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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婉回身,“那你呢?” 寧晚清沖著她搖了搖頭,“不用管我,我沒事。” 看著碧婉進了院子,寧晚清就看見守在門外的官兵將她給團團圍住。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亂闖!” 寧晚清看向官兵,“我說過,我認識這家人。” 官兵冷笑,“就在剛剛,好幾個人都說認識這家,府衙辦事重地,豈容你們在這撒野?” “什么事?外面吵吵嚷嚷的?” 突然一道聲音從張婆的院子里傳出來,寧晚清看了過去,就看見是于飛走了出來。 既然于飛在,那么裴述應該也在,那就好辦了。 官兵見到人,當即沖著人拱手一拜,“見過大人。” 于飛將門外的情況掃了一眼,最后視線落在了寧晚清身上,“怎么回事?” 官兵解釋出聲,“剛剛兩名女子硬闖,這是其中一名,另一名已經進去了。” 于飛皺著眉頭,抬手將人一揮,“行了都下去吧。” 官兵看向寧晚清,“那這位……” “她跟這家人認識,放行。” 于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官兵哪里還敢攔,當即招呼著人一眾官兵散開,老老實實守著百姓去了。 于飛抽回目光走上前,沖著寧晚清微微頷首,“郡主已經進去了,大人在里面,寧姑娘請。” 寧晚清嗯了一聲,跟著人就朝著院子里走去。 寧晚清進去的時候,看見裴述就站在門外同一人正在攀談,她走上前,見裴述沖著人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會再通知。” 那男人老實巴交的身上似有血跡,寧晚清看著他沖著裴述彎腰一拜,就朝著門外走。 裴述抬手沖著于飛吩咐出聲,“于飛,你去送一下人。” “是,大人。” 看著兩個人從院子里離開,寧晚清視線抽回,出了聲,“那人就是今日從后山將人背出來的樵夫?” “是。”裴述讓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寧晚清一就不敢置信,“所以,受傷被背來的人當真是張生?” 裴述坐在了寧晚清的對面嗯了一聲。 “那人受傷可重?”寧晚清面上焦急,“我聽袁夫人的婢女傳來的消息說的挺嚇人。” “已經找了大夫。”裴述將手臂放在石桌子上,再次道:“大夫看后說是身上多處燒傷感染,人已經陷入昏迷,恐怕……” 寧晚清皺緊了眉頭看向屋子,“今日我與郡主明明是在袁夫人家試穿婚服,卻不曾想竟是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造化弄人。” 裴述聽見這句話偏著頭看向寧晚清,“也許會出奇跡。” 寧晚清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真心祈求上蒼,讓張生平安無事。” “別太擔心。”裴述擰眉,“阿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的生哥兒,生哥兒?” 突然一道年邁的聲音從一側屋子里傳出來,寧晚清與裴述紛紛站起身,就看見一側廂房內,張婆婆跌跌撞撞的從一側走出。 寧晚清趕忙起身,迎了上去,一把將快要摔倒的人扶住,“張婆,您別慌,別慌。” 張婆婆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后,就朝著寧晚清看了過去,“寧姑娘,寧姑娘。”年邁而又蒼老的手將寧晚清的手臂緊緊的攥著,寧晚清低頭看著,便是正對上對方那雙看過來一瞬間蒼老了無數年的眸子。 明明一個月前,她來這里吃飯的時候,張婆婆還不是如今這般模樣。 造化弄人。 裴述咱在一旁幫忙扶著,“阿婆,您剛醒,需要靜養。” 張婆婆走不動,卻還是邁著腿朝著主屋走,“我的生哥兒回來了,我要去看我的生哥兒。” 寧晚清與裴述對視了一眼,出了聲,“婆婆別慌,我扶您過去。” 寧晚清將人扶到主屋的時候,張婆婆的腳步頓在了門口,寧晚清看見她眼眶濕潤,望著屋內寸步未挪。 “今天我聽見他回來消息的時候,非常高興,卻沒想到,三年前豎著出去,三年后被人背著回來。” 她手抖的厲害,“我的生哥兒最怕疼。” 寧晚清未催,便是同裴述站在旁邊等著她。 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可張婆婆望著屋子里的人影卻始終不敢進去。 “是我,當初沒有阻止他。若我當初沒有讓他去,讓他留下來陪著阿婉,興許我現在也已經是子孫滿堂。而如今,我卻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第25章 一起 別在撇開我 寧晚清將張婆婆送進屋子里才算是見到了張生。 碧婉說張生年歲不大,25歲,身量修長,斯文俊秀,眉目如畫。 此時那個躺在屋內床上的人,面上被燒傷,能隱約看出原本骨相眉目精致的模樣。活生生的一個人,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 別說是張婆婆,就連寧晚清這種第一次見到的人,心里都陣陣發酸。 寧晚清捂著唇,看著張婆婆顫抖著一雙手走到床邊,像是兒時那樣,坐在床畔,手輕輕拉起張生那雙被紗布包裹起來的手,輕輕的揉著,眼神之中含著絲絲的柔情。 “生哥兒啊,你疼不疼啊,娘給你吹吹。” 碧婉坐在一側,看著張婆婆的聲音,眼淚從一雙哭紅的雙眼之中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