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那咱們進去不就是自投羅網嗎?準淮看了眼已經被管丞取下來扔在一邊的大黑鎖,又回過頭重新打量眼前這扇仿佛剛剛刷上紅漆的大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紅艷艷的門大半夜的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把這廟襯托的陰森森的。 說話間管丞已經一手把廟門給推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厚重的木門被從外朝內推開,打開了可以容納一人進入了空間,一眼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因為這廟建在山的背面,白天陽光照不到,夜晚月光也照不進來,就更顯得恐怖了。 跟緊我。管丞已經先踏進了廟里,沒有一點停頓,徑直走向廟的正殿。 準淮身上還架著個人,再加上已經快48小時沒有吃飯喝水,也沒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時間,整個人有點脫力,要不是在這地方怕丟了小命他肯定就一屁股坐地上睡暈過去了。 哎呦喂!我的腰啊 準淮架著于江正要進門,誰知道這二貨暈過去了還不老實,害得他這老腰狠狠地往門板上凸出來的一塊,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齜牙咧嘴的站在門檻上揉。 管丞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走了回來,奇怪的看著他揉腰的手皺了一下眉。 你怎么了?他問。 準淮眼淚汪汪的指了指邊上的于江,表情說不出的委屈。 他這一指管丞的臉不知道怎么的更加難看了,伸出一只手扣住于江的手臂,然后一發力一拉,把于江重新架回自己肩上,整個過程簡直可以用極其粗暴這個詞來形容。 這里面有什么東西嗎?準淮邊揉著他的老腰邊在后面跟著,離管丞的距離不敢超過半米,因為這里面實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地上的一些雜物絆倒。 黑暗中準淮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溫熱的掌心扣住他的手腕,隨即管丞特有的低音炮在前面響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 一只手扶著于江,另一只手牽著準淮,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管丞還能走得健步如飛,可見他的夜視能力有多強。 嗯。準淮在黑暗中點了點頭,那顆怦怦亂跳的心也隨之慢慢靜下來。 待會你看著于江,無論發生什么,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發出聲音,明白了嗎?管丞把準淮帶到了土地廟里面的一根大柱子后面,又把于江放到地上,然后語重心長地開始叮囑。 黑暗中準淮看不清管丞此刻的表情動作,但是依舊感覺到了這話里的不對勁。 丞哥。準淮開口叫了一聲,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冰冰涼涼的,后腦勺被一只大手扶住往前一按,然后一觸即分,當他反應過來后管丞已經把他分開了。 這叫什么?離別前的最后一吻嗎?可他們也不是情侶啊? 準淮微張著嘴巴愣在原地,腦子里邊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親我干嘛?準淮不可思議的問。 這可是他保留了十七年的初吻啊!怎么說沒就沒了?自己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呢,初吻居然被一個男的奪走了。 在這等我。管丞的語氣不知不覺放柔了許多,在他耳邊響起,然后又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了他一下就放開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要去哪?準淮一聽這話就知道管丞肯定是又要單獨行動了,于是趕緊抓住他的手,怕他突然跑了。 你馬上就能回去了。管丞也不掙開,就這么任由他抓著自己,不緊不慢的說。 回去?回哪?不是說考試通過以后才能回去嗎? 我找到鑰匙了。管丞看著他說。 就在這個廟里面嗎? 嗯。 那我和你一起去。準淮剛說完就被拒絕了。 不行,很危險,你不能去。管丞拒絕的很干脆,絲毫不給準淮再次提出的機會。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考生,我也有責任找到回去的門,我不怕危險,就一句話,要么一起去,要不然你也不能去。看誰硬得過誰。 事實證明受的確硬不過攻。 鑰匙在佛像頂上,旁邊有山魅守著,只能一個人過去,一旦山魅聞到人氣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咱們誰都走不了。管丞把原因道了出來,他不想準淮過去送死,但是又想不出什么拒絕的理由,索性干脆把實話說了。 這話乍一聽也沒什么毛病,但是準淮仔細一想,突然皺起眉頭,不對啊,那你過去為什么沒事,難道說你不是人嗎? 本來準淮這話也就是隨口說說,可是看到管丞的反應以后他就懵逼了,只見管丞就這么看著他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無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壓迫感,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不是,丞哥你可別嚇我啊,我有點害怕。 