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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值了。”葉衎說。 這個歌手他可是花了大價錢簽下來的,還是碰巧趕上了天時地利人和, 恰逢人家有意來旅游,只簽了兩個晚上的凌晨場。 這是第二個凌晨。 黃煙一直左側著腦袋,累了,換個邊, 又不想面對他的朋友, 便額頭抵著他頸窩。 “你唱歌好聽嗎?”她低聲問著, 聲音壓得很小, 只有葉衎能聽清。 “唱對一個音算我輸。” “那開酒館的契機是什么啊?”黃煙真實好奇了。 “算出來的。”葉衎笑了下。 “真的?”黃煙驚訝地倒吸一口氣。 “當時民謠差不多要崛起了,算出來的幾個結果除了酒館民宿,還有火鍋,奶茶店,其次是紋身店之類的。” 黃煙徹底被震驚到了。 他說的這幾個幾乎都是當今暴利的行業。 “我提供了幾個點子讓他們選,最后他們選了酒館民宿。是不是?老姜?”葉衎瞥了眼坐在一旁的老姜,“這我合伙人,大股東。” 他說話沒怎么壓低,坐在旁邊的老姜雖然聽不清黃煙的聲音,但葉衎的聲音就在耳邊晃,不想聽也忽略不去。 一經他說起這個,老姜連忙點頭,說:“是啊,嫂子,衎哥真的是神人。當時我們都覺得這幾個選項不怎么樣,看法就是看命吧,不一定能賺多少錢,而且也開不長久,哪成想開業第二年就爆火了,好多人來旅游,第二年本金就回來了。” “這還真不是趕巧兒,有點東西來里邊。”坐在里面的老趙也加入了嘮嗑,“多少行業都是曇花一現,像拿什么……” 他們又聊了起來。 “別理他們。”葉衎貼著她的耳朵,摸了摸她另一邊耳朵,“咱們聊咱們的。” “好神奇。”黃煙的聲音小小的,卻充滿了驚訝,感嘆道,“這是怎么算出來的?” “硬算。”葉衎回想了一下那時候的自己,還很年輕,一腔熱血的相信自己和自己的信仰,“算出來跟什么有關,水是最暴利的。” “財源滾滾?” 葉衎笑了下。 “差不多,但肯定不是挨著水就完事兒了,里面還有很多門道,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還要算這一行跟你合不合,相斥就沒辦法開很久。”葉衎做了個總結,“大錢也不是說掙就掙得來的,哪怕是算準了這個時候可以賺一筆大的,也不可能白送你,這些都離不開自身的努力。” 說著,葉衎會想起剛開始創業的那段時間。 當時他們幾個在成都念書,他跟寧愿,白子清一個學校,就讀不同的院系。 “這些都沒什么好說的,你要問我為什么創業還有點說頭。”葉衎知道她不想說話,但又不想待著胡思亂想,便像在醫院那時每天給她讀書,讓她思考別的一般,跟她說起自己的年少時光。 “當時上完大一,暑假,都成年了,又是幾個不安分的,駕照握在手里摩拳擦掌,蠢蠢欲動了,準備出去自駕游,但又不想窮游。” 窮游挺苦的,光出發前各種精打細算還不行,過程還要抵住各種誘惑和艱辛。 旅游是要享受的,吃苦就多半是無效旅游。 與其拿一半一半的概率去賭到底是旅游帶來的快樂印象更深刻,還是窮游的現實更露骨,那不如努力攢一筆錢,把該享受的都享受了,吃要吃好的,住也要住好的。 尤其他們還是半大學生,心理承受能力不大,這份心理上的落差是能毀掉他們半個暑假的。 “又拉不下臉來跟爸媽要錢。大家只得想辦法湊錢,說攢錢實現夢想。” “那時候旅游一趟要多少錢啊?”黃煙說話的熱氣隔著布料噴薄在他的脖頸上,并不重,輕輕地一片呼吸。 葉衎跟她聊天的思緒被分散了一點點,心猿意馬的,輕拍著她背脊的速度變得更緩慢了。 “幾個人小兩萬是需要的,男人嘛,沒那么講究,睡車里,睡袋,支個帳篷也能睡,吃喝都是其次,主要是租車景點門票高速費油費……這些都不便宜。” “有時候要走很多冤枉路,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車到景點,到了門口才被告知那段時間暫時停止對外營業,說是該消息已早幾天掛在官網上,但是你想想,十年前,那時候折疊手機還在……見過折疊手機嗎?小朋友?”他逗著懷里的人。 黃煙一直被他抱在懷里,沉浸式地聆聽著,保持著沉默。 聞言大怒。 “你少小看人了!” 幾乎是一語雙關。 “小看你怎么了。”葉衎樂了,“就是小啊,還不讓人小看了。” 舞臺上又唱起歌兒來,懷里的人不愿理他,轉過頭去,又聽起歌來。 也許是葉衎懷里很溫暖,抑或葉衎的存在讓她有安全感,黃煙竟真的沒一會兒便枕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醒著和睡著了的狀態是很明顯的,葉衎能清晰感覺到她睡著之后,卸下力氣軟綿綿的身體,也更重了。 這證明她在醒著的時候有意不想讓自己壓著他,但睡著了就沒辦法控制了。 這么一打岔,開酒館的契機還是沒能跟她說到底。 不過也說得七七八八了。 第一年暑假他們還在參加各自學校的社團活動,平時出去兼職打工也掙不到幾個錢,還沒攢下來就要因為別的而支出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