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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岳府著人來問陸婉兒何時歸府時,時間已是小半個月過去了,而且此時的岳家大少奶奶心里其實是帶著十二分地不情愿,告別父親與jiejie啟程回了岳府。 岳沐之因此次出行的目的地較遠,也還未歸;所以人已經回了岳府的陸婉兒,此時也的確如婆婆之前心中所臆想那樣,人在岳府心卻在掛在了娘家。 焦灼了幾日后,終于收到了jiejie陸珍兒的書信,信上說北上的陸記掌柜已經歸來,并把其京中見聞在信中與婉兒敘述了一番,因也知meimei素來心思活躍,頗有想法,還是要麻煩陸婉兒一同分析下情況,共同想想眼下陸府要做的應對之策。 耳聽都已為虛之下,信中有關北方的見聞,中間又隔了一人的理解,婉兒仍覺得有必要親自見一下這位北上的陸記掌柜,仔仔細細地了解一番那邊的市場行情。于是明知岳母不會高興,剛剛回府不過幾日的岳家大少奶奶,還是執意又回了娘家一趟,且這次只是委托了岳府中的下人前去轉告婆婆自己的行程。 陸婉兒這一舉動,也確實在岳母心中埋下了一根不喜地刺。倒不是婆婆不知曉眼下陸家的處境,只是自己兒子尚在外奔波勞苦,即便兒媳不能為岳家做的更多,卻總是不安于內宅,心中惦念著為娘家奔走,就是有些不分輕重,讓人愈發看不慣起來。 而一心只想著倘若幫jiejie為陸府度過這個難關,那么于陸家于父親而言,陸家大小姐都是立了天大的功勞,那她的后半生便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在陸府安穩渡過。因此,懷了這般心思的陸婉兒已沒有余地顧及其他。 其實更多心些想想,倒不是陸婉兒一心只想著娘家,假如陸府真的在此次危機中倒了,沒了門當戶對的娘家,身為媳婦的岳家大少奶奶未來在岳府中就一定還能過得好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到底都是女兒家們的心酸感受。 看到沒隔幾天便又回了陸府的陸婉兒,jiejie心下也是有擔憂的,只是形勢緊急卻也顧及不了太多......讓父親請了陸記掌柜過府,又當面細述了一遍北上的所見所聞,也在婉兒的示意下詢問了幾個特別重要的問題,辭別掌柜之后,姐妹二人于房中也開始細細思量與商議接下來的舉措。 近來朝堂之上圣主良相坐鎮,致使各項改革風氣漸盛,自京中起各地反貪腐之聲愈演愈烈,因此往年陸記熱銷的常做觀賞用的紅褐釉瓷器品,已經不那么備受關注與喜愛。 在窯中待了數日的陸府姐妹,也知道現有的陸記瓷器多是以燒制瓷為主,胎色較深,施以妝土后釉色多為褐色,加之器型較大便更顯端莊、富麗。而就此番自京中傳回的情況看,眼下“洪州瓷褐”的特征已與市場需求有所不符,要在此方面有針對性地加以改良,至于具體要如何改,還需要與燒制師傅細細商討,好好實驗一番才行...... 直至當日傍晚擦黑時分,方才趕回岳府的陸婉兒,剛入府中便被邀請去岳母房中共用晚膳。終于有些憋不住地婆婆,在飯桌上對兒媳旁敲側擊地提醒了一番,既已嫁為人婦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些,倒不是不贊成與娘家常來常往,只是身為母親雖思念自己的女兒,卻也常常提醒沐舒不用經常過府探望,免得叫婆家說了閑話或讓旁人看了笑話去,云云。 雖不是直接指責的語氣,卻仍聽得婉兒異常尷尬與難過,待熬到用完晚膳回到房中,心下更是多了為難的情緒。本打算這幾日再與jiejie同去陸記窯上研究產品改良之策的,婆婆這一番提點倒讓自己不知該如何開口,又如何成行...... 就在岳家大少奶奶為此憂思了一整晚后,令她沒想到的轉機出現了,岳沐之回來了。 第25章 一片冰心在玉壺 說來許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基礎比較牢固,兩位新人婚后一年里,雖因性格原因在旁人看來不是那種膩膩歪歪的甜蜜,卻也是互敬互愛地關系穩定。 且二人在房內獨處時,更會讓陸婉兒覺得自在舒適,有什么話都可以與即是夫君又像兄長的岳沐之講,不用存著太多地思慮與忌諱。 所以許久未見之余,陸婉兒對自己的夫君自是特別想念的,只是后面半年隨著岳沐之外出行商地次數越來越多,婉兒也只能是強壓下心中思念,期盼其早日平安歸來。而受通訊方式所限,對丈夫每次出行的歸期,也只有一個出發前根據要去的目的地所預估的大概罷了。 在這樣為難地時刻,岳沐之與岳老爺帶著岳家商隊卻在第二日午后突然歸來,著實讓陸婉兒感到驚喜不已。 待到晚上二人回房一番溫存之后,方才找到合適時機與夫君細述當前陸府的境況與自己的思量,也講了些岳母提醒她最好不要常往娘家跑的困惑。一向頗為善解人意地岳家少爺,不但寬慰了妻子,并應下明日便陪陸婉兒一起去陸府探望,后面再想辦法創造機會讓婉兒可以去陸家窯場為jiejie幫忙...... 看著為家中生意奔波許久,倦意甚濃的岳沐之,婉兒心中感激之情在此時優盛,許是常在與車隊行進途中風吹日曬,以前那個白皙俊朗的公子,現在端詳起來竟有了些膚色古銅的粗糙感。這讓陸婉兒心中除了感激,更有些妻子對丈夫地那種心疼。 果然次日一早用過膳后,在岳沐之的堅持下婉兒同其一起道別公婆,又去了陸府。得知佳婿昨日剛從外地歸來,今日便過府探望,令陸老爺也是十分感動,許是因為陸府近況實在難熬,凡是還能惦念陸家愿意上門來往的人,都是存了一份恩情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