管丞移開視線,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過了半晌才又開口道:聽話,在這等我。 這次他不等準淮回答,轉身快步走向廟中間,不知道怎么回事,管丞走到佛像面前的時候大殿兩側的蠟燭居然都自己燃了起來,整個土地廟內部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間土地廟和準淮之前去外婆家時去拜過的農村土地廟很不一樣,也不知道是當地的習俗還是什么原因,殿中央那尊供人拜奉的佛像在搖擺不定的燭光下顯得格外陰森詭異,咧著大大的笑,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尊佛,倒更像是一尊邪神。 管丞此時已經走到了大殿中央,正抬頭盯著面前的佛像看,一只手已經握住了銀刃。 準淮想叫他,但是一看到佛像兩邊的景象就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佛像兩邊滿滿當當全是一人高的山魅,這東西長得很像人,要不是它們的膚色都是藍色的準淮估計也不會發現這些人有什么問題,它們現在一動不動的站在佛像的兩側,就像是守護者。 嘶 準淮正往那邊看得入神,地上的于江突然醒了過來,扭動身子想要站起來,眼睛一睜開就發現不太對勁。 哥,咱們這是在哪呢?于江下意識的放低聲音,輕輕的從地上爬起來,腦袋來回轉。 土地廟。準淮應了一聲,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的管丞。 于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管丞,大哥站那干嘛呢?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于江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來自準淮的一記刀眼。 別瞎說,你才中邪了。 是啊,我也覺得我剛剛好像是中邪了,突然就暈過去了,還以為死定了呢,沒想到運氣還不錯,還能醒過來。 你再瞎逼逼我現在就讓你再也醒不過來。準淮放了句狠話堵住這貨的嘴。 別別別,我不說了。于江連忙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說話了,然后也跟著準淮站在柱子后面注意管丞的一舉一動。 怎么不動? 管丞已經站在那里快十分鐘了還是保持著同一個動作,不知道在干嘛。 你說大哥該不會是在拜那大佛,祈禱你們感情順利,然后早點把你帶回家吧?止不住嘴的于江忍不住戳了戳準淮的手臂說。 滾,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準淮突然感覺耳根子有些發燙,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剛剛的那一個親吻和擁抱,腦子里全都是之前和管丞同生共死的畫面,有初遇教室里的那驚鴻一瞥,水底下的生死相依,也有花海小屋里第一次幫他上藥的畫面,到后來在逃離死亡星的飛船上的孤注一擲,就跟放電影似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千萬不能死啊。 又過了幾分鐘,管丞終于動了,只見他已經抽出銀刃,往后退了幾步,然后開始助跑,以驚人的跳躍能力迅速跳上了供奉佛像的木桌子,平穩的站在上面和佛像面對面站著。 我擦,這身手我太可以了。于江忍不住發出羨慕的聲音,然后搖搖頭看了眼準淮開始眼紅,哥我真是太羨慕你了。 羨慕我什么?準淮隨便回了一句。 羨慕你能有這么強的男朋友,不僅身材好,顏值高,身手還是一級棒,你說我不羨慕你還能羨慕誰。 準淮:你想多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什么,不是?難道說于江在準淮的注視下說出了更讓人噴飯的話,難道說你們已經扯證結婚了!?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嗎? 什么扯證,什么結婚,你腦子瓦特了吧,我和丞哥只是普通的兄弟關系,你別給自己加戲了。準淮聽了半天可算聽明白了,原來這家伙把他和管丞自動配對了。 那他為什么親你?還抱你了。 ☆、柱子后面有人 !?準淮猛的回過頭,你怎么知道? 本來我已經醒了,看到你們然后我又自己暈過去了。 準淮:敢情你還挺識相。 不過哥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嘴巴緊得很。 但愿吧準淮現在沒空理這些有的沒的,眼睛一直盯著管丞的身影沒離開過,完全把于江當屁放在一邊。 可惜了。于江感嘆完又自動把嘴給閉上了。 不遠處,管丞一人一佛像站在小木桌上,那尊佛像和他差不多高,周圍兩邊還圍著滿滿當當的山魅,只要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會把這些山魅招起來。 咱們要不要過去幫忙?于江見管丞站那半天沒動靜于是就提議要過去幫忙。 準淮搖了搖頭,解釋了一句,不能過去,那些山魅聞到人氣就會醒過來,到時候丞哥就會很危險。 不是,咱們到底來這干啥呀?醒過來到現在于江還是對他們此行的地點感到很懵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從小泥房來到了這間土地廟,而且還有這么多要命的東西。 丞哥說了這廟里有鑰匙,找到了咱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說真的在這個神秘莫測的無限考場里待久了突然有一天終于可以離開了他居然還有一點不舍起來了,倒也不是說不舍得這些怪物,具體舍不得什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估計是和他好幾次并肩作戰管丞吧,也不知道回去了能不能再見到他。 