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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用了十多年時間,他甚至已經(jīng)開始插手朝堂,建立起一個看不見得消息網(wǎng),逐漸掌握了官場中部分實質(zhì)性的權(quán)力。 可這一切仍是遠遠不夠,離他可以傾覆他想傾覆地一切,還遠遠不夠! 他沒有再讓自己愛上過任何人,因為他知曉自己所行之事其中暗含的風險,他不想重蹈父親當年地覆轍,也不能再次承擔那樣慘痛的教訓(xùn),他得讓自己在對手面前,沒有任何弱點可言。 至于,他當年偏巧愛上的女子,原本如他母親一樣,也是一位門當戶對地世家千金,不過后來一切都變了。 而那個女子倒并未像溫彥行一樣身死,只是嫁給了他的兄長,仍是成為了端王府的世子妃。 初中進士時,明朗睿智的溫彥行多么像彼時地他自己,與后來那個腹黑的李曉不同,一身才情卻不擅營謀,僅憑他的正直與天份便成為了陸摯的學(xué)生。 也僅憑其坦率與赤誠,便贏得了陸婉兒的堅貞與衷情。 其實,他是羨慕溫彥行的。當然,他也心疼陸婉兒!心疼那個兩次死里逃生,仍不知如何表達內(nèi)心情緒,只能一個人躲在書房角落里自苦的女子。 不僅僅是陸婉兒,千里之外的溫府也是一朝之間,慌亂不堪! 雖有李曉提前派人前去傳遞消息,可當圣旨已至,官差將整個溫府圍困查抄之時,仍是哭聲連天,人人自危。 畢竟是大廈將傾,本就是人心渙散地沒落世家,終是沒能迎來新的榮耀,而是頗為意外地一夜坍塌。 身著囚服的溫家上下,被身著官服地差役戴上枷鎖與桎梏,人人敬仰地溫府主人們,以賤奴地身份從雜亂的溫府里魚貫而出。 街頭不乏幾個仇富已久的賤民,世人中也從不乏落井下石的劣根性與愚昧無知的跟風者,有幾人暢快卻是更多人唏噓不已。 最平靜地不過是溫家老爺,最先得了消息,也從喪子之痛中有了些麻木與淡然。 不僅僅是街上的賤民,就連溫府幾位深覺受溫彥行牽連的旁支,心中委屈不忿,對溫家那位天選之子破口大罵!溫家老爺也恍若未聞。 陰沉天氣里,哭鬧不安地更多還是那些婦孺與孩童,有的感覺自己突然就從天上掉到了人間,有的則仿佛直接掉進了地獄。 在如此浩大地劫難面前,若想所有人都能毫發(fā)無傷,自是不太可能,只是越是掙扎,就越是容易受到絕望的懲罰而已。 第76章 一道殘陽鋪水中 眾人不知,若不是溫父已經(jīng)散了大部分家財,以作上下打點,只是當?shù)氐膹姍?quán)就已經(jīng)把他們踩進了爛泥里。跌落云端的那些溫府適齡女眷,如何還能夠平安地離開沂州府? 溫彥行不僅自己身死,還的確拖累了整個溫家,可已從提前告知消息的人那里知曉了其中內(nèi)情,溫家老爺哪怕就是情感偏頗,也無法責怪他的兒子,甚至知曉陸婉兒身懷有孕,現(xiàn)如今正在京中休養(yǎng)之時,心里有些后悔又有些慶幸。 他不知,那個給了他一些希望的孩子,此時卻已經(jīng)沒有了;懷著那一丁點兒的期望,與溫家男丁們一路往北地而去。 早已哭干眼淚的溫母,眼神有些空洞,聽著一路哭哭啼啼地溫家眾人,心中生不起半點漣漪。 直到有脾氣暴躁的官差,上前推搡和辱罵一位出城半日仍哭聲不止的婦人,還有一個好色之徒對一個溫家女子見色起意,糾纏不已;溫母才從漠然中回過神兒來,奮不顧身地猛撲了過去! 力量的不對等,使得一位婦人哪能從官差那里討得到便宜。 不過她在絕望中生出的兇悍與勇氣,卻是讓那些隨行官差們不敢再過放肆。 本也是收了銀錢,也受了京中貴人所托的,在拼死反抗面前亦不敢做的太明目張膽,也生怕就此鬧出人命不好收場! 人生猶如西山日,富貴終如草上霜;夕陽余暉之下,溫家眾人被流放第一日的感受恐怕是最無助和悲哀地。 其實這些暗含的危機,在出了沂州府后自然會好很多,因為不論是李曉還是陸摯都已有所安排,不過為了避免當?shù)毓賳T有所察覺,密告于京中jian佞,徒增不必要麻煩,都是特意等在了流放途中的中下游罷了。 而郡王府中,也終于有人坐不住了。趁著郡王外出,便有好事的丫鬟陪著主子,來到了李曉的書房外面,不出所料地有暗衛(wèi)現(xiàn)身阻攔:“王妃應(yīng)當知曉,王爺有令,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半步!” “可是,王爺書房里卻住了人,不是嗎?”郡王妃出言反問。 機靈的丫鬟也故意提高聲調(diào)道:”這畢竟是在王府里,即便再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郡王妃該見,總還是要見的。” 果然屋中之人受了驚動,陸婉兒怕郡王李曉為難,亦不知府中關(guān)系復(fù)雜,便面帶病容的從書房中現(xiàn)身出來問安,本欲解釋一番她與李曉的關(guān)系,以免徒增誤會,可一時間竟沒能找到開口的機會。 “聽聞meimei身體不適,特帶了些滋補的吃食,前來探望。”郡王妃一見到陸婉兒,便像自來熟一般,意欲上前幾步拉近二人距離,卻不想暗衛(wèi)明晃晃地擋在了其身前。 “jiejie都是一番好意,meimei可切莫要誤會了。”見暗衛(wèi)如臨大敵的樣子,郡王妃只得訕訕地把食盒遞過來,心中卻對陸婉兒恨意更甚。 陸婉兒心知,這位郡王妃怕是對自己有所誤會,趕忙開口道:”郡王妃莫要誤會,我與郡王并非您想得那種關(guān)系,而且在此地也耽擱不了多久,我也便要離開京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