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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里作氣 第41節(jié)

    結(jié)束之后,紀樂瑾臉上的溫度都還沒降下來,他忽然覺得胸口一涼。

    紀樂瑾下意識地就要去扯自己的衣擺,他的手被秦歲銘反手桎梏住,細白的手指被寬大的手掌控制,一起抓住了衣角。

    他們的視線一起放在紀樂瑾的胸口上,他的皮膚白,這種不見光的地方本該白得細膩,現(xiàn)在卻是一片紅。

    秦歲銘的目光像是實質(zhì)性地掃過,紀樂瑾被他看得屏住呼吸,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被單。

    秦歲銘只是看了看,他松開手,衣服下擺蓋了下來。應該是最舒服棉麻的布料,紀樂瑾現(xiàn)在穿著卻是不怎么舒服,總覺得被磨蹭到了那里,讓他更加羞恥。

    比起這個方式,紀樂瑾覺得秦歲銘不如親他,雖然他總是親很久,也親得他喘不過氣。他薄薄的眼皮還是有點紅,紀樂瑾現(xiàn)在都不敢直視秦歲銘。

    “明天我來接你?!?nbsp;秦歲銘往他的眼皮上落吻,“來和我一起住。”

    紀樂瑾這個時候一點說不要的勇氣都沒有,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每次大費周章從秦歲銘家搬出去那都是笑話,因為后來都還是要搬回去的。

    他有非常強烈的不祥預感,甚至能輕而易舉料到自己被秦歲銘管著的生活。秦歲銘沒有兒子,而且這輩子應該都沒有機會有兒子,但估計這次真的要把他當兒子管了。

    紀樂瑾知道自己有很多壞毛病,他身體不好,但還是喜歡折騰,熬夜、不喜歡運動、三餐永遠不調(diào)勻,醫(yī)囑也不聽。

    家里人大部分時間都拿他無可奈何,只能追在他后面嘮叨,以前的秦歲銘也是,別人說他幾句他還要不耐煩地生氣。

    他是耍無賴的高手,可是現(xiàn)在……

    他沉默的空隙,秦歲銘再次逼近,他的氣息像是網(wǎng),籠罩在紀樂瑾身上,手扣在紀樂瑾的腰上,繼續(xù)要往他的衣服里探。

    紀樂瑾驚叫地要跳起來,他的聲音都差點破音:

    “好!好!好!”

    第43章 那就多練幾次

    這是第二次秦歲銘過來接他搬回去,他搬家都已經(jīng)快搬出經(jīng)驗,紀樂瑾擋著張臉跟在他身后從樓梯上走下去。他預想到了自己肯定會經(jīng)歷一陣冷嘲熱諷。

    “怎么又搬回去了?” 紀詠澤坐在沙發(fā)上沖他笑,“不是說這次絕對不會搬回去和秦歲銘住,腿打斷了都不回去?”

    “……”

    “你的腿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紀樂瑾全當聽不見,加快腳步往外走,他懷里抱著狗一溜煙地跑上車,連句 “再見” 都沒說。

    他坐在副駕駛,聽到紀詠澤敲玻璃的聲音,紀樂瑾把狗抱起來,讓它把臉對準外面的秦歲銘。

    “美美,叫幾聲?!?/br>
    狗沒叫,但他聽見了紀詠澤罵罵咧咧的聲音。

    路上紀樂瑾全程都抱著狗,他的手閑不住,一會碰下美美的鼻子,一會揪下它的毛,狗都被他玩得有點不耐煩。

    紀樂瑾方向感差,但這段路走過太多次,他已經(jīng)非常熟悉。

    距離秦歲銘家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忐忑,紀樂瑾笑不出來:“要不我還是回家住吧……”

    秦歲銘扶著方向盤,頭也不回地問道:“你說什么?” 不咸不淡的語氣里充斥著威脅的味道。

    紀樂瑾掐住美美的后頸,他百分百確定秦歲銘肯定聽清他說了些,他不自覺地用手肘蹭了下胸口:“我什么都沒說……”

    秦歲銘家里的布局沒什么變化,他在客廳和臥室里都加了層毛絨地毯。

    “給你鋪了地毯?!?nbsp;秦歲銘邊把外套掛在衣架上,邊道,“那么喜歡坐地上,以后別往沒鋪地毯的地方上坐。”

    紀樂瑾把拖鞋踢掉,赤腳在地毯上踩了踩,腳感很不錯,踩在上面就像是踩棉花,是他喜歡的腳感。

    他的行李只有一個背包,紀樂瑾甩給秦歲銘,讓他去收拾,自己躺回沙發(fā)上。

    紀樂瑾想起來包里還有東西沒拿出來,他往臥室的方向喊了聲:“秦歲銘,包里有狗的藥,你給我拿下出來!”

