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管丞盯著他的手看了一眼,眼睛一瞇,把那把彎刀往腰后一插,騰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準淮的手腕,前后仔細看了一遍,把他的白色手環從繩子里弄了出來,翻過有顯示屏的那邊,大拇指快速在上面點了好幾下,然后才松開他的手。 怎么了?準淮看管丞這一波cao作猛如虎,覺得他應該是找到什么辦法了,迫不及待問道。 果不其然,管丞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然后開口:用你的意念想象出一個烈性炸彈。 我怎么想?準淮一臉懵逼的看向管丞。烈性炸彈是什么炸彈?又怎么把他變出來? 用腦子想。管丞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意念幻化這個東西,挺復雜的,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準淮: 他當然知道要用腦子想啊,難不成還能用屁股想?現在關鍵的問題是他完全不知道管丞口中說的烈性□□長什么樣,腦子里沒有一個型,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我想不出來。準淮干脆實話實說,說完身子微微側了一下,已經忘記了他們現在還泡在水里,管丞手一個沒抓穩,自己作死嫌命長的準淮瞬間感覺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快速沒入水中,還連續嗆了好幾口這一池惡臭無比的水。 嘖。管丞抿緊薄唇,把從準淮嘴里拔下來的呼吸器塞進自己嘴里,然后一頭扎進水里,快速往下游去,很快就看到了五花大綁在水底不停掙扎的準淮。管丞加快了速度游過去,然后迅速把嘴里的呼吸器拔下來再次塞進準淮不斷往外冒泡的嘴里。 準淮肺里嗆了好幾口水,憋得要命,想咳出來,但是很顯然在水底他的這個想法是不可取的,而且還有喪命的風險。強忍住要咳嗽的沖動,準淮咬著呼吸器吸了幾口氧氣,過了一會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管丞憋著氣,伸出兩只手想要再次把準淮提起來,試了好幾次都是紋絲不動,他奇怪的皺起眉頭,游到準淮的腳底下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把他的腳勾住了。 過了十幾秒,管丞重新游了上來,一只手抽出別在腰后銀色彎刀,另外一只手抓住準淮的手腕,刀刃在繩子上來回劃動,很顯然,他想把繩子割斷。 也不知道這繩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管丞連續割了好幾下還是一點豁口都沒有。 管丞再次把彎刀插回腰后,試著用手解開繩子上的死結,表情越來越難看,估計嘴里的氧氣已經耗得差不多了。準淮抬起手拔掉了嘴里的呼吸器,遞給他,示意他趕緊吸幾口。 管丞看了一眼準淮雙手遞過來的呼吸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塞進嘴里,然后連續吸了幾口,又拔了出來,不給準淮反應的時候再次把呼吸器塞進了他的嘴里,自己憋著氣繼續低頭解綁在準淮身上的死結。 準淮伸手碰了碰管丞的腦袋,等他抬頭,然后指了指嘴里的呼吸器搖了搖頭,意思是他現在暫時不需要,讓他戴回去。 管丞似乎看出了他想表達什么,搖了搖頭,便沒有再理他,低頭專注的繼續解開死結。 準淮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能低頭看著他干著急,雖然之前他看不慣管丞的做事風格,但是現在他也不希望對方會因為救他缺氧被淹死。準淮在腦子里胡思亂想著,突然覺得腳踝一松,他動了動,發現兩只腳已經可以分開了。 管丞再次游了上來,俊秀的臉都快憋成豬肝色了,按照剛才辦法,管丞吸了幾口氧氣以后又把呼吸器塞回準淮嘴里,然后開始解他手腕上的那個死結。 這次很順利,管丞應該是找到了解開這個死結的規律,不到半分鐘的時候就把他的手腕解開了,然后是身上的,不一會,準淮整個人就徹底逃脫了繩子的束縛。 手腕上的繩子解開了,準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呼吸器強行塞進了管丞的嘴里,然后捂住嘴巴沖他搖搖頭,表示他已經不需要了。管丞也沒有繼續和他剛這個事,咬著呼吸器一只手拉著準淮的胳膊開始往上游去。 憋死老子了!準淮破水而出,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用力吸了幾口不太好聞氧氣,雙手展開劃著水面,讓自己浮起來。 這地方很快就要淹了,不想被淹死就按我說的用意念想象幻化出一個烈性炸彈。管丞也探出了水面,摘掉嘴里的呼吸器,盯著準淮說道。 準淮欲哭無淚,他也想趕緊出去啊,問題是他現在連烈性□□長什么樣都不知道,要他怎么想?這會他終于明白學習的重要性了,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但是可惜了,他是個只會玩游戲的學渣。 哥,要不你來試試?準淮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賤兮兮的看著管丞說道。 什么?管丞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皺著眉問。 準淮想起了之前他在道具商城里面買東西時看到的使用說明,上面好像寫著這東西還可以轉讓,不過就是轉讓的方法對他們兩個直男來說有些羞恥罷了,不過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了那顆羞恥心了,當下還是保命出去最要緊。 把頭伸過來一點,我告訴你。準淮朝管丞勾了勾手,示意他把腦袋伸過來。 管丞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事情,猶豫了一下,沒有把頭伸過去,浮在原地淡淡開口道:說吧,我聽得見。 