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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林暮桃沒有再用紙嘗試著將教室的排列畫下來,因為她知道這根本就是畫不來的,不過她依舊像之前一樣用筆在自己通過的每一扇門后面都留下了記號。 不是說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出口嗎?那么她就要將所有的門都翻遍, 總會找到出口的吧? 林暮桃就這樣隨便的亂走, 看到一個門就推開進去, 可是房間全都是一模一樣, 完全沒有發生過改變。 現在林暮桃已經走過了十幾個教室了, 她現在正站在一個全新的教室里。 她往四周看了看, 四面墻上都有著門, 她遵循著自己的直覺走向最前面的那扇門。 在剛要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卻突然感覺整個教室在旋轉。 如果說將教室比作一塊方形的積木, 那么現在的感覺就像是積木被小孩拿在手里,隨意地把玩著。整個教室天翻地覆, 教室的桌椅都倒了下來,在空中被拋來拋去。 林暮桃也在其中, 她被拋在了空中,胃里一股翻山倒海。這簡直比坐十次大擺錘還要難受。 她咬著牙, 努力地保護著自己的頭部, 不讓頭被桌子椅子給砸到。 偶爾有一些打在她的胳膊和腿上, 頓時就出來了青紫色的印子,但林暮桃仍然努力地穩住自己的身子。 這里的整個世界都是那位大人創造出來的,他不僅可以隨意調換教室的順序,還能將教室旋轉起來。 當周圍的一切終于恢復平靜后, 林暮桃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疼得她齜牙咧嘴, 好像渾身骨頭都要斷了一樣。 她掙扎著爬起身子, 抬起頭,發現她現在所在的這個教室完全被翻了個個。 她先前想推開的那扇前門,已經被移到了天花板上,而現在她的背上正抵著地板上一扇她從來沒有開過的門。 桌子椅子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堆成了一座小山,直達了天花板。 現在最方便的離開方式應該就是打開她正坐著的這扇門。 林暮桃渾身難受,可是她卻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急了。 為什么那位大人明明擁有這樣隨意旋轉房間方向的能力,可是在林暮桃先前走過的那些教室的時候卻沒有使用出來了? 因為她走過的那些教室都不重要。而看到她想打開那扇門的時候,那位大人他急了,他使出手段想逼迫林暮桃選擇其他的門。 林暮桃仰頭看向她原本想走的那扇門,現在正在天花板上,被桌椅山給堵著。 這扇門一定通向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她必須得去看看。 林暮桃從背包里掏出一些吃的喝的回復了些體力后,便身手矯健地攀爬著那些桌椅的殘骸,往天花板上爬去。 到達頂端后,她嘗試著開了開門,卻發現因為門是向外開的。但現在被堆起的桌椅給擋住了,根本沒有辦法打開。 她必須將堆起來的桌椅給移開,好讓門能打開。 林暮桃的手腳早在剛才房間被旋轉的時候就被砸的青紫一片。 可她仍然賣力的站在桌椅堆上,然后一件件的往下面扔著桌椅的殘骸。 雖然桌椅不算重,可是一件件累加,對于林暮桃來說還是很累人的。 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汗珠,可是她依舊沒有停下來,反而干得更有勁了。 心里頭好像有股沖勁在,既然不想讓她走這個門,那她就要走這個門。 不知道干了多久,林暮桃終于將桌椅給扔下去了小半。桌椅山終于矮了,小半截桌椅搖搖晃晃的堆疊在一起。林暮桃搖搖晃晃地站了上去,她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平衡,一把拉開天花板上的門,然后兩手一撐用力跳了上去。 讓林暮桃驚訝的是這扇門通向的房間,終于不再是教室了,而是類似于一個靈堂。 而且終于不是只有她一個人了,房間里面還有許多人來來往往,他們的年紀都比較大了。 所有人都表情悲傷,男子穿著黑色的正裝,女子則身著黑色和服,耳邊挽著一朵白花。 房間布置得莊嚴肅穆,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氣氛。即使房間里有人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更顯得房間的氣氛更為凝重。 靈堂最前方擺放著一具黑色的棺材,慘白色的燈光直直的照著最前方的那張黑白色的照片。 林暮桃抬起頭看了最前方的那張遺照,照片上的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露出來的五官清秀,但是臉上有一塊大大的紅色斑印。有些長的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很明顯他的臉龐十分不對稱,因為他的另一只耳朵好像是被p上去的,就像假的一樣十分地不協調。這難道就是那位大人他死后的葬禮嗎? 這時一位臉上布滿著皺紋,穿著黑色和服挽著白花,大概年約五十的女子朝著林暮桃走過來。 她看起來十分地慈祥,輕輕地彎起嘴角說道:“請問你是來參加我兒子的葬禮的嗎?” 林暮桃猶豫著回答道:“啊,對……” 那位女子親切的拍了拍林暮桃的手,有些感慨地說道:“哎……你還是第一位來看他的同學呢……唉,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既然這么狠心跳樓死掉……” 林暮桃抿起唇,面色凝重地說道:“請節哀……” 林暮桃想再該開口問些什么,整個靈堂好像突然被透明的利斧劈成了兩半,急劇的往左右拉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