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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已經等候多日了,至今也未等來明確結果,哪怕她陸婉兒能等,可身在牢獄里的溫彥行現狀又如何,能不能繼續等呢?陸婉兒心里沒底,只是覺得做些什么總是比不做要強,讓她在客棧中一無所知地傻等,那她著急來京的意義又是什么?! 可任陸婉兒,究竟不過是個商人之女,哪懂得何為政治上的風云詭譎與京城之中的血色恐怖! 當清山與清河分頭行事,可傍晚只有清山一人回來,且如臨大敵般又帶著眾人急切轉移的舉動,終是讓二小姐明白,她的無知和執拗怕是已經害了仆僮清河...... 這個大到超乎她想象的京城,在嚴冬中讓人看不到絲毫暖意,看不到她想見的人,也看不到春天的希望。 第70章 感君恩重許君命 其實很快,李曉就在神策軍私牢里,見到了已被折磨地傷痕累累的溫彥行。 而在來之前他卻不知有陸婉兒其人。 二人沒有太多時間敘舊,只是就當前陸相所處的危局交換了信息與意見。 好在這兩日,已托牢中之人暗暗照顧,起碼吃食上有所改善,使得溫彥行比前幾日多了幾分說話的氣力。 得知李曉已經在暗中謀劃布局,想要煽動朝中諫臣,繼續上書奏表以求讓陛下回心轉意。 而除此之外,還可營造京中輿論,礙于“賢相”在百姓心中的威信,皇上也該有所忌憚,或可不能對陸相痛下殺手。 身在牢獄多日地溫彥行,卻覺得此舉依然怕是有些想當然了,僅靠諫臣和輿情怕是只會更加激怒圣上,反而加快他就此事下定決心的時間。 而天子震怒,小人定會借機進獻讒言,屆時老師恐怕危矣! 想要救陸相,就要分析當今圣上心里最怕的到底是什么? “思及往事,咱們的皇帝陛下此生最怕地,想來也就是軍中有人嘩變,內亂再起!因此若想救下陸相,怕是一定要依靠那些戍邊的將領,依靠那些當年被陛下“罪己詔”感化過的各地軍人志士們,他們懂事明理,不畏強權,也對陸相十分欽佩敬重。 只是這些人距離京城都是山高路遠,需要時間發動和轉圜;待各地兵將的上書奏表紛紛呈上來,陸相才能算是真正轉危為安?!?/br> 李曉聽聞深以為然,覺得溫彥行所言十分有道理,于是趕忙應承會盡快著人安排。 “而這期間想要保證老師安全,就需得爭取時間?!睖貜┬邢蚶顣灾毖裕蟾乓苍诶卫飺尾涣颂?,不如就先替老師抵下部分罪責,以消部分天子之怒,也使得jian佞短時間內尋不到借口發難。 李曉黯然,對于溫彥行甘愿抵罪的打算并不想認同,尤其甚可能會牽連整個溫家,他問眼前滿身污穢之人,可有想過那些殘酷地后果。 溫彥行自是想過,幸好還能再見李曉一面,否則就連這權宜之計,僅憑他已是階下之囚也無法實施;提及或可能累及整個溫府,溫彥行只求李曉盡力而為,但求能夠保下他們的性命。 如此行事,對于整個溫家而言他是有罪的!溫家不欠他什么,甚至給了他生命與可以給予的一切! 為了他個人的理想抱負,不僅沒能讓溫府榮耀,反而最后拉上整個溫家為他陪葬,他更明白,身死以后也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可相較于陸相之才,不談師生情誼,卻也是家國不可失之人! 必須二選一之下,他溫彥行又能如何抉擇? 京中形勢瞬息萬變,即刻行動或可還能奏效,若再猶豫下去怕就真的一切無法挽回了!老練如李曉,又怎會不知其所言的道理。 只能為溫彥行準備紙墨,讓他親手偽造那幾封很快就會置他本人于死地,也極可能會搭上整個溫家的虛假信箋! 因為李曉也不知道,就算憑他在京中的能力,下次是否還有機會再與活著的溫彥行相見。 本來就是難以從這個私牢里出去的人,只不過若沒有這幾封書信,溫彥行就是一人身死而已;可有了這幾封結黨營私,卻把陸相之責撇除干凈的鐵證,即便相隔千里,整個沂州府溫家怕是也要就此成為歷史了。 私牢里到處都是掌權者的心腹與眼線,李曉已經停留時間不短,已是有人催促他盡快離開。 溫彥行控制著受傷頗重的手臂,用盡了氣力握筆疾書,終于將兩封決定眾多人命運的書信寫完交給李曉。 而李曉雖收了信,卻叮囑溫彥行切莫莽撞行事,若是局勢當真到了萬分危機的時刻,他也同意其拖延時間的計策,但萬一局勢又明朗起來,開始對陸相有利,那他也不用再行舍身取義之舉也未可知。 畢竟牽涉得是整個家族的命運,所以,還望溫彥行在獄里保存信心與體力,一切等他消息! 待李曉被不停催促,著急從牢中離去之時,溫彥行終于想起了陸婉兒。 來不及敘說關系過往,他只說有一女子,名喚陸婉兒,是江南道洪州城商賈陸府二小姐,近期可能會從沂州來京尋他,雖是身懷有孕,但二人尚無婚約在身不至于受此事牽連,但求李曉日后若知其行蹤,定要將其勸回洪州。 已被人察覺行蹤,需得趕在安全前盡快離開,李曉也來不及細問詳情,只能對溫彥行最后所托之事,簡單應下一聲“好!” 攥著手中沉甸甸地信,李曉心情復雜地回了王府,也特別著人去打聽溫彥行所說的那名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