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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清看了人一眼,“裴述,敢做不敢讓說了?于飛,你別聽他的,你說。” 借于飛七八個膽子,于飛也不敢在裴述頭上動土,他頓時沉默了。 “我沒有睡好。” 看著坐在面前一臉疲倦的打了個哈欠的裴述。 寧晚清:“?” 這是裴述說出來的話? 寧晚清像是看鬼一樣的看著裴述,“誰讓你在這呆著?于飛,他說留下來,你就讓他留下來?” 于飛躺槍,被逼的啞口無言。 裴述一本正經(jīng),“我饑寒交迫……” 寧晚清:“……” 裴述今天不會是被什么玩意附體了吧? 但一想到這人昨夜留下來當真是為了她的安全,寧晚清軟了神色,不情不愿的出了聲,“你想吃什么?” 聲音細如蚊蟻,裴述挑眉,“你說什么?沒聽清。” 得寸進尺! 寧晚清轉身拂袖回屋,“吃就進來,不吃滾蛋。” 裴述起身起的飛快,幾乎是寧晚清前腳進廚房后腳就跟了上去。 寧晚清將灶臺上的鍋蓋打開,看向門口倚靠在門框上的裴述,“行了,你來吧。” 裴述扯了扯嘴角,“你讓我做?” 寧晚清看了看鍋,“不然呢?” “我守了一晚上,又饑又餓。” 寧晚清挑眉,“你要是不怕被毒死我也不介意我動手。” 寧晚清一句話還沒說完,后背便是貼上前來一個人,隨后手中剛剛拿起的湯勺就被裴述從手中接過,“大小姐,還是我來吧。” 寧晚清臉一紅,彎著腰從他懷中飛快的退出來,“我……我可以給你洗菜。” 裴述低頭看著蹲在一旁耳朵染了一抹緋紅的寧晚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大小姐別的不會,洗個菜還是會的。 不到一會,裴述就熬了一鍋青菜粥出來,又和面煎了幾個小餅。 寧晚清看著金黃色的小餅從鍋中出鍋,用筷子夾起。 裴述看著她模樣提醒出聲,“小心燙。” 寧晚清吹了吹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寧晚清又在感慨,裴述不當廚子當真是可惜了。 裴述盯著那如小倉鼠一般蹲在他面前吃小餅的寧晚清,“好吃嗎?” 寧晚清點了點頭。 裴述挑眉,目光垂落在她手上的餅上,“我也想吃。” 寧晚清抬手將放餅的盤子給他放到旁邊。 裴述給寧晚清伸了那沾了面的手,“沒手了。” “真麻煩。”寧晚清站起身,想也沒想就掐了自己手中的餅抬手喂給了裴述。 動作自然的,像是兩個人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 手伸到裴述面前,寧晚清就后悔了。 在裴述滿心歡喜的面容下,飛快的將手中掐掉的餅吃了,又拿了盤子里的新餅塞進了裴述的嘴里。 “慢慢吃吧。” 裴述被燙了一下,抬手將餅拿下,看著寧晚清轉身離開的背影,自食惡果。 裴述洗了手出來,就看見寧晚清坐在屋內的小馬扎上掐著餅花喂給丫丫。 想到自己剛剛都沒得到這樣的待遇,裴述看著雞崽子,突然起了殺心。 寧晚清喂完站起身,看向裴述端著盤子出來,沖著門外招了招手,“于飛,你也進來吃點。” 于飛向后退了一大步,“我不餓,你們吃吧。” 他不想被自家大人給半夜暗殺。 寧晚清看著奇奇怪怪的主仆二人,也沒堅持,坐下來又喝了一碗粥方才作罷。 她吃完將碗放下方才出了聲,“今天張生要下葬了。” 裴述嗯了一聲,將碗放下,“我陪你去。” * 張生這一生很平淡,出生在安南鎮(zhèn)上這個小鎮(zhèn)上,在二十歲的時候遇見了碧婉,兩個人度過了兩年快樂時光,而后為了攢一筆嫁妝毅然決然的投身去了工地,最后為救他所愛之人而死。 倒也算圓滿。 張家只剩下張婆婆一個人,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一場送葬之禮,她選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送葬隊伍冷清的很,除了她和裴述,便只有碧婉一個人。 碧婉也不想驚動其他人,將棺木葬于了后山之上,立了碑。 寧晚清抬手按在碧婉的肩膀上,“別太難過。” “算起來,張公子能得郡主所愛,倒也不枉此生了。” 碧婉跪在墓碑之前,聲音平靜,“他不知道我得身份,我倒是也希望,我不是高高在上的安慶王郡主,只是一個山野村婦,這樣能有不同的境地。” “他一直覺得配不上我,所以當初才會拿到那筆錢之后,選擇去做工。” 寧晚清朝著墓碑看了一眼,“人生在世,總有錯過,或許現(xiàn)在如此,是你和他最好的結局。” “是啊。” 碧婉嘆笑了一聲,“我父親一定不會要我嫁給他。” 寧晚清在碧婉的肩膀上拍了拍,轉身走向不遠處等著的裴述身邊,“我們走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裴述看了寧晚清一眼,“想去哪?” “去鎮(zhèn)子上吧,我去看看鋪子。”寧晚清提著裙擺邁過草叢,走上青石小路。 裴述挑眉,“那我能有幸邀請大小姐共進午膳嗎?” 今日因為來參加張生葬禮的緣故,裴述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衫,一如初見時,那個站在大門口時的少年,風華依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