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享你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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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知道他就是這么個性子,這眼神,她還以為自己是和他結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氣氛一霎變得尷尬。 但昨天都當他面窘過了,宋黎心理素質硬實了些,她輕輕咳了一聲:“盛先生,那個……” “就這么把我丟給別人了?” 他忽然間開了口,嗓音低沉,沒什么溫度。 隱約有一絲不爽的意味,這感覺,莫名像是……約會被她放了鴿子。 宋黎懵著一張臉,沒理清頭緒。 男人將她籠在目光里,又說了下一句話。 “小沒良心的。” “……” 第13章 . 獨享你 宋醫生,輕點兒。 宋黎未曾想過, 和初戀分手后的第一天,自己非但沒有如那些情感博主所言,崩潰在陰晴反復間, 反而站在另一個男人的病床前。 聽他說自己, “小沒良心”。 而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滿臉冤枉, 飽含無辜。 究竟萬姚做了什么惹毛他了呢? 基于外套之情,宋黎善意地輕聲問他:“你怎么不高興了?” 話落, 某人神情越發苦大仇深。 那眼神, 簡直像是在控訴她說,宋黎你有沒有心肝? “……” 還是別再問多余的話了。 宋黎放下托盤, 戴手套, 例行公事地默默說:“本來都快能出院了, 你昨天那樣跑出去, 很容易再創的,換完藥,拍個ct檢查下……” 也許那天她臉色比較清寡,到底前一日哭得死去活來, 眼下又露不出笑容, 低聲說話,人便顯出幾分不想搭理他的冷漠。 話沒到尾, 那人忽然插進一句:“我不亂跑了還不行嗎?” 心不甘情不愿地。 宋黎聽得一愣, 慢慢看向他。 “就在這兒待到出院為止。”他面無表情,后半截話yingying的。 這語氣, 讓宋黎遲鈍地聯系到那句“把他丟給別人”。 接著,她才后知后覺地想。 他是不是誤會,她在生他擅自離院的氣?這妥協的態度, 是因為顧慮她情傷? 搞得跟吵過架求和一樣。 宋黎下意識想笑,抿住差點上揚的嘴角,故意問:“真的嗎?” 聲音溫溫的,略啞,不似往常清潤,能聽出是昨天悲痛過度的后遺。 盛牧辭咬著煙蒂,含混一聲“嗯”。 這回答,印證了宋黎的猜想,宋黎想了想,也無波無瀾地“嗯”了聲。 “那明天還是不是你來?” 盛牧辭傲慣了,沒端多久又逐漸強硬。 都說有壓迫就有反抗,錯過敲詐資本家的機會,該很可惜。宋黎這般想著,將問題拋回給他。 “那你能稍微早些起床嗎?” 她天生一張清清純純的臉,一點壞心思都看不出。 “幾點?” “……十點?” 一個真敢問,另一個也是真敢答。 盛牧辭抬起頭,睨了她一眼。 宋黎承認自己有趁火打劫的成分,只是希望空出時間午覺能睡得滿足些,她覺得不過分。 相視間,宋黎心跳著,沒幾秒,盛牧辭眸又斂回去。 “盡量。”他說。 宋黎怔了一怔,確認自己沒聽錯。 他竟是真的答應了。 那瞬,宋黎腦中驀地蹦出一個念頭——她要向蘇棠年為他正名,誰說盛老三不近人情的,明明就很通情達理的呀! 宋黎心里放起慶祝的鞭炮,但面上不形于色,小聲說:“你剛剛,都把我同事嚇哭了。” 盛牧辭冷嗤:“我又沒揍她,哭屁。” “……” 宋黎心想,你還不如直接揍她一頓,說不定她能比現在好受些。 沒點燃的煙越咬心越癢,盛牧辭大概是咬膩味了,夾下嘴里那支煙一拋,準準投進垃圾桶。 再如昨天翻開掌心,朝她勾勾指尖。 宋黎卻沒懂,眨著眼問:“什么?” “糖啊。”盛牧辭瞄一眼她白大褂的口袋,再瞄一眼她:“又沒帶?” 宋黎一時啞口無言。 慣得他,想吃她糖,居然還能理直氣壯成這樣? 算了。 這人確實沒有正名的必要。 檢查做完,宋黎離開后,在廚房暗中觀察這兩人的許延終于探出來腦袋。 他猶豫不決地走過去,嘴張了閉,閉了張,話在口中難以啟齒,姑娘家似的磨磨蹭蹭。 盛牧辭直接耐心殆盡:“很閑?” 被他一瞪,許延頓慫,樂呵呵就溜走了。 許延躲回廚房,悄悄給程歸發消息,將那兩人的情況描述得繪聲繪色,最后總結。 城北許公:【老程,三哥不對勁】 城北許公:【他還兇我,剛對宋醫生他可不是這樣的!】 程歸:【……】 程歸:【你要真閑就把你掛床頭那兩雙襪子洗了】 城北許公:【老程,我沒開玩笑!那天你也看到了,宋醫生都要結婚了,三哥現在的想法很危險!】 城北許公:【他是我三哥,不是小三哥!】 程歸:【扶額.jpg】 程歸:【惜點命,你三哥的事少管】 程歸:【別過幾天他出院了,你再住進去】 城北許公:【愣住.jpg】 初戀永遠別具意義,對待初戀往往誰都有無盡的寬容和再三的原諒。在某乎搜索關鍵詞,高熱度的帖子數不勝數,可見感同身受者諸多。 如何忘掉初戀? 和初戀分開后悔了怎么辦? 初戀分手后還有可能復合嗎? …… 其實這些問題,宋黎都曾無意識地瀏覽過,盡管那時和靳時聞的感情尚無裂痕,但她總有一種類似居安思危的老成思想,譬如每回包里都得捎上充電器,身份證,鑰匙……乃至衛生巾,準備萬全,才肯安心出門。 后路鋪明白了,不至于情急無助。 看歸看,在此之前,宋黎從沒想過她和靳時聞真有一拍兩散的一天。 甚至在昨日,她還一度覺得自己也逃不過分手后的悲劇情緒。 但那天下班,經過一家少女心十足的飾品店,店里正在放一首鋼琴曲。想來小眾,宋黎不曾聽聞,只是被那溫柔的旋律吸引。 她在櫥窗前停駐,嘴里含著給完盛牧辭后剩下的最后一顆奶糖。 展示臺上擺著一只純手工八音盒,水晶球里的公主隨著音樂,在雪中一圈圈地旋轉。 宋黎便想,自己似乎也和音樂盒一樣。 過去都在日復一日地扭著那根發條,如今手松了,音樂倒是響了。 就像總等不到的期待,放棄了,就不再折磨了。糖一直很甜,冬天也一直很美。 于是那天就如同一個新開端。 往后的小半個月里,宋黎幾乎把靳時聞這個人忘得一干二凈。 而這十余天,盛牧辭依舊惡名在外,但宋黎漸漸沒那么忌憚他了。 他有他的可愛之處。 比如答應過她的事,他一回都沒食言,說不亂跑就真的安安分分在病房,說十點再困都能準時到客廳等她。 宋黎給他換藥,總能看見他瞇著眼睛睜不開,短發蓬松,散亂在額前,眉間皺出川字,煩躁的模樣像只小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