    藥是前幾天美美生病他帶著去寵物醫(yī)院配的,它養(yǎng)那么大還是第一次生病。紀樂瑾經(jīng)??吹接腥苏f喂藥很難,狗狗都不愛吃。

    喂他家狗吃藥卻一點也不難,不用騙,也不聽逼。

    紀樂瑾接過秦歲銘遞過來的藥,按照醫(yī)生說的量把藥片放在手心,他手掌剛伸出去,美美的腦袋就拱了上來。

    它一舌頭就把藥片舔干凈,似乎是還覺得有點不夠,美美又沖紀樂瑾 “汪” 了聲。

    “那么好吃?”

    紀樂瑾向手中的藥片投去懷疑的目光,他的好奇心燃起來,想知道到底是這藥真的好吃,還是他的狗腦袋有點笨。

    他盯著藥盒看了會,想著舔一口應該死不了,紀樂瑾決定自己親自嘗試一下。

    紀樂瑾剛伸出舌頭,手中的藥片就被秦歲銘拍掉了,藥片在地板上咕嚕地滾了圈,最后被秦歲銘一腳踩碎。

    秦歲銘捏著他的手腕,面無表情地問他:“什么東西都往嘴里亂塞?”

    “……” 紀樂瑾訕訕地道,“我就是想試試味道。”

    秦歲銘松開手,把他手里的藥盒搶到自己的手里,從唇間吐出三個字:“只長個。”

    后面的話沒說完,但誰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紀樂瑾惱羞成怒,又要踹他:“我生氣了!”

    他踹秦歲銘每次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次也是,腳踝被秦歲銘捏在手里,紀樂瑾抬著腳收也收不回來。

    紀樂瑾剛皺著眉,他想再兇幾句,秦歲銘又托住他的腳踩到了沙發(fā)上。他彎腰逼近,去吻紀樂瑾。親吻像是疾風驟雨,把人迷得頭暈轉(zhuǎn)向。

    他本來半直著身,不住往后退的時候腦袋往沙發(fā)上一磕,墊在了秦歲銘的手掌上。張開的唇角抑制不住唾液的泌出,又被人細細舔去。

    紀樂瑾感覺到了,他的眼睛閉得更緊,不受控制地伸手抱住秦歲銘的腦袋,扯他的頭發(fā)。

    親著親著,紀樂瑾的動作越來越僵硬,他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撤。他不懂,秦歲銘是怎么做到表情那么冷靜,他都不會害羞的嗎?!

    “這樣舒服嗎?” 秦歲銘問他。

    說實話,親得確實挺舒服,可被人這樣抵著非常不舒服,紀樂瑾不自在地屈起膝蓋。

    紀樂瑾大聲喊:“不舒服!”

    秦歲銘垂眸,目光停了片刻,反問道:“不舒服?”

    紀樂瑾也有點難忽略自己的反應,臉皮薄的人總是吃虧。他錘了拳秦歲銘的肩,惱羞成怒地吼:“舒服舒服行了吧!以后就按這樣親,不可以跟個瘋狗一樣亂咬,特別是不能咬我舌頭!”

    “那要多練練。”

    晚上臨近睡覺的時間,紀樂瑾習慣性地要往客房走,腳步剛一邁開,他就被秦歲銘扯著手臂拉進了主臥。

    他反應的時間都沒秦歲銘把他抱上床那么快,裹緊被子里,紀樂瑾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和我一起睡?!?/br>
    紀樂瑾下意識地起身拔腿就要跑,腳沒踩到地上,秦歲銘就勒著他的腰把他拽回來。

    他重復了遍:“一起睡?!?/br>
    秦歲銘抓他就跟老鷹抓小雞一樣簡單,紀樂瑾把被子滾了一圈,躲在最邊上的位置。他的眼睛瞪得更圓:“那就只能睡覺,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只睡覺。”

    秦歲銘躺到他的身邊,他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快要十一點。他隨手把房間的燈關(guān)上,一片黑暗之中,秦歲銘把睡在最邊上的紀樂瑾抱過來。

