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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藝人經紀人的微博私信箱、各大粉絲群也迅速涌進了各大粉絲團的心聲:“娛樂法律師那么多,千萬不要讓法制咖影響了藝人啊!解約吧,換一個律師!拜托了!”、“實在不行我以后學法律,哥哥的一切由我守護!”…… 演藝圈的藝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最怕壞的,也不過也是名聲而已。 曾誠坐在沙發上刷著周斌微博的評論,欣喜地發現他早已狗急跳墻,開始對回復不友善的網友大量拉黑,并迅速將微博設置為了“僅關注可回復”。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息:“嘖嘖嘖,傻。輿論這種事情,哪能那么容易壓得住?越是強壓,反噬越大。” 個體面對輿論,就如同面對海嘯,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席卷而來,再奪走一切。一個人的聲音太弱小,任何的抵抗都是無力。 周斌雖沒有能耐抵抗眾人,但還是捋明白了背后的事情,氣勢洶洶打給了曾誠,開門見山就是:“你特么搞我?”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曾誠在電話那頭無辜地問。 “黃江平的事情是你告訴狗仔的吧?他常年在A會所亂搞別和我說你不知道!你吃準了他最近會有動向,找了狗仔跟蹤,又第一時間報警舉報,把他給整進去了!” “這話就好笑了,我和他無冤無仇,沒事坑他干嘛?” “因為他是我的客戶!你明知道我前兩天進了局子,你想讓我的客戶也進去。是你,是你把這些消息透露給營銷號!你明明知道明星藝人們最看重名聲、運勢,你這是想借著他把我搞臭!把我搞黃!!”周斌的聲音歇斯底里起來,他確實被搞臭了、搞黃了,從出拘留所開始,就無一件事順心,今天的事情被一步步放大,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這是娛樂圈,最現實最功利最殘忍,他的粉絲們會離開,藝人們會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他的名譽與可信度將一落千丈,他在娛樂圈苦苦經營了這么久的事業從此化為烏有—— 無論他曾經寫過多么犀利又精準的代理詞,無論他曾經多么漂亮地維護了藝人的權利,無論他的專業功底多么扎實、經驗多么老道——都不重要了。娛樂圈不是一個只看實力的地方,曾誠比他更知道這個圈子的運行法則,比他更知道圈子里的人更喜歡什么,比實力更重要的是好名聲、是觀眾緣,這對于無論是藝人還是藝人的律師,都一樣。 摧毀一個男人的最有效辦法,從來不是掏光他的口袋讓他凈身出戶,而是徹底摧毀他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事業。 “是啊。我承認。”曾誠握著手機,忽然笑了:“你知道嗎?如果你今天不是娛樂法律師,是普普通通的商事律師,或者只是個金融法律師、并購律師,哪怕是個刑辯律師,我都沒有辦法對你的事業有任何的影響。我能做的,撐死了是好好打這個離婚官司,讓你的過錯多一些,讓我分到手的財產多一些,而已。” 周斌一噎,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可是,你偏偏就是做娛樂法,偏偏你的客戶就是我最熟悉的那班人,偏偏你混得就是我最熟悉的娛樂圈,偏偏我動動腦袋,動動手指就可以蝴蝶效應一般對你的事業產生致命的影響。周斌,你在來質問我之前,你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你肯定不愿意好好想想的。來,周斌,讓我告訴你——之所以今天,我有這個能力毀了你的事業,是因為,你的事業本來就是依托我而建立起來的。你的領域、你的客戶,你之所以在這個圈子里如魚得水,都是因為這十多年來你在不斷地依靠我!你在不停地利用我!” “而今,我不過是把曾經因為愛情而給予你的一切,全數收回了而已。” 你不過是二十年來長在我身上的寄生蟲,你如今的歇斯底里與憤怒,只是寄生蟲被剝離宿主時的驚惶無助罷了。 “對了,法院一會兒應該會給你發傳票。我們的離婚案,下周三開庭。”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安靜,曾誠不知道他是否在聽,說完了全部想說的話正打算結束通話,沒想到那頭卻傳來了幾聲抽噎。 曾誠一愣,他哭了? 然后聽見電話那頭響起了一聲深情又傷情的:“寶寶…” “寶寶,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真的那么恨我,要把我趕盡殺絕嗎?…” “寶寶”這個稱呼,周斌只在熱戀的時候叫過她,那時每次聽到,她的心都要化掉。然而時隔將近二十年再聽到這個稱呼,當兩人從親密無間變成勢不兩立,當最親呢的情話變成對方投降時舉起的白旗,曾誠心下一酸,默了默,沒有回答他。 周斌見她沉默,又繼續開口,聲音溫柔帶著磁性,是一貫在法庭上說服法官的腔調,他亦希望勸服她:“寶寶,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你要離開我,沒問題,可為什么要對我這么狠絕呢?你知道我沒了事業不如去死!難道只有我活不下去了,你才滿意?” 問句里藏著委屈,仿佛在以死相逼。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久,兩人相顧無言,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就在周斌以為她要被自己說服的時候,忙音響起,曾誠摁斷了電話。 兩人的離婚案開庭時間定在周三下午1點30分。 孫涵涵作為證人無法旁聽庭審,由另一名助理律師陪同著坐在休息室里,等待質證環節開始時法庭傳喚。助理律師還是在校實習生,這個案子跟著楊律師做了檢索以及基本案件準備,本來離婚案件就離不開家長里短的狗血,但第一回 見到小三來給原配作證,在一番狗血之中還打足了雞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