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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只說了表姐有孕在身不便同行,又向眾人簡單介紹了婉兒的身份,其余便也不會當著她的面兒與溫家之人細說。眾人雖都與溫彥行那般心下有些疑惑,卻也不會主動對一個女兒家的事多做打聽。 不過,住下來之后舅母總是會挑個她不在場的時間,把自己和離之事簡單明了地與她們交代一番吧.....想到這些,陸婉兒神色間倒也更加黯然起來。 不過,她倒也不在意溫家人怎么看,畢竟都是些初次謀面且以后也許不會再見之人,即便心中不免有些尷尬,但她們定不會多問,自己也可權當不知便是。 果然進得溫府,在前廳休息不久,溫家便有丫鬟前來告訴婉兒住處已經收拾妥當,并引著她去了府中一個整潔又稍顯偏僻、安靜地院子。 而看到自己帶的行禮也已經送來,其中竟多了幾只大木箱,本以為都是舅母的東西,原來卻是jiejie提前為她備下的。 打開查看一番,里面除了有比較耐放的南方吃食,還有些筆墨紙硯等;不僅這些,還有與她們前段時間一同改良過的,陸記新出地兩套青色細瓷茶具,當然還配了洪州城買到的幾斤上好茶餅。 想著這些都是jiejie平日里常用之物,怕是也表達了她希望婉兒能夠平心靜氣,借此次出行好好“修行”一番的期望。陸婉兒雖已是人在千里之外,氣候又異常寒冷的地方,此時心中卻覺溫暖異常。 第33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 沒落的世家,也是世家。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里,令身為商人之女的陸婉兒,感受最深得怕就是這句話了。 溫府,作為沂州城的老牌世家,除建筑風格上有些粗獷外,占地面積當真是十分廣闊,即使是陸婉兒所居住的這處偏院兒,也是方正開闊的戶型,院子也遠比在陸府之時要大的多。 而溫府的家仆數量,就更是讓陸婉兒感到吃驚了!無論家仆還是田產,畢竟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世代相襲,相比之下遠不是陸岳這樣商賈之家所能比擬的。 沂州府地勢平坦開闊,更適宜農耕,而溫府下人也多是一副樸實與健壯的模樣;因地理位置稍偏東一些,并不算北方十分重要的樞紐大城,因此商貿互通上就稍顯閉塞。 想來這也是為何溫家與京城或江南一些世家氣質不同的原因,全府上下雖處處都顯端莊大方,卻無論在主人飲食起居,還是仆人穿著打扮上都略顯粗糙些。當然,這也是陸婉兒唯一覺得,沂州府與洪州城有所落差的地方。 許是舅母已經向溫家之人特意做了交待,自她們到的第二日起,溫府除了有安排一個專門的丫鬟供她指使外,平日里倒不太會差人來請去前廳或拜見府上其他長輩,而至于平日吃食用度方面,卻算是豐富周到的待客之禮。 與在陸府或岳家時不同,溫家為她安排的丫鬟,并不是個特別有經驗的婆子或婦人,而是一位個子高高瘦瘦,長相也不算精致,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許是溫家主母也知陸婉兒并不是溫家的表小姐,又有傷心之事在懷,因此只需指派一個敦厚勤快的人伺候就可以了,倒不需要多么的聰明伶俐,只是這丫鬟的名字卻與岳家剛入府的那位姨太太恰巧重了名兒,也叫玲兒。 為何說就是恰巧呢?自是因為就連舅母也對岳家那位玲兒之名,并不知曉。更遑論溫家之人?所以婉兒十分確定,就是個純粹的巧合而已。看著模樣與名字頗有反差的丫鬟玲兒,陸婉兒卻覺得頗有些淳樸可愛,因此并未心存芥蒂,接受了這個還有些拘謹的丫頭。 陸婉兒這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而溫彥行則是第一時間同姑母去了祖父房中,探望臥病在床的溫家老太爺。 神志尚算清醒的祖父,見到女兒與孫兒一同回來了,心里怎會不知是為何,頗感了卻心中遺憾的同時,卻也仔細詢問了女婿一家是否安好?又特別提到關于溫彥行娶妻一事,畢竟按溫家孫兒眼下的年紀,旁人孩子都已經妥妥打醬油了。 先前是因為一心求學專注于考取功名,后來是因為受戰亂影響一直未能安定下來,現如今尋到合適的時機與對象,當真該是成家的時候了。 溫彥行也知此事對于祖父來說,或許算其生前最大地遺憾了。于是特意仔細向其講述一番:“年前老師就已經讓師母在京中留意了,前些天還特意與孫兒說呢,師母相中了京城的一位世家小姐,不僅家世不錯,人也頗為溫柔賢惠,端莊大方,師母詢問孫兒意見時,孫兒已經口頭答應了,此番回來就是問過祖父和父親意見,回去便可托老師與師母出面來定下此事。” “所以,孫兒也肯請祖父好好將養身體,待到孫兒大婚之時,同父親他們一起進京常住。” “好!好!那自然是好!”溫家祖父自然明白孫兒所言也不過是想讓他寬心,但病在自己身上,也大約知道這個冬天怕是不好過了,只是思及有當朝宰輔為師,無論婚事還是仕途日后都有人為其做主,卻也是頗覺放心和榮耀的。因此,也只往好的方面應和著。 “彥行,你祖父許是撐不了太久,怕是要耽誤了你與那世家小姐的親事......”探望過祖父之后,溫彥行與溫家老爺在書房敘話。 ”請父親放心,都是緣分而已,談不上什么耽誤不耽誤的。”溫彥行倒覺,剛好此事緣分尚淺,雙方還只是個意向而已,也沒什么好可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