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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要給她擦眼淚,她卻扭身一躲閃開了,然后徑自取來藥箱,將紗布,止血的藥粉一一取出,又出去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沈屹已拿起紗布清潔傷口,謝黛寧放下水,劈手奪走臟污的紗布丟到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塊沾濕了,開始給他擦拭。 “阿寧——” 知道這回是她生氣了,沈屹仰著頭又喚了一聲,語氣里帶著討好的意味,謝黛寧扭開頭,他又湊到她臉前,幾個來回,謝黛寧終是沒忍住:“別鬧了,先處理傷口,還有,我今天是不會理你了!” “那明天呢?”沈屹還是一徑的笑,自打成婚之后,他是冰消雪融,再難看見曾經的冷肅模樣了。 謝黛寧瞪他一眼,嘴唇抿的緊緊的,手上微微用力。 “哎!”沈屹故意叫的大聲一點。 謝黛寧一愣,她并未碰到傷口,可明知他是故意的,卻仍舊忍不住想問他疼不疼,忍了又忍,她丟下紗布:“算了,我笨手笨腳的,還是找大夫來吧!” 沈屹輕笑,一把把人拉入懷里,“好了,可是破功了,既說了話,就算過去了啊!你看你還是擔心我,不會真不理我,好阿寧,不氣了啊!” “你受了傷,還專撿那些扎人心窩的話來說,你……” 沈屹這回不敢再調笑,認認真真道:“我錯了。” “還有……”謝黛寧繼續處理傷口,一面道,“你連傷口也不包扎,就跑去宮門口等著,是以為我處理不了宮里的事情嗎?按商量好的,就算你傳喚未至,怎么回話我都曉得的,你是不信我能做到嗎?” “阿寧,我沒有不信你,我只是太擔心了,剛才失言也是因為這個。”沈屹按住了謝黛寧為他上藥的手,小心的握住,“我拗不過自己的心,真的在乎上心,便如手捧珍寶,必得小心翼翼,生怕磕著碰著,愛中生憂,憂中生怖,便總把事情往壞處想,以后我一定不再如此。” 想到她一人在宮里,他就顧不上處理傷口,草草換了衣裳就等在那里,就算知道她能應付的來,可就是放心不下。 謝黛寧默然半晌,又拿起藥粉繼續上藥,心里卻一絲氣也沒有了,“以后不許胡思亂想,我們一起努力,不會有壞事發生的,那樣的話,以后不許再說!” “好。” ...... 第二日太后病倒的消息傳了出來,宣帝輟朝一日,經過這一夜,七夕宴上的事情已影影綽綽的傳了出來,雖然沒有早朝,宮中還是接連宣重臣入宮,整個京城氣氛陡然沉重。 到了晚間,宮中突然有旨意下來,著西宮所有景帝后妃遷居聞覺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崔淑妃晉位貴妃的旨意。 遷出景帝后妃和七夕宴傳聞之事合上了,但是淑妃晉位卻是意外,下一步豈不就是皇后之位? 若是中宮得子,那又要置太子于何地?朝臣嘩然,紛紛連夜寫折子要求宣帝收回成命。 第三日早朝時,宣帝在御座上一坐定,抬了抬手,景祥便將前因后果當著朝臣的面敘說了一遍,連同這兩日審出來的細節,眾人這才知曉緣故,本想勸其三思的一時都啞口無言。 宣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坐在龍椅之上,譏諷的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冷笑道:“朕這么多年只得一子一女,為著不被詬言私心,皇后之位虛懸多年,后宮竟無一人看顧他們,既然諸位愛卿覺著張太妃等人應當繼續居于后宮,那不如朕遷出去如何?” 他素來是個敦厚人,說出這話可見其震怒,說后宮無人看顧,竟把太后也罵了,眾臣慌忙跪地請罪。 宣帝接著又雷霆般宣布了幾道旨意—— 一是關于張太妃和蕓貴人的處置,這兩人謀害皇嗣,其罪當誅,無可饒恕,連同其族親一并論罪,凡參與制毒者全部處斬,其余人等發配邊疆,終身為奴不得赦免。 二是七皇子司馬澈封惠王,領兵部事宜。 第三,則是阮清輝官復原職,大理寺卿盧廣元罷免,大理寺卿一職由沈屹暫代。 這幾道旨意,朝臣無一敢駁。 宣帝站起身,目光凜凜的望著立在角落里的太子,終是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不舒服,少了點,哈哈哈 ◎最新評論: 【追連載有點忘記之前的劇情了,為什么不太子登基,太后垂簾聽政或者搞攝政王啊?我要回頭再復習一下了】 【皇帝是把恨都記在太子頭上了嗎!好慘啊太子】 【來了】 -完- 第60章 ◎得失喜樂◎ ##60 里 后宮許久未有晉封之喜, 諸宮妃以及朝臣家眷連賀崔貴妃數日,送來的禮物幾乎將偌大的毓秀宮庫房塞滿了。 宮女們好容易將東西歸置好,又造了冊子, 收好鑰匙, 便去稟報崔貴妃。 到了毓秀宮門前, 恰瞧見大宮女苓月,她親手捧著托盤,上面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一眼瞥見幾人手里拿著的冊子, 苓月便知何事,于是道:“娘娘這兩日身上不爽利,且不必回了, 過幾日再說罷。”白日里的應酬不能免,這會兒她還是能做主, 幫娘娘擋了這些瑣事。 宮女們應了是, 苓月轉身邁步入內。 大殿里熏香繚繞, 崔貴妃一身華貴耀目的宮裝,正坐在塌上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