準淮見他沒動作,長呼出一口氣,然后盯著水面看了幾秒,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準備,片刻之后抬頭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管丞,抿了抿嘴唇。 準備好了嗎?準淮話音落下,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管丞的后腦勺上,往下壓了一點,隨后閉起眼睛仰頭對著他的嘴唇附了上去。 管丞頓時瞪大眼睛,一時間,感覺時間都停住了。 ☆、逃出生天 明明只有幾秒鐘的時候就好像過了好幾年似的,準淮迅速離開管丞微涼的薄唇,略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 那個,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辦法。不知怎么的,準淮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根子有些發燙,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低著頭不去看管丞錯愕的表情。 雖然說這是準淮自己主動的,但好歹這也是他的初吻啊,連他未來的女朋友都沒有這個福氣享受他的初吻,現在為了保命不得不給了一個另一個直男,他太難了。 管丞臉上的驚愕稍縱即逝,很快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面癱臉,仿佛剛才的事并沒有發生過,被強吻的人也不是他。 現在呢?管丞問。 準淮聞聲抬起頭,看到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不情愿或者嫌棄的表情后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氣,然后把他在道具商城里面看到的這個轉讓方法原封不動的讀給他聽。 聽完以后管丞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坑人的方法是誰想出來了,真的夠損的。 眼看著水勢越漲越高,他們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這個房間目測大概有五米高,現在水位已經上漲到快接近四米左右的高度,漲水速度可想而知。 你快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變出來。準淮一邊觀察著水勢的變化,一邊催促管丞趕緊試一試看看管不管用。 管丞閉上眼睛,眼睫毛動了動,眼皮子越閉越緊。 準淮只能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他,祈禱他能夠變出烈性□□,然后帶他逃出這個鬼地方。 過了一會,管丞慢慢睜開了眼睛。 怎么樣?準淮迫不及待問道。 上面。管丞指了指兩人頭頂的天花板,然后抬起手,掌心躺著一個小小的微型遙控器。 準淮抬頭向上望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花板上多了一捆類似于雷|管一樣的東西,牢牢的粘在上面,還有一個倒計時裝置,正在緩慢的開始計時。 我靠,怎么做到的?準淮看了看那捆烈性□□,又看向捏著遙控器面無表情的管丞。 這也太神奇了吧,居然還真的可以通過意念幻化出武器,這要是放在現實世界里那還得了?估計幾個大國早就為此開戰了。 戴上這個,進水底。管丞把身上的呼吸器脫了下來,遞給準淮。 準淮知道管丞的憋氣能力有多強,當下也不猶豫了,接過呼吸器然后塞進嘴里,舉起手做了個OK的手勢,然后一頭扎進水里,照著管丞的話迅速往水底的角落里游去。 管丞盯著水面看了一會,確認準淮已經游到了相當于安全的地方,抬起頭看了一眼粘在天花板上的烈性□□,深吸了一口氧氣,大拇指按下遙控器上的啟動鍵,隨后也是一頭扎進水里,朝著準淮蹲著的地方游下去。 烈性□□上的倒計時裝置開始瘋狂跳動,很快就跳到了零。管丞剛游到準淮旁邊,就覺得頭頂一震爆炸聲傳來,整個房間里的水都像活過來了似的,浪潮奔涌,把他整個人迅速往墻角拍去,讓他控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大半氧氣。 早就蹲在水底的準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同樣把水波拍得昏天暗地,嘴里的呼吸器差點就掉了出來,又被他死死的咬住了。 管丞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地方,快速穩住身形蹲下縮成一團,讓身體的受力面積變小,防止被水流沖開。 準淮手胡亂的往旁邊摸了幾下,想找一個受力點抓著,奈何不知道是他運氣不好還是什么,摸了半天什么也沒有摸到。 因為爆炸產生的沖擊很快就波及到了水底,浪潮迎面襲來,準淮瞪大眼睛。心想這次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浪拍死在水底了。 這么胡思亂想著,準淮突然感覺手腕被人抓住了,他轉過頭,就見管丞一只手抓著墻面上的什么東西,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那邊拉去。湊近一看,準淮看清了管丞攀在墻壁上的那只手抓的是什么東西,是他一直插在腰后的那把銀色彎刀,刀身一大半都被他插進了墻磚之間的縫隙里,只露出一小截刀刃和刀柄。 管丞緊抓著準淮的手腕,勁瘦的手臂爆出幾條蚯蚓般粗細的青筋,緊咬后槽牙。爆炸產生的水波一波比一波強,兩個人好幾次差點被沖飛,好在管丞臂力實在過于強悍,還有那把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彎刀,繞是經過這么一次接著一次的沖擊波都沒能把它挪動半分,依舊是牢牢插在墻縫里。 