眼角。 “好了,他們沒有了,不是還有我嗎?我還在,我永遠都會在?!?/br> 可是你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程從衍看著他,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你什么意思啊小世子?說我還在,你就又哭了,怎么,你是不想我還在?。俊?/br> 程從衍搖搖頭:“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賀舒懷故作輕松,“可能是上輩子投胎的時候忘記喝孟婆湯了,我從出生起就記得那些事?!?/br> 所以你已經一個人默默活了十八年。 程從衍狼狽地抹去眼淚。 “那你發生了什么?你現在是賀舒懷,還是賀朗?” “我兩個都是。”賀舒懷彈彈她的腦袋,“是不是覺得一個多月沒見我,還挺想我的?” 程從衍沒被他帶跑,固執地問:“你帶著老師離開后,都發生了什么?” 賀舒懷頓了下:“去姑蘇能發生什么,那里人杰地靈,山好水好,韓奕身子骨養的不錯,好歹又撐了一個年頭,一切都挺好?!?/br> “撒謊。”程從衍眼眶通紅,臉色也通紅,“你看著我的眼睛,說,究竟怎么了?” 賀舒懷最不敢看的就是她眼睛,不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總是一看她眼睛,就什么謊話都兜了底。 “阿衍……” “我曾經也以為,我什么都不問,你會慢慢找回你自己,所以我不拆穿你,我想等我認識的那個賀朗回來,可是為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離他越來越遠了?” “你不喜歡彈琴了,也不經常去玩你的賽車了,也不成天念叨著自由了,你為了我,去你爸爸的公司,做你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在把我當做你生活下去的動力,是嗎?你自己的動力呢?你原來的夢想呢?那個曾經站在我面前,雄心壯志,說要做大啟第一樂師的賀朗呢?” 眼淚又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這晚的程從衍好像有哭不盡的淚水,賀舒懷只能帶她去自己新開好的房間,給她一件一件,慢慢地說。 *** 韓奕死在玄景三年的春天。 賀朗在姑蘇為他辦好喪事,風光大葬了之后,就自己背著琴,出發去廣陵。 在去廣陵的路上,他給當時已經是太子伴讀的程從衍寫了封信,可是還沒收到回信,就先收到了另一個地方給他寄來的信。 是臨川,他的出生地。 他爹在臨川賀家排行第五,上頭三個哥哥,一個jiejie。 臨川賀家跟上京的權貴們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低到了塵埃里,但在當地,勉強還算那么回事。 他出生的時候,二月大雪,所有人都說是祥瑞之兆。 可是從那之后,賀家就出現了一堆匪夷所思的事情。 家里因為祖父母尚在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分家,他爹是老幺,他身為老幺的獨子,出生的時候又被夸祥瑞,按尋常邏輯來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過的差的。 可是他出生之后不久,賀家祖父就摔斷了腿,再不久,賀家大爺就得了怪病,又不久,三姑小產了。 家里一連串發生這些事情,自然誰都急,于是大奶奶請了人來做法。法師大半夜在院子里裝神弄鬼,指著剛出生的他說,就是他,就是因為他,他的降生,這才導致了所有悲劇的發生,他就不該存在于賀家,只有賀家把他給扔了,家里的一切才會好轉。 當時的他尚在襁褓之中,自然聽不懂這些,這些都是后來他娘告訴他的。 因為法師的話,家里雖然沒有當即把他給扔了,但或多或少也都對他存有了芥蒂。 于是從那時起,他就受到許多人的不待見,家里嫡親的祖父祖母不樂意見到他,同樣身為長輩的伯伯姑姑也都避著他,甚至他爹,因為他的事被祖父母時常責備過后,也開始在他面前唉聲嘆氣。 但那時候的他年紀尚小,還只會伸著手指頭往嘴里塞,隨心所欲地吐泡泡,什么都不懂。 真正承受一切的是他娘。 所有人的冷眼和嘲諷,對一個常年囿于后宅的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年幼的他雖然什么都不懂,但能感受到,自己的母親,在逐漸從一個開朗明麗的女人變成沉默寡言、滿眼凄涼的婦女。 她每天悶在院子里,閉門不出,只專心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