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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90節

    “槿兒,為夫從未做過半分對不住你的事,方才不過是與她攀談了幾句,便叫你如此憎惡,”謝珩眼底滿是失落,聲音如同鴉羽一般,隨風飄蕩,頗為無助,“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為夫何不做個順水人情,一來成全了母妃,二來也成全了你!為夫現在就去她房中!”

    最后一句說出口的時候,謝珩也立馬反悔了,但一時間也拉不下顏面,甩袖朝外頭走去。

    看著他冷酷無情的背影,她往前疾走幾步,“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你知不知道,我一見了你,我就……”

    惡心。

    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便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從喉嚨里蔓延了開來,變成一陣劇烈的干嘔。

    “為夫真的就叫你這般惡心嗎?”他被她的聲音徹底地驚訝到了,呆愣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沒事吧?”茯苓忙扶著她坐下,又倒了杯清水遞給了她,輕輕撫了撫后背,替她順了順氣說道,“小姐,您這會子怕是真的誤會殿下了!”

    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待嘴里的酸澀通通消散這才緩緩開口說道,“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為何只想撒氣,心里不想,可偏偏又控制不住!”

    “小姐,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吃醋了啊?”茯苓神秘兮兮地露出一個笑容。

    “我哪里有那樣的福分去吃她的醋?”她心中余怒未消,但已經緩和了許多,“你這么一說,倒提醒我了,我突然想吃酸的,酸梅酸杏酸果脯都是可以的……”

    “好,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準備,小姐可千萬別生氣了。”茯苓聽她這么說,總算是松了口氣,又叮囑了一句,出門去了。

    一出門便瞧見不遠處默默守著的謝珩,為了避免尷尬,只能佯裝視而不見,加快了步伐往膳房去了,卻在拐角處與邢謙裝了個滿懷。

    “這會子,你不在房中照看娘娘,跑出來做甚,再有要緊的事,支使她人去便是了,你眼下離不得半步,萬一……”邢謙雖然有些啰嗦,但話語里滿是擔憂和關切,“娘娘怎么樣了?”

    茯苓忙將他拉倒一旁的角落,又朝四處看了看,確定謝珩沒有追上來,這才說道,“娘娘沒事,她還說想吃酸的,我便出來,想著去膳房瞧瞧……”

    “那就好,”邢謙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那你快去吧,別讓娘娘久等了!”

    茯苓點點頭,剛走出幾步,又折返了回來說道,“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么忙?”邢謙問,“別又是一些蠢念頭。”

    “我想知道,方才那個綠衣女子,當真是在府里住下了?她是不是對殿下……”

    “這些事哪里是我們這些做下人應該過問的?以后再提我可真要生氣了。”邢謙的臉上瞬間烏云密布,一片漆黑。

    “就算現在不問,到時候小姐她也一定會問的。”茯苓道。

    “那就等娘娘再開口了再說,你切莫多生事端!”邢謙咬牙,儼然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肅穆神情。

    “邢將軍!邢哥哥!謙哥哥!郎君!相公!”茯苓一咬牙,趁著四下無人一把摟住邢謙的脖子,悄聲說道,“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這陣稱呼,把邢謙的臉嚇得一陣青一陣白,只顧著從她的懷里脫身,緊張不已。

    而茯苓卻死死不肯撒手。

    “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幫小姐,還有殿下,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再所謂先下手為強……”

    “行!我答應你就是,你快松手!”邢謙逼不得已,趕忙答應。

    “那我先行謝過郎君了!”她微微欠了欠身,轉而飛快地跑開了,惹得邢謙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里的時候,謝珩依舊沒有法子回屋,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失落,在階前輕輕坐下,與邢謙四目相對。

    “殿下還不歇息嗎?”邢謙是因有心事故此呆坐發愣,卻不曾想謝珩也跟著坐了下來,迷糊之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問錯了話。

    “邢謙,本王長這么大,這樣的事生平還是頭一遭遇見,若是傳出去,本王的顏面必定蕩然無存!”謝珩眼里有一絲憂愁和哀怨,而隨手提起的一壺酒,把邢謙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殿下這是在自己的府宅中,不會有人知道今日發生了什么。”邢謙講話向來簡短,但是句句在理,恰到好處的實誠。

    “邢謙,你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她說本王惡心?!”謝珩說著,也莫名跟著笑了起來,拍了拍心口,“她竟然說本王惡心?!”