    他們蓋著同一條被子,肌膚隔著單薄的衣料相貼在一起,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紀樂瑾停止呼吸,他不是第一次和秦歲銘同床共枕,但從未緊張到這樣的程度。環(huán)著他的手臂很結(jié)實,在帶給他安全感的同時,也彰顯著存在感。

    他的背被手掌輕輕地拍著安撫,紀樂瑾漸漸地松懈下來,他睡著的時候反而完全沒有抵觸情緒,腿一抬就架到了秦歲銘身上。

    *

    紀樂瑾被半哄半威脅地搬過來,他才懂得自己不詳?shù)念A感到底不詳在哪里。

    他搬過來之后,秦歲銘那才叫全方面盯著他。紀樂瑾先被他帶著去醫(yī)院,做了一個全身體檢。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少,醫(yī)生建議的忌口與調(diào)養(yǎng)方式也很多。

    紀樂瑾每晚被逼著十一點前就要睡覺,三餐也比以前要調(diào)勻不少。秦歲銘不會強行讓他運動,但每天吃完晚飯,一定要拉著他下去遛一圈狗。

    他起過義,下場都非常慘烈,這里只住了他們兩個人,紀樂瑾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秦歲銘針對他不聽話的方式有許多,每一樣都讓紀樂瑾羞恥又氣憤,他被欺負了幾次,整個人都老實了不少。

    紀樂瑾早上醒來沒什么精神,床尾疊著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是秦歲銘前一天給他準備好的。

    他趴在床上醒神,依舊閡著眼睛,等著秦歲銘第二次過來喊他起床。

    紀樂瑾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是連翻身都懶得動一下,他在虛空中亂摸索,扯住秦歲銘的衣袖,祈求一樣地晃了晃:“…… 我想翹課?!?/br>
    秦歲銘把他從床上抱起來,問道:“我?guī)湍銚Q衣服?!?/br>
    他們一個懶得動,一個喜歡擺弄人,配合起來非常天衣無縫。紀樂瑾的睡衣一脫,上半身的皮膚格外白皙細膩。只是鎖骨和肩膀上有幾個紅印,像是掐出來的,但卻又像是吸出來的。

    紀樂瑾打了個哈欠的時間,衣服就換好了。他把臉埋在秦歲銘身上又緩了一分鐘,紀樂瑾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他洗漱完到餐桌上吃早飯,紀樂瑾早上沒什么胃口,被秦歲銘盯著也才喝了半碗粥。

    秦歲銘知道他吃不下,也沒再繼續(xù)逼著他。紀樂瑾還要上一上午的課,他怕人餓著,往他的書包里放了點零食。

    今天外面下了雨,車上的玻璃都起了層霧。紀樂瑾小時候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往上面寫字畫畫。

    這毛病到現(xiàn)在也沒改,看到起霧的玻璃,紀樂瑾就先伸手往上面劃了筆,手指劃過的痕跡很快又被霧氣覆蓋。

    秦歲銘笑著說他:“幼不幼稚?”

    紀樂瑾忍不住開口道:“秦歲銘,你現(xiàn)在真的很像我……” 他想說秦歲銘像他親爹,但仔細想想,他親爹都沒有這么管他。

    “想叫也可以叫?!?nbsp;秦歲銘逗他,“你不是喜歡溫柔體貼的,不滿意?”

    “……” 紀樂瑾偷偷地翻了個白眼,他忍無可忍,“你的溫柔呢?溫柔在哪里?我喜歡的是像以前那個知心jiejie一樣那樣的溫柔體貼!”

    他說完就后悔,紀樂瑾又開始打量起秦歲銘的臉色,結(jié)果他卻沒看見意料之中的生氣。

    秦歲銘罕見地沉默了片刻,他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透他在想些什么。

    過了半天之后,他才開口道:“其實……”

    他剛想坦白點東西,路途卻太過短暫,紀樂瑾的學校已經(jīng)到了。

    紀樂瑾怕遲到,他把秦歲銘未說盡的話拋之腦后,急哄哄地就下了車。他背著書包的背影走一會,跑一會,書包在他身上一顛一顛。

    秦歲銘坐在駕駛座,習慣性地看著紀樂瑾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范圍,他才收回視線。轉(zhuǎn)頭看后視鏡的時候,秦歲銘才注意到副駕駛玻璃上寫著的字。

    霧氣來得快,但依舊能辨認出玻璃上留下的痕跡。

    紀樂瑾用手指畫了個四不像的小手槍,看起來非常笨拙可愛,槍頭對準的地方寫了個名字——“秦歲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