一說到可以回家了,于江整個人樂的都快跳起來了,興奮得不斷和準淮確認,真的嗎真的嗎?我已經好幾天沒見著我媽了,我好想吃我媽做的飯啊,我太難了 別吵。準淮擺手示意于江安靜,然后指著前面說:你看旁邊的那些山魅,是不是和剛才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于江瞇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佛像兩邊的山魅,然而他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我剛才看到它們好像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產生的錯覺,就在剛剛一瞬間準淮好像看到其中一只轉了一下腦袋,只是一瞬間就又恢復正常了。 沒有啊,一定是哥你太緊張了,沒事的,放松點。于江不以為意,堅決認為是準淮看錯了,在他看來那些山魅就好像死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動過,所以他們也沒必要這么緊張。 準淮搖頭,又瞇眼仔細去看站在木桌旁離管丞最近的那只山魅,突然瞳孔放大,他終于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 那只山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站在桌子上的管丞。 不對,你看旁邊那只,它的眼睛是不是睜開了?準淮趕緊指了指那只不太對勁的山魅,心里不由得一緊,擔心它會突然向管丞發難。 好像還真是啊。于江趕緊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來,然后壓低聲音問:那怎么辦?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哥? 先看看情況,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就沖過去把丞哥救出來。 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到時候恐怕誰救誰還不一定呢。 佛像面前,管丞眉頭緊皺,自從來到這個村子以后他的腦袋里面就不停的有一些瑣碎的記憶冒出來,就好像他之前來過這里,仔細一想有想不起來,整個腦袋就快要炸了一樣,塞滿了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 其中就有這個土地廟,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他和準淮解釋說這個廟是他探路時發現的,其實那是騙他的,進村之后他的腦袋里一直有個聲音在暗示他村尾有間土地廟,他的一切行動都和那個聲音有關,直覺告訴他他之前肯定來過這里,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關于這里所有的記憶都被清空了。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你想要動他,除非我死,否則就是在做夢!管丞看著佛像的眼睛黑眸微瞇,握著銀刃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突然一陣風從門口打開的縫隙吹了進來,身上的黑色T恤被吹得緊貼后背,把他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一頭黑發隨風揚起。 大哥是在和佛像說話嗎?于江在柱子后面看得一臉懵逼,心想沒想到管丞還有可以和神溝通的能力,他現在已經對這位大哥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準淮不這么認為,他覺得管丞說的話、做的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會做一些無謂的事,他一定也是發現這尊佛像有問題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沒有動手找鑰匙。 木桌上的管丞突然舉起了銀刃,下一秒發生的事讓準淮和于江都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神cao作半天沒反應過來。 管丞他居然把佛像的腦袋整個砍了下來! 尸首分離的佛像腦袋咕嚕嚕的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在一根柱子的阻擋下停了下來。 這佛像做的也太糙了吧?這么脆的嗎? 準淮還在心里默默吐槽這佛像偷工減料,卻沒注意到危險正在緊緊逼近。 銀刃之所以能這么輕而易舉的把佛像的腦袋砍下來是因為這佛像根本就不是按正常工序建造的,在脖子中間有一條線,所以說這尊佛像的腦袋和身子本來就已經是分開的,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它弄下來,而回到現實世界的鑰匙就藏在佛像的脖子里面。 當然,鑰匙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這尊佛像在建造的時候就在肚子里安裝了自毀□□,一旦佛像被外力破壞就會自動引爆炸彈,到時候整個土地廟都會炸得一干二凈,由此看來設計者肯定是不想讓后來人把鑰匙拿出來才設計出了這種同生共死的機關巧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