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攀折
倒不是說單看她臉有多美,只是那一身的清雅氣質在這種地方顯得格外與眾不同、賞心悅目。 紙醉金迷和煙酒濁氣消不去她從內里透出來的干凈脫俗,才最稀奇。 江澤上回見這小妞就覺得驚艷,不知道夜庭的老板哪挖來這么個美人,瞧那小臉小腰,處處都是極致,當真稀罕了。 今天還穿了一身綠旗袍,嗯……有民國閨秀那味了。 “小芙蓉,過來!” 容顏往聲音方向尋,是上回出手闊綽的江爺,仿佛已經看到了錢的樣子,斂下愁容,再抬頭,帶上面具,笑臉相迎。 “江爺您好。”容顏識趣地主動給人倒酒。 這是從Mandy姐那學來的對待客人的法子,她到夜庭來的時間不長,卻也逼著自己去熟練。 江澤卻看她并未向其他小姐一樣上來便用身子貼著男人討好,規規矩矩地隔著半臂的距離將手中的酒杯遞來,臉上有笑,很淡,雖是在獻諂,卻不令人覺有媚俗之態。 他也是忽然便來了這個想法,推著女孩的肩膀往那獨占一角的男人身旁去。 容顏不妨,被江澤推得踉蹌了一下,身子向沙發另一邊歪倒,臉頰撞到了男人堅硬的肩膀。 “江爺……”也不知那人身子是什么做的,硬得像塊石頭,容顏磕疼了,卻不敢抱怨,害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惹這些富家子弟不高興。 “愣著做什么?去,給你秦爺倒酒啊,一點都不上道。” 容顏這才回頭去看,和那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是個極俊朗的男人,眉骨豐潤,黑眸深邃。 容顏不禁呼吸一滯。 今夜這局,在座皆有身份地位,但他又與眾人不同,身上獨有一股謙和儒雅的氣質,瞧著溫柔的模樣。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平靜,不是那種來尋歡作樂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睛里沒有讓人覺得猥瑣、不適的感覺。 容顏當下便有了判斷,她今夜一定要討得這位秦爺的歡心。 溫柔又不難纏的有錢客人誰不喜歡? 她傾身去拿酒,不知道男人的目光已經由平靜變得透出一點耐人尋味。 沙發離桌子有點遠,她伸著手去夠酒瓶和杯子,那細細的腰身懸在半空,彎成了一道很優美的弧度,臀部還沾著沙發的邊緣,很翹,旗袍修身,更是勾勒出誘人的曲線。 在醫院,秦夢遠每天接觸的人不少,但他似乎真的沒見過哪個女人的身材曲線能纖美窈窕成這副模樣,像個花瓶頸子一樣的。 她倒了酒回來,身子往沙發里處靠,高開叉的旗袍邊,暴露出被白色絲襪包裹住的雪白大腿,一閃而過。 秦夢遠收回目光,看她半低著頭,害羞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臉上畫了很濃的妝,瞧不太出原本的模樣,但看輪廓還是年紀挺小的樣子,兩頰有少女年輕的圓潤rou感,眼睫毛很長,濃黑又密,像兩只小翅膀,在眼瞼處投下的陰影忽閃忽閃的。 “秦爺,請喝酒。”聲音很柔很嬌,秦夢遠知道有裝出來的成分,但還是覺得耳根子小酥了一把。 他從來不接會所里的女人遞來的酒,但這一回他鬼使神差地接了。 “叫什么名字?” “芙蓉。” 芙蓉花? 確實是小小嬌柔的一朵,讓人有想要攀折的欲望。 秦夢遠心道,這名字還挺襯她。 兩人之間再無話。 她很安靜,一直坐在他身旁,也沒有什么逾矩的動作,時不時給他的杯子里添酒,乖得像只蜷在主人腳邊的小貓。 挺奇怪,會所小姐沒有這么文靜的。 只有兩種可能。 一,她很會察言觀色,知道用哪一套對付他,他會舒服。 二,她表面妖嬈,實則骨子里很害羞,不會討好人。 身處風月,秦夢遠更愿意相信前者,這或許只是她引誘男人的一種手段。 但她不招惹人,不代表別人瞧不出她的美麗。 有擰著兩瓶酒的人走過來,面帶紅光,酒氣渾濁,一把攥著那小腰,往她小臉上湊。 秦夢遠不知為何,就只看著這個畫面,他就有種不太舒爽的感覺,像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 但他沒有出手阻攔,他和她并無關系,沒有義務幫助她。 她不過是個會所里的陪酒小姐,應該知道想要在男人身上撈錢,犧牲點色相是在所難免。 那人見秦夢遠不為所動,更高興,他從容顏進包廂開始就注意到她了,干凈純純的小白花模樣,勾得人那處疼。 可惜她一來就被江澤叫去了,后來還坐到了秦夢遠身邊,怕她是被秦夢遠包了的女人。 若是那樣可碰不得,秦氏仁康集團幾乎壟斷了東部地區的醫療器械和制藥行業,秦家在慶城的影響力不小。 只不過他觀察了一陣子,瞧秦爺似乎對這丫頭淡淡的,兩人之間始終隔了一點距離坐著。 “小芙蓉,來!給我喝了這一瓶,我今晚就給你買這個數的酒!” 他手掌伸著,舉到容顏面前,容顏看清了,是五萬的意思。 她不可能不喝,這個數夠頂母親一陣子的醫藥費了。 “好。”容顏把心一橫,也不拿酒杯了,捧著酒瓶就灌了下去。 迫切需要錢的她,根本沒注意到這是一瓶已經開過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