兩個人就這么保持著大手拉小手的姿勢在水底飄了一分多鐘,水面才重新開始漸漸平靜下來,從水面上有光透過水照了下來。 看到光準淮頓時欣喜的看向一旁管丞,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準淮忘記了管丞早就把呼吸器給了他,嘴里并沒有戴著呼吸器,這會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眼里紅絲遍布,臉部肌rou都在微微顫抖,手依舊死死的抓著準淮的手腕,一點也沒有又松開的意思。 準淮被他這幅模樣嚇到了,趕緊用另外一只手拔下呼吸器,急急忙忙塞進管丞嘴里,然后舉起手掌在他面前來回晃了晃。 心里焦灼萬分,想著兄弟你這么牛逼可不能就這么淹死在這里了,他還想靠著管丞回去 看到準淮焦急的樣子,管丞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他沒事,只不過就是大腦有些缺氧,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而已。 看到他意識還清醒,準淮不由得松了口氣,伸手指了指頭頂,示意他們可以游上去了,然后貼心的主動攬住了管丞的腰,想把他撈上去,努力的試了幾下發現對方紋絲不動。準淮的個子比管丞小一些,又長期窩在家里打游戲不鍛煉,導致體力跟不上,完全拖不動管丞這個渾身都是肌rou的酷哥。 管丞把刀收回腰后,一只手撥開不停在他腰間胡亂摸的手,腳一蹬,往上游去。 準淮愣了一下,緊隨其后,好在他去年放暑假的時候報的游泳興趣班沒白上,調整好姿勢很快就追了上去。 兩個人很快又探出了水面,天花板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可以同時容納幾個進出的大口子,口子外面陽光明媚。 你沒事吧?準淮出水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先看看管丞有沒有事,剛才在水底的時候是真的嚇到他了,要是管丞有什么意外他可能會內疚一輩子,畢竟人是因為救他才出的事。 管丞抬頭看了看許久不見的天空,聲音暗啞搖頭道: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準淮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只手攀上天花板的口子,手用力往上撐,爬了上去,隨后管丞也爬了出來。 豁!這地方不錯啊!挺漂亮的。準淮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片薰衣草花海感嘆出聲。天空一片晴朗,萬里無云的,什么死亡星,名字和地方根本匹配不上好吧? 管丞也看到了薰衣草花海,在這么好的天氣和唯美的環境下他非但沒有任何輕松的感覺,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仿佛能夾死一只蚊子,和準淮輕松重獲新生的表情截然相反,嚴肅且緊張。 直覺告訴他,這片花海絕對有問題!這地方也絕對和表面上呈現出來的不一樣!但是他還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樣。 我們下去看看吧?準淮摩拳擦掌的指了指那片花海問道,看起來就像一個出來春游的高中生,雖然實際也是個高中生,但不是來春游的就對了。 管丞本來想一個人下去看看,剛想開口拒絕,讓他留在原地等著,但是看到準淮突然這么感興趣的樣子,剛到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 點了點頭:走吧。 于是兩個人就一前一后,沿著腳下的一條小泥路走向長在小山坡下的那片薰衣草花海。 沿途的風景也不錯,小路兩旁長了密密麻麻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準淮隨手摘下一朵,走在管丞身后,手上捏著一朵小紅花,眼神瞄向前面人的后頸,醞釀一下,然后舉起手,把手里的小紅花往前一扔,小紅花華麗麗的插在了管丞的皮衣領上。 小紅花插在管丞的后衣領上,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搖動,可憐兮兮的趴在外邊,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準淮在后面看著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笑出了聲。 嘻嘻 管丞聞聲停下腳步,轉過頭詢問似的看著準淮。 準淮立刻收聲,低頭咳了一下,憋住心里那股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裝起正經。 怎么了?準淮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想著就這樣讓他默默戴著這朵小紅花這么走下去得了,看著看著還是一個沒憋住哈哈笑了出來。 往后摸。準淮指了指他的脖子,嘴角笑意更甚。 管丞抬起手摸了摸后頸,手頓了一下把那朵小紅花取了下來,捏在手心里,把握起來的手伸到準淮面前,面無表情的然后攤開手,無辜的小紅花就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花葬 無聊。管丞淡淡的看了一眼安靜躺在手心里的小紅花,嘴角微微一笑,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彎,沒有扔掉,而是把小紅花捏在了手里,轉過身繼續往薰衣草花海的方向走去。 準淮本以為他會生氣,已經做好了迎接冷暴力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對方不僅不生氣反而還有點高興的樣子,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好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