    “……”

    “殿下醉了……”邢謙道,想笑但不敢笑。

    “你說本王是不是太寵著她了?那可是本王的寢居,她竟然把本王趕了出來,讓本王只能坐在這冰冰涼的石板上!”他說著,抓著酒壺往地上磕了磕,發出叮叮的聲響,凄涼且應景。

    “殿下當真要讓孟姑娘住下來嗎?”

    “邢謙,瞧你問得什么話?王府寬敞,王妃又熱情好客,本王為何不成人之美呢?”謝珩還是笑,只是壺里的酒已經盡了,被他輕輕擲地了出去,咕嚕嚕地發出一陣滾動,卻難以打破黑夜的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在碼字的路上,從未停歇~

    謝珩聽聞她這般說,顯然有些愣住了,神情亦有些尷尬,“原來是孟侍郎的千金,本王眼拙,一時間并未認出,方才所言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順道代本王問孟侍郎安,得空定去府上拜見。”

    第104章

    “我當時氣在頭上,才說了那樣的話,”她有些委屈巴巴道,“他要是心里有我,就該知曉我并不是故意想惹他生氣的,是因為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有說有笑的,我心里難受……”

    “小姐,既然已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多想了,好好睡一覺,興許明日殿下的氣就能消了。”茯苓小聲安撫道。

    “茯苓,萬一……”她頓了頓,還有沒有說出口,畢竟她生平最厭棄的就是愛爭風吃醋的女人。

    “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自小就跟著您,雖然您現在已經是晉王妃了,但在奴婢的心里,您是唯一的主子。奴婢怎能做出吃里扒外的事來,哪怕是晉王殿下,奴婢也不能答應吧!”茯苓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淡定從容,讓蘇木槿不由鼻子一酸。

    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錯怪了他。

    長夜漫漫,但謝珩一直不曾折返回屋子,蘇木槿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借著月色下了榻,走到門外邊,看著不遠處書房里那一抹暗黃的燭光,終究沒有勇氣邁出一步。雙腳落在冰冰涼的地面上,她呆立了好久,才緩緩回了榻。

    待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子外已經是艷陽高照,庭院內蝶舞花飛,春意盎然。

    “他喜歡在哪里,便待在哪里,與我有何干系?”她說道,可語氣里多少夾雜著一絲不甘愿和委屈。

    “小姐,又何苦說這些氣話來惹腦自己,”茯苓近前一步說道,“請恕奴婢自作主張,白日里的時候,奴婢去查探過了,那位姑娘并未留在府上,且奴婢還聽說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的安排,殿下并不知情。他向來疼惜您,一舉一動奴婢都看在眼里。若要細說起來,這一回,殿下恐怕比您更無辜呢!”

    “這話,是殿下讓你說的吧?”她問,心口有些悶得慌,目光變得有些不安。

    “殿下還是早些歇息吧。”邢謙的話語里多少有些心疼,謝珩這般境遇他也是頭一回遇到,很是愛莫能助。

    “知道了。”謝珩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那間小窗子,繼而折回了書房。

    恍然間,謝珩才倍感欣喜,但神情依舊是不敢相信,輕輕說道,“本王竟不知邢將軍也學會開玩笑了,這是婦道人家的事,你怎么如此清楚?”

    邢謙有些哀怨說道,“殿下就別取笑末將了。而今末將也已經成婚了,這樣的事,總該聽一些在心上的……坊間還說酸兒辣女。”

    邢謙眼前一黑,好半天沒有說話。

    “因為本王同孟侍郎的女兒多說了那么幾句話,多看一眼,她就生氣了。”謝珩越想越覺得合乎情理,越想心中越覺得寬慰,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喜悅。

    “殿下,先前末將聽茯苓提起,娘娘突然喜歡想吃酸的。”邢謙木訥地看了謝珩一眼,欲言又止。

    這一次,謝珩笑容漸收,嘴里有些苦澀,又看了一眼嚴嚴實實的臥房,心懷愧意,“本王知道了。”

    燭光搖曳,蘇木槿看著身旁空空如也,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后悔今日自己用那樣的語氣同謝珩說話。

    “小姐,您不再等等殿下嗎?”茯苓一臉憂愁道,“不如讓奴婢將殿下請了來吧……”

    她也不想這樣的,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氣走了他,現在心里后悔地要死,可他竟然也犯了倔強的脾性,離去之后便一直沒有踏進臥房半步。

    “茯苓,把燈花掐滅了吧……”她說著,用順滑的錦被裹緊了身子,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

    “殿下,末將的意思,許是王妃她已懷有身孕了。”雖然知道這樣的話,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很是不妥,但還是要說。

