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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枝眨眨眼,只覺得毫不在意。他們哪里還有什么以后呢,他錯不錯與她何干? 但她有一個疑惑,她抬頭問道:“為何那天我問你,還有沒有什么事情騙我,你搖頭了呢?” 謝嗣初一下愣住,那時她醉酒模樣,撒著嬌軟軟問他,他... 見他不答,楚映枝再次眨眨眼,其實也無所謂了。 “放開我。” 她就那樣直愣愣地看著他,不帶一絲情感。 謝嗣初一下就慌了,聽見公主的那一刻,看見碎掉的平安扣的那一刻,拼好撕碎的圣旨的那一刻,他都未如此慌亂。 可面前這一雙無波無瀾的眸,卻讓他實實在在地慌亂了。 他欲開口,卻被楚映枝掙扎著離開了懷抱,他怕傷著她,不敢抱得緊,最后她還是擺開了他的手。他的眸一下子變得晦暗,衣袖下的指骨青白。 他未再追上去,只是看著她一步一步離開他的視線。她走得極慢,像是摔到了,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衣裙上滿是血痕。 他心疼得不像自己的,想要追上去,想著無論她如何抗拒,他都是要將她帶回府中為她上藥,卻突然身后出現一人。 他臉上是銀質面具,齊齊遮住整張臉,伏身跪下,用不知是何語言低語著。 謝嗣初原本要追上去的步子緩緩停下來,目光灼灼望向跪下的人:“消息準確?” 伏首之人點頭,隨后退下消失于夜色之中。 謝嗣初皺眉,遠處的枝枝,身影踉蹌。他放下眼中一向溫和的笑,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皇宮,隨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此咱劦?,一步步走回了皇宮。 依舊是那十二道朱紅宮門,一扇扇宮門依次打開,楚映枝一眼望去,有著宮燈也就漆黑的道,直直地通往埋葬她的深淵。 她卻未再向后望上一眼,就如同當初一扇扇門走出一般,她一步一步,踉蹌著身體,緩緩走入。 待到最后一道宮門關閉,楚映枝轉過身子,隔著十二道宮門,悠悠地向著遠方望去。 她什么都看不見,卻又什么都看見了。 從前她最厭惡黑暗,如今,她的世界,卻只剩黑暗了。 暈過去的那一刻,一道黑色錦服身影急速而來,在她跌下去的那刻接住了她,他沉默地抱住他心中最為珍視的珍寶,慢慢得向前方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 謝嗣初被攔在了宮門之外,看著她一道道走入朱紅的宮門。 他想起剛剛銀質面具男子所言的一切,緩緩地掀開衣袍。 那向來端方的公子,狼狽地跪下,這沉默的夜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終于葬了狗子了嗚嗚嗚,評論有小紅包嗷,請寶子們榨干鳶鳶! ---- 啾咪~ 第32章 世子火葬場了 楚映枝再醒來時, 已是隔日。 昨日摔倒了太多次,衣裙上都滿是血跡,待到她睜開眼那一刻, 只感覺全身都恍若被錘煉過一般。那種從骨髓深處傳來的疼痛, 伴隨著身子中鋪天蓋地的悶意, 讓她的意識緩緩復蘇。從窗外透進來的日光, 刺痛了她紅腫的眼,她不由控制般閉上眼。 待到再睜開時,她的眼中已毫無波瀾。 她輕輕偏頭,望向床邊一身黑色錦服的墨沉。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和驚訝為何墨沉會在這里了, 只是輕輕地眨眨眼,像不會說話的布偶娃娃般,安靜地沉默地打量著。 打量著渾身都是疲倦的墨沉。 墨沉守了一夜, 天微微亮時抵不過困倦,閉眼休憩了會,待到再睜開眼那一刻, 看見一雙漆黑安靜的眼眸正在望著他。他原本立于身側的手一緊,下意識地上前幫她掖好了被子。 靠近她的那一刻,明明隔得如此之近, 她的眼中倒映的也都是他的面龐,他卻心中一顫。 那雙眼無波無瀾,安安靜靜地,連眨眼都很少。 這一刻,他只想到了“心如死水”四個字。 他斟酌著自己該如何開口,他自小不愛說話, 也的確是外人口中的冷漠性子。可是對著公主時,他往往都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還未等他斟酌好, 清穗便匆匆忙忙進來了,她面上有些慌張,越過墨沉便是往公主的床褥而去。昨日她去尋公主時,正巧看見公主正在徒手撕扯圣旨。 而之前發生了什么,她一慨不知。 但是毀壞圣旨可是大罪,便是公主如此受寵,也難以輕易掀過。昨日事情發生已是深夜,如今不過半日,宮內宮外竟都是風言風語。 只是暫時沒有人尋得證據,也暫且還沒有人敢問責。 清穗沒有避著墨沉,細致將事情說道:“公主,如今宮內宮外皆傳言,公主一時賭氣撕毀了圣旨,要定公主的罪。安公公讓奴婢告訴公主,毀壞圣旨可是大罪,流言之事需得盡快平息下來?!?/br> 楚映枝沒有動作,她眨眨眼,像是在努力思考著什么。 許久后,輕聲說道:“不是流言?!?/br> 清穗手一緊,面上的慌亂再也掩不住,她自然知道不是流言,但是這罪名不能定下來。 楚映枝原先并不在意。如果可以,她今日便是連睜眼都不愿。只是看著面前清穗面上的慌亂,那無波無瀾的眸子終于稍稍動了動,她輕聲說道:“傻清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