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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春節前,陸婉兒托人花重金買了幾套上好的越瓷回府,送了一套于父親,又送了一套于jiejie陸珍兒。二人并非不知越瓷所占領的“高端”市場,畢竟對比之下陸記瓷器總是會顯得粗糙許多,哪怕是改良過顏色,卻仍是不得其核心工藝,無法做到那般細膩。 當然陸婉兒也知其中難處,只是想借此提醒一番父親與jiejie,當別人已經做到市場上極致的時候,倘若陸記仍是固步自封,沒有新的突破可行,那陸府危機便可能很快就會卷土重來!另一層意思,自然是希望父親把全部心思放在府中生意上,而不是為自己尋親上! 大方為府上女眷做了過年的新衣,也特意為沐舒送了一套去,知其不缺到底是婉兒的心意。 而岳沐之聽說了陸婉兒回來之事,托人送過一封書信來,卻未收到回信,便心知陸婉兒已視他為路人,本就不該多做打擾。 之所以年后一直啰嗦到三月,溫彥行來信催促仍未啟程,自是因為陸二小姐仍是想親自帶些貨物一同北上,回來時就想解決貨源單一的問題,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尋到新品類,且找到穩妥地供應商。 到底是交通不便,且距離甚遠,在不影響大事之余,若是能在臨行前親自將事情處理地越完美當然是越好的。而自從收到了溫彥行來信,陸婉兒其實也是歸心似箭,只不過所行之事確實還有一些需要收尾,又覺就該讓他多等些時日,受更多些煎熬方解那些心頭之“怨”。 忐忑于身份之別,陸婉兒無法將她與溫彥行的事,告知洪州府任何親近之人,即便二人已屬兩情相悅,但沒有把握又恐更不會有結果的未來,怕是徒增她們掛心。 初收到表白的陸二小姐,倒也不曾只顧得上擔憂結果,因那人是溫彥行,哪怕僅是心許于自己,也是件值得她歡喜的事,管它日后會不會是一場空呢! 只因她臨行前反常的興奮,著實還是讓岳沐舒感受到了一些不同之處,刨根問底之下,陸婉兒終是將此人此事告訴了沐舒。 都已不是少年心性,岳沐舒倒不是那么擔心她受到傷害了,只是仍囑咐她收著些,少動些心,不想在北方呆了便立馬回來! 她,總是會在這里等著她的。 第54章 君問歸期未有期 心已隨信寄出近一個月,未見其人也未見其回信的溫彥行,終是忍不住直接去問了店里掌柜,陸二小姐可有寫信來說明歸期,而掌柜據實相告,近來未曾收到陸婉兒書信。 怕只怕陸二小姐,對他沒有那般意思,溫公子也不知自己遵從內心的陳詞之舉,到底會讓時間上該早已是收到信的人作何感想。而他不知,此時的陸婉兒總算是安排妥當,已準備明日便返程北上。 思忖著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的陸婉兒,盤算著自己還有哪些遺漏之處,忽的想起剛回洪州不久之時,岳府掌柜好似托人來請過她,只是當時不想再與岳府有何糾葛,便不曾前去赴約。而今馬上要走了,念起以前共事之誼,倒覺不如約到茶館見上一面。 說來岳家掌柜純粹也是聽聞陸婉兒回了洪州城,到底是曾經讓眾人敬佩的主家,又知其也在行商,想著山不轉水轉,不如主動聯絡一番以免日后相見生分。被婉拒之后,大抵也是明白這是不愿再與岳家有所來往。 只是今日突然聽聞“少奶奶”回請,掌柜也很是意外。茶館敘話,陸婉兒亦只說了若是家中有困難定要托人告知等等,半句未提岳家商行之事,岳記掌柜自是明白其意思,也說了些但凡有用得到地方,還請陸二小姐不要客氣! 了了這最后一點兒心事,陸婉兒次日早早拜別前來送行的眾人。而得知了自家掌柜昨日去見了陸婉兒,岳沐之心里要說一點兒波瀾沒有,那自是不可能的,他獨自一人早早出城,在城外驛站等候著陸婉兒的車隊,想要再見上一面。 如他所愿,見到了。畢竟就算陸婉兒再想躲開,也躲不了一個著實想見她的人。不過,既無意外也無驚無喜,就像碰巧遇上的陌生人一般!而“路人”上前詢問,下次什么時候再回洪州,陸婉兒也只是有禮貌地應答了一句,尚不知。 拱手作別眼前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婉兒起身上車,就如常一般吩咐隨行車隊檢查好貨物和車馬,繼續往沂州府出發。 丫鬟玲兒大抵猜到了來人身份,卻更不會多做任何舉動,也不會多說任何話語,只當未曾見到此處有人,便扶著陸婉兒一同上車落座;心下卻是不免腹誹那人倒是比自家少爺差得遠了!當真是配不上二小姐的。 洪州城今年春天,倒是天氣一直晴好;可陸婉兒眾人行了不過五日,到了淮南道境內,就遇上了連綿多日的降雨,且必經官道有一處因山體滑坡堵了起來,車隊一行只能返回就近城中先找客棧安頓,等候道路暢通。 等了兩日,當地雨勢仍是絲毫不見轉小,心知江南雨季常常半月都不見停歇,既然此條官道遲遲不通,怕是要改行它途了。與車隊領頭商議過后,不愿再作耽擱的陸婉兒命眾人為貨物做好防水,想著不如一路往東,奔了杭州城那條官道再繼續北上。 然而在東行路上再次遇到洪澇,領隊跟她說怕是要繼續繞道而行了,讓陸婉兒做一個左右都十分艱難地決定......其一是繼續繞路從有些偏僻的山嶺之地穿過去,代價便是有可能會遇上山中匪盜;其二,若是想確保行程絕對安全,又只能眼見著幾大車貨物繼續留在此地受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