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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身外之物。”寧晚清一本正經的回答。 裴述笑了笑,“那不知道是誰去年宮宴之上盯著那琴師看了半晌。” 寧晚清這會緩過來味兒了,叉著腰仰頭看向對方,“你竟然還記著這事,哦,我知道了,你這是吃醋了,還惦記了一年。” 裴述一噎。 寧晚清哼了一聲,“那還別說,去年要不是你攔著,我都能與那琴師聊上兩句,說不定就能過府一敘了!” 裴述攥緊了手,“寧晚清!” 寧晚清瞅著他一眼,便是丟了賞銀,撥開人群中走出去了。 裴述盯著她背影,最后嘆了一口氣。 小丫頭記仇的很。 從人群之中走出去寧晚清肚子叫了。 她揉了揉肚子,垮了一張臉。 “想吃柿餅嗎?這邊離柿餅很近。” 寧晚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瞬間一亮。 裴述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那我去排隊買些。” 寧晚清看了周圍,“那我正好累了,我去旁邊亭子等你。” 裴述順著寧婉清的視線看了過去,嗯了一聲,“好。” 看著裴述去買了柿餅,寧晚清便是拎著裙子去了一旁亭子。 亭子靠水,一側是白玉拱橋。 拱橋上人來人往,寧晚清尋了亭子里坐下,趴在欄桿上望著不遠處的湖水。 今夜月色正好,月光斜照入水,在湖水上泛起點點漣漪。湖水之上映照出塔身入水,神圣而又莊嚴肅穆。 寧晚清本是趴在欄桿上的身子坐直,順著湖水內塔身向上看去,便是看見不遠處白玉橋的盡頭,林子繁盛之地佇立著一座六層塔身。 耳邊能聽見鐘聲幽遠,林子里香火從上方裊裊升起。 郢都明神塔,好久未來,她倒是忘記了。 郢都的明神塔每年除夕都會有不少的人前來祭拜,爭相恐后的想要得到明日初一時分,新年的頭香寓意吉祥。 就是那年她去祈福,曾在明神塔外白橋之上與人驚鴻一瞥。 那人身影風姿無雙,讓她記到現在。 寧晚清趴在欄桿上嘆了一口氣,朝著那明神塔前白橋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人群之中,竟是那人身影似是夢回。 寧晚清猛地站起身,朝著前面走了兩步。 橋畔梅樹盛開正好,風吹過,梅樹之上簌簌墜落而下花瓣,從那人肩頭拂過。他背對著身形修長挺拔,月光拂照于身,仿佛鍍了一層光色。 他背對著她,似乎是與人正在攀談。 寧晚清眉頭一蹙,她快步走出亭子,提著裙擺沖著白玉橋走去。 她越走越快,她撥開人群,腳步停在白玉橋下,朝著上面看了過去。 離得越近,寧晚清便越是緊張,心如擂鼓,仿佛要跳出來。 尤其是在她盯著那人,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深之后,這種情緒便是越發強烈。 她停了下來,那背對著她站在橋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看過去的視線,于橋上轉過頭朝著寧晚清看了過來。 寧晚清看著那熟悉的冷峻面容,腳像是生了根一樣的沒有動。 裴述。 是他。 幾年前驚鴻一瞥,竟然是裴述。 原來,冥冥之中,她曾心之一動之人,正是她如今愛著的這個人。 站在橋上之人在看見她后,面上浮出一抹淺笑,寧晚清分明是看見了他手中捏著的紙袋。 那紙袋像是熱乎乎的頗為燙手,卻是被人用衣服好好的捂著。 寧晚清眼眶微微一紅,瞧著裴述同人告別,沖著她走來。 待裴述走到跟前時,寧晚清只覺得鼻子酸澀的厲害。 “剛剛我是……”裴述原本想說的話在看見寧晚清那微紅的眼神之后,話便是全部咽了下去,他靠近,皺著眉看著她,“怎么……怎么像是要哭……” 寧晚清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是猛地向前一步,撲進了他懷中。 她抬手摟著裴述的脖頸,將頭埋在他懷里。 鼻間嗅著那熟悉的清冷香氣,仔細去嗅,似乎是能嗅到那淡淡的冷梅香。 原來,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裴述的手懸在半空中,那溫暖入懷,讓他心漏掉了一拍。 他能感受到,寧晚清對于他的依戀,他勾了唇,將手慢慢的放在了她的后背,手放在上面輕輕拍了拍,“怎么了?” 寧晚清吸了吸鼻子,“之前,我錯過了一人。” 她頭埋在他懷中,吐出來的聲音有些低啞沉悶,半晌她再次道:“只不過現在,我又把他找到了。” 裴述一笑,“難不成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寧晚清從他懷中退出來,吸了吸鼻子。 裴述抬手曲指,將那從眼眶之中落下來的淚給擦干凈,“怎么還哭了。” 寧晚清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她抬手將他的手給握住,沒在放開。 不知道是不是裴述的錯覺,總是覺得好像從剛剛開始,她似乎對他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似乎,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裴述反手將人握著,將手中還熱著的柿餅遞給寧晚清,“喏。” 寧晚清看著,眼饞的很,正準備吃,身后突然響起轟然一聲。 兩個人豁然轉身,便是看見頭頂,不遠處御河之上,綻開的盛大煙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