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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涵六年間時有迷惑,覺著自己進了什么漩渦,可他不想掙扎。 待到真正事情了結,朝廷內外再無人敢左右皇帝的意愿,晏涵在江南水鄉買下一間風景秀麗的宅院,想與她過平淡生活。 二十出頭的公主年華正好,一撇一笑都甚是動人,可她竟又哭了: “晏涵,朝堂已定,江湖門派卻日久勢大,說不定那日揭竿而起,弟弟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在他面前從不稱呼本宮。 晏涵道,“江南景色極好,我們該放手了?!?/br> 琳瑯公主太愛胞弟,忍不住再懇求道,“這是最后一件事了,最后一件,若此事了了,我定隨你去,我定隨你去,你信我啊!” “……晏涵,我知道你信我的。” 晏涵終究嘆了口氣,賣了院子換了禁術秘法修行,無憂宮初建困難,幸得錢財方面公主大力支持。 公主與晏涵溫存時,一時忍不住兩手撐在了晏涵頭側,霸道又調笑道,“我要將無憂宮主殿建成金屋,就是金屋藏嬌的那個金屋,劉徹做不來的,我要做來!” 晏涵忍不住哈哈大笑,“那誰是嬌?” 公主挑了挑晏涵的下巴,擺出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模樣,“你說誰是嬌?” 晏涵一翻身將公主壓在身下,看著看著驀地留下淚來,滴在了公主面上,公主頓時慌了,“我的嬌嬌兒怎么了?” 晏涵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幾年來未曾這般哭過。 她終于聽清了他含糊不清的話,“我本,也是個正常的男子。” 公主的心登時軟了,眼中濕濕也想落下淚來。 可她捧住晏涵的臉頰,兩人的額頭輕輕抵在一起: “晏涵別哭,我喜歡你的,不管怎樣,我都喜歡你的,我將無憂宮蓋成公主府的模樣,就當是我們的婚府,無憂宮上下皆穿紅衣,每日都是我們的大婚之日,好不好?” * 江湖中無憂宮橫空出世,行為詭譎,揮金如土。 掌管無憂宮的宮主不知何許人也,暫代職務的毒公子卻是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之輩,不知從何種途徑收了當初江湖鬧得血雨腥風的陰陽九經,取活人骨血入酒,永葆青春增長修為。 毒公子容貌愈發妖異,行為舉止愈發形似女子,都后來聲音都徹底變了腔調,可任明面上江湖人人喊打,官府下死令追殺,暗地里卻與大秩的琳瑯公主恩愛如常甜情蜜意。 那夜公子坐在墨陽山莊屋頂看戲,各大掌門的演技有好有壞,甚至幾個令他忍俊不禁,可看到最后,突然發覺那小莊主竟留了性命。 毒公子可不信那幫人不斬草除根,便在事后悄聲跟了上去,果見其中一人趁其不備對小莊主下手,毒公子閑來無事,隨手救下。 次日小莊主便跪在他面前,磕得滿頭是血,要拜他為師。 毒公子有些猶豫,轉頭看向珠簾后的人。 公主微微一笑,便是應允。 毒公子踱步到小莊主身前。 “我收你為徒,但日后不要喚我師父。” 那小莊主還未答聲是,毒公子仿佛想起什么,又開口道,“記得你今日的初心,亂花漸欲不僅會迷了人眼,還會要了性命?!?/br> “徒兒遵命,公子?!?/br> 小莊主又叩頭下去,毒公子轉身望向珠簾后的那抹人影,相隔太遠,滿殿的黃金刺眼,他看不見她的神情。 連他自己都聽不見的一聲嘆息。 “你往后,修無情道吧?!?/br> 第25章 二十五章 毒公子胸前一陣劇痛,本就白得透明的臉,這下更是血管都清晰可見,他狐貍般妖媚的一雙眸子,竟也會擺出受了欺騙,不可置信的無辜模樣。 那箭矢銳利的尖端刺破他的胸膛,仿佛還生怕他不死,尖頭處抹了毒藥。 “??!” 毒公子崩潰得朝天大喊一聲,垂腰的長發飛舞起來,雙眸猩紅陰冷,死死盯住那華貴轎攆上的麗人。 “公子?!?/br> 徐墨陽在他身后艱難地喚了一聲,本想走過來承住他的身體,卻見毒公子將那箭矢拔下,旋即打開瘋人扇,露出一排耀眼的銀刃,猝不及防朝對面攻去。 琳瑯公主看著毒公子一路殺到她的轎攆前,紅潤的面色也逐漸有了些蒼白,卻始終不動如山,一雙冷眸靜靜瞅著毒公子紅艷的衣袂在空中紛飛,宛如肆意綻開的血花。 直到毒公子揚扇劈到她面前,一旁死人的鮮血濺上她的衣裙,琳瑯公主滿頭的珠釵微微閃動,鳳眸一抬開口喝道: “放肆!你敢傷我!” 旁人聽來尖利威嚴的女聲,卻如插在毒公子心頭的一把溫柔刀。 他下手遲疑的剎那,一旁緩過神來的大內高手,將狼牙棒狠狠捶在毒公子身上。 徐墨陽見毒公子如殘風敗葉般狠狠砸在地上,紅了眼睛去摟住毒公子的身體。 “公子,撐住,我帶你出去。” 毒公子微張著口,睫羽帶著血滴微微發顫。 他見周圍幾個又重新爬起,逐漸包圍過來,一手拉了徐墨陽的手臂,要他快走,徐墨陽只轉過頭來要他放心,掙開了拉他的手,默默將羅剎秘法提到最高一層。 就是下一刻便死了,他也要將傷毒公子之人屠殺殆盡。 同一時刻,無憂宮徐墨陽的房間,抽屜中的小青果玉光一閃,簌簌便立在了地上,只是她胸口劇烈疼痛,支撐不住似的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扶住桌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