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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晚不睡?” “重要八卦。”完了低下頭,何知南心跳重重想著,像鼓聲陣陣。她不蠢的——抓jian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著急,她沒必要立刻撕破臉。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在香港,在高鵬家,她第一天才來,倘若半夜撕破了臉,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高鵬一笑說你們女生就愛八卦。完了往床上重重一躺,拿了手機刷起了朋友圈,順帶把腦袋擱在何知南的腿上。何知南的一只手從手機上挪下來,輕輕摸著高鵬軟絨絨的頭發(fā)。 微信里:“他現(xiàn)在就把腦袋擱在我腿上,看起來若無其事…我草他媽的!” “保持鎮(zhèn)定。鎮(zhèn)定啊姐妹!” “你覺得那個耳環(huán)是誰的啊?” “聽你今天的描述,我覺得是那個Emily.她不是全程女主人姿態(tài)帶你來臥室嗎?還說想和高鵬泡澡。這個意思很明顯了啊!” 不不不,Emily的衣著打扮是潮牌風,可這個耳環(huán)卻是淑女風,比較端莊那種,不像Emily會買的。 “那你覺得是誰?” 心里有一個答案。又想否認。她記得高鵬看她的眼神,而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確的——事實就是,當你莫名其妙地厭惡一個女人,大多數(shù)因為,你的潛意識告訴你,你愛的男人,會喜歡她。 這個潛意識叫做嫉妒。何知南不愿意承認,自己在真情實感地嫉妒她。 高鵬把枕在她身上的腦袋挪了挪位置,抬起頭問她:“腿麻不麻?” 何知南笑起來說:“明明有枕頭不愿意枕。現(xiàn)在才關心我腿麻不麻?” 高鵬勾了勾嘴角沒說話,還是繼續(xù)枕在她的大腿上,但換了個位置,扔了手機,雙手輪番捏著何知南腿上他剛剛枕過的地方,嘟嘟囔囔說:“我給你按摩一下。” 從何知南的方向看下去,他背對著自己,只能看到側面枕著的有些肥大的耳朵,粗短的脖子,側面的輪廓線條也是不好看的。隨著越加熟悉,戀人之間會慢慢忽略掉對方的皮囊,一樣的眼睛鼻子皮膚嘴巴構成的不再是一個好看或者不好看的評價。對于她而言,它們構成的,是他。她看著高鵬的雙手笨拙著在她腿上瞎摁,他的大腦袋死活要枕在她的腿上,如此親昵與依戀。 何知南突然問:“你是想我的對不對?” 高鵬停了手,轉過身子來,臉上是無所謂的笑容,繼續(xù)躺在她腿上問:“不然呢?” “我以為你不愛我了。”她半開玩笑。 高鵬慢慢淡了笑,垂了眼:“我……原諒你了。” “今天剛剛原諒的么?” “不。從一開始。”他抬頭,看了她。 何知南有一瞬間真的想把那顆耳釘拿出來,放到他面前,大氣說:“好!那我也原諒你一回。我們扯平。” 但她沒有。她想她還是自私的,她不愿意就這樣坦誠,就這樣扯平,她意識到她在這段關系里處于下風,她要小心為自己謀劃。 于是她摸了摸他額前的頭發(fā),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微笑說:“高鵬,你真好。” 高鵬一笑:“我確實只對你一個人這么好過。” 熄燈的時候高鵬抱著她,手不老實地在何知南身上捏來捏去。何知南笑著掙扎:“你捏什么?!” “何知南……”高鵬輕輕說:“你是不是……又胖了?” 懷里的人一下子沒說話。像被氣到。 周遭太黑,高鵬低頭看她,只能看到一雙瞪著大大的閃亮眸子,他笑了笑,有些遺憾地想,可惜看不到她此刻惱羞成怒的可愛表情。 但四周很快亮了起來——一盞幽幽的光閃現(xiàn),伴隨一個震動。 是高鵬的手機。 何知南一下子就繃緊了。竭力裝作毫不在意的聲音,涼涼地問:“是誰啊?這么晚了…” 高鵬不在意的樣子說,“公司吧。最近不是忙嗎?那班券商律師干活到半夜,郵件來來回回的,全都抄給我。手機一天到晚響個不停。別管!” 何知南卻在被窩里捅他:“你看看唄,也許是重要的事情。” 高鵬被捅地不耐煩,一邊從被窩里伸出手去夠手機,一邊說著:“唉不就公司里一堆破事,每天煩不……” 話音倏然打住!瞪著屏幕一閃而過的復雜表情。 何知南立刻警覺地伸出腦袋去看高鵬的手機問:“怎么了?” 高鵬眼明手快地切換到郵件畫面接著抱怨:“出了點大事哈…我……我認真看看……” 何知南看著高鵬,高鵬使勁嚴肅地盯著屏幕,過了很久才等到何知南了一聲:“好。” 身邊的人慢慢縮進了被窩里。 她背對著他躺下。他的手上是整個臥室里唯一一點光明,卻帶來了她心里全部的黑暗。她的眼驚恐地睜地大大的,四肢都仿佛是虛浮的,她緊緊拽著床單,拽地死緊,卻還是無助,心里是空的,她像浮在了半空中,落不下去。 高鵬緊緊抿著唇,裝模作樣地在看郵件。他想他還好手快,第一時間刪了那條短信——一張穿著睡衣吊帶裙和連褲襪的性感照片,特地選了夜深人靜發(fā)來。照片里的人眼神癡癡看著鏡頭,頭發(fā)凌亂,嘴唇微張,跟著發(fā)來的下一句話是: “想不想我?” 高鵬沒回,連照片都沒敢多看一眼。何知南迅速驚鴻一瞥看見的,只有一個穿著吊帶的人影——顯而易見的勾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