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宜有些懵：“去哪……”

    “不是去楓寧寺嗎。”

    “……”

    直到坐在程溯的車上，路知宜的唇角還止不住偷偷上翹。

    那些沒發(fā)出去的消息也沒必要再發(fā)，他們之間似乎總是這樣，她想的，他都能很快回應(yīng)。

    其實從上次那個擁抱過后，路知宜能感應(yīng)到彼此之間微妙的轉(zhuǎn)變，只是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去戳破，似乎都在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在城東接到了余桐，這人一上車就開始了社牛表演。

    “可以啊程老師，親自接送知宜上學(xué)也就罷了，我們?nèi)グ萜兴_你也要接送啊，哈哈哈，我又不會把她拐跑了。”

    路知宜：“……”

    路知宜真后悔沒帶塊布來塞住余桐的嘴。

    她只能從包里找出一顆糖，轉(zhuǎn)身遞過去，“你可以吃會東西嗎？”

    余桐卻嘻嘻一笑，“干嘛，這就開始發(fā)喜糖啦？”

    “……”

    路知宜是真不知道這個閨蜜這么能鬧騰，她不知所措地拿著手里的糖，忽然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余光不小心瞥到程溯，卻見那人好像也是笑了一下，淡淡的，卻很勾人。

    路知宜于是臉更紅了，她轉(zhuǎn)身坐好，低著頭不說話。

    余桐身體竄到兩個座位中間，看著路知宜：“寶貝，怎么繃著小臉呀？”

    路知宜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余桐又沖程溯道：“怎么辦程老師，知宜生氣了，你不哄哄她嗎？”

    路知宜：“……”

    車緩緩?fù)Ｔ诎唏R線外，紅燈閃爍，程溯轉(zhuǎn)身看著路知宜：

    “要把她丟出去嗎。”

    路知宜愣了下，忽地便撲哧笑出來。

    余桐無語閉嘴，又趕緊坐好，“過分了啊，只管哄知宜高興就不管我死活了是吧。”

    路知宜伸手輕輕打了她一下，抿唇笑著，“讓你胡說。”

    余桐也做出告辭模樣：“行，有老師罩著就是不一樣，回頭我就去認(rèn)那溯哥做大哥，我也想有人罩。”

    程溯：“……”

    半小時后，車開到了楓寧寺。

    楓寧寺在安寧很有名，香火旺盛，信客也很多，不知是不是快到畢業(yè)季，帶孩子來虔誠拜神的家長也不少。

    余桐在廟里請了一柱高香，還特地在上面纏了個張小紙條，大意便是高考順利，考個二本就滿足。

    路知宜沒請，原本她就是陪余桐過來的，再說她也不需要請求菩薩保佑她的高考。

    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大殿里，余桐跪在菩薩面前，嘴里念念有詞。路知宜在旁邊陪著她，看著莊嚴(yán)佛像，心中忽然也生出幾分虔誠。

    她轉(zhuǎn)身去尋程溯，只見男人站在她身側(cè)，臉色淡淡的，似乎在打量墻上建筑。

    路知宜收回視線，忽然便望著佛像，在心里說：

    “請菩薩保佑他，歲歲平安，永遠快樂。”

    拜完大殿里的菩薩，上完高香，余桐的考前做法儀式算是正式完成，剛要起身離開，有僧人拿著簽筒過來問她要不要給自己問個前程，抽一簽。

    余桐本就是個熱鬧性子，當(dāng)即就說要要要。

    不僅自己要，還拉著路知宜一起抽，“來都來了，問問唄！”

    路知宜被強行塞了個簽筒到手里，只能接了下來。

    僧人說：“把最想問的問題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開始搖晃簽筒。”

    路知宜也不知怎么，問題還未念出，心房已然悄悄悸動。

    她偷偷睨了眼程溯，卻不想剛好對上他看來的視線。

    他靠在一旁，也在看自己。

    路知宜馬上轉(zhuǎn)身，心撲通跳著。

    她臉頰微紅，定了定心，閉上眼睛，虔誠地向上天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默念三遍，她開始搖晃簽筒，沒一會，一支竹簽掉了出來。

    余桐那邊也抽到了屬于自己的簽。

    僧人指引她們：“可以去大殿外面找解簽人。”

    余桐一蹦一跳地跑了過去，把竹簽遞給面善的和尚，和尚接過去看了眼，從無數(shù)簽文里抽出一張：

    “姑娘恭喜呀，是上上簽?zāi)兀銌柕氖鞘裁矗俊?/br>
    余桐開心極了，“哈哈，我問我能不能考上二本，太棒了，菩薩都說我沒問題，我一定沒問題！”

    路知宜也替她高興，直到和尚問她，“小姑娘，你的我看看。”

    程溯就在自己身邊，路知宜生怕他看出什么似的，摸了摸頭發(fā)，不好意思地把竹簽遞給和尚。

    和尚仔細端倪，慢慢皺起眉，過了會從簽文里抽出一張，卻沒有馬上給路知宜。

    “姑娘，你問什么？”

    路知宜胡亂搪塞過去，“問，問學(xué)業(yè)。”

    和尚搖搖頭，把簽文遞給她，沒說話。

    路知宜接到手里，雖然看不懂上面的句子，但——

    “下下簽”幾個字清晰映入眼里。

    她手倏地一顫，馬上把簽文揉成一團。

    余桐還好奇，“怎么了，你抽的啥？”

    路知宜忙搖頭，“沒什么，普通的。”

    她的慌亂被一旁的程溯盡收眼底，他不知道她問了什么，但顯然，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從寺廟里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墨色的云席卷天邊，莫名多了幾分沉悶的壓抑。

    路知宜沒了來時的開心，一直垂著頭，余桐跟她說話也是偶爾心不在焉地應(yīng)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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