    “心煩易怒、愛吃酸的,殿下以為這一切皆是巧合嗎?”邢謙繼而又淡淡地說了一句。

    她剛起身在桌案前坐下,便瞧見謝珩徑直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只小食盒,面無表情地在她面前坐下,遞給了她。

    “這是什么?”她問,趁著接過食盒的間隙去琢磨著他的神情,果真是余怒未消的冰冷模樣。

    “聽聞昨日有人愛吃酸的。”他陰陽怪氣,無頭無腦地回了一句。

    “殿下昨夜是在書房吧?”她說道,試圖讓他先打開心扉,也好不那么尷尬。

    他愣了愣,毫無情面地說道,“不是。本王昨夜并不在書房,大概是在一個什么女子的房中吧……再說了,王妃不讓回房,本王無處可去,總不能夜宿庭院吧?”

    “你!”她秀眉微蹙,生平頭一回見到這般睜眼說瞎話的人,實在可氣。

    “怎么?王妃生氣了?”他道,“莫非是本王失手打翻了王妃的醋罐子,聞著倒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誰吃醋了?你以為我稀罕啊!”又是清早,他又說了這樣的話,她怎能不氣?

    “無妨,王妃礙于情面自然不愿意說真話,王妃的愛慕之意,本王一人心知肚明,便也知足了。”他依舊毫無表情,更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但語氣十分溫和。

    “誰愛慕你了?”她險些被他這漫不經心的話語給氣瘋了,譏笑道,“眼下艷陽高照,殿下怕是陳舊未醒,竟胡謅這樣的夢話?”

    “本王很清醒。”他道。

    “你!”她實在忍受不了他這般油腔滑調,隨手抓起桌上的茶盞,朝地上就摔了下去,怒火中燒道,“你走!”

    “槿兒?你別生氣,為夫是逗你玩的!”茶盞墜地,發出猛烈的脆響,把謝珩嚇了一大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有些過了頭。

    “殿下大清早的,就是成心來取笑我的罷!”她說著,拿起另一只小茶杯,往謝珩身上扔了過去。

    謝珩側身一躲,茶盞輕掠過衣衫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槿兒,是為夫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要是氣壞了身子,為夫會心疼的。為夫給你帶了青梅,你快嘗一口。”謝珩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守著她,再不敢輕舉妄動。

    她氣得眼冒金星,謝珩的話,她沒能聽進去半個字,更沒有說話,而且隨手抓起另一只茶盞,再次朝謝珩擲了過去。

    這一回謝珩依舊稍稍一躲,但茶杯在觸碰到謝珩的時候突然失去了蹤影,緊接著,一聲不大的慘叫響了起來。謝珩眉頭緊皺,抱住心口,神情痛苦,“疼!”

    一時間,她嚇傻了眼,飛快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謝珩,神情急切道,“阿珩,你沒事吧?傷哪里了?讓我瞧瞧。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不躲啊?”

    謝珩身子一軟,攤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手護在心口,微睜著眼,氣力低微說道,“心好疼!倘若有朝一日,為夫要先走一步,離開人世,槿兒一定不要難過,好不好?”

    “不,你不會死的,你若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在這世上,”她恐懼地搖搖頭,眼底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說道,“快!來人,傳府醫!”

    “阿珩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陪在阿珩身邊的!”

    她話音未落,唇上就覆蓋上了霸道的溫柔,不知何時,謝珩的手也緊緊地摟住她的細腰。

    讓她頓時失了方寸,卻又無路可逃。

    一聲清脆的響動,方才那只失蹤的茶杯已然跌落在地。

    她奮力地從他的掌心掙脫開來,小臉宛若桃紅,“你怎么又騙人?”

    “方才瞧你那般架勢,為夫怕是要見不到天日了,不耍些小聰明,如何自保,”他搖頭又嘆氣,輕輕點了點她的秀鼻,“一點都不知道心疼……”

    她紅著臉低下頭去,說道,“你昨晚明明都在書房,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故意來氣我?”

    “槿兒昨夜偷窺為夫?”謝珩問。

    “沒有的事。”她趕忙否認,小聲嘀咕道,“自作多情!”

    謝珩聽得清清楚楚,最喜歡她這副心口不一的嬌羞模樣,寵溺地撫了撫了她的背,“為夫有件喜事,但需得槿兒消氣,否則無可奉告。”

    “什么喜事?”一聽這話,她有些哭笑不得,昨日遇見的事,已經足以令她難過好久了,哪里又憑空冒出什么喜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