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明確的線索
第300章明確的線索 杜宏只是粗略的翻了一下手中的記事本,他發現,每一頁上面都記錄了幾個名字,在每一個名字下面,是更詳細的資料。 雖然每個人的資料有多有少,可這一個個名字,卻是代表了劉長有這些年來所付出的心血。 “這上面,一共還有一百七十四個名字。” 劉長有說道:“這些都是沒有查清楚的,他們之中有的是住址不詳,有的是受傷原因存在可疑,還有的可能連名字都是假的。 但有一點基本上可以肯定,如果當初把你放在警車上的那個人是在廬州接受的治療,那這個人一定就在這一百七十四個名字里。” 杜宏忍不住的驚訝,劉長有為了這個案子所付出的心血,外人真的是難以想象! 要知道,現在這記事本上的一百七十多個名字,這還只是沒有確定信息真偽的,如果再加上那些已經確定了的,可想而知,那將會是多么巨大的工作量! 排查各大醫院,以及那些診所,尋找所有受了外傷的人,確定他們的姓名,身份,家庭住址,尤其還要確定他們受傷的原因…… 這其中的工作量究竟有多么的繁瑣,又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耐心,實在是讓杜宏忍不住的吃驚。 “劉叔叔,你的這份禮物,真的是太珍貴了!”杜宏忍不住說道。 雖然暫時還看不出這個記事本究竟有什么用,或者說,可能其中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但這對于杜宏而言,卻是一份有著十分重要意義的東西。 這記事本里面的每一個姓名,甚至是每一個字,都代表了當初關于他的那個案子的進展,更代表了劉長有的心血! “你的這個案子,是我從警將近三十年以來,所經手的第一個沒有真正破掉的案子。” 劉長有說道,“事后我每次想起來,都有些后悔,當時我真的該在車上等著老張,而是不是跟他一起去商店,如果我留在車上,就一定能夠見到那個人,也不至于讓你在福利院生活了那么多年…… 這都快成我心頭的執念了,所以在這件案子被所里暫時擱置了之后,我就利用閑暇的時間,自己逐一排查,這既算是盡到了一個警察的責任,同時也是想了卻一樁心事。 只可惜,最終還是沒有什么結果。”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忍不住搖頭,事實上他也是后來才知道,但凡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警察,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這種無法破掉的案子。 有一些幸運的,可能在十幾二十年之后,突然有了新線索。 可有一些警察一直等到退休之后,壓在心頭的案子都無法破掉。 對于劉長有而言,杜宏的這個案子,就一直壓在他的心中,這既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同樣也是他的一個心結。 雖然在這之后,劉長有也同樣遇到過幾件到現在也依然沒有破掉的案子,但那些案子要么是重大刑事案件,后來就被分局或者市局接手了,要么就是因為時代的技術發展不足以支撐起破案的需求,所以只能擱置了下來。 但是無論哪一起案件,都不如杜宏的這件案子給劉長有帶來的壓力,他每一次去福利院,只要看到小小的杜宏,心頭就會忍不住的感覺到沉重。 這不但是他經手的第一起沒有結果的案件,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認為,這個結果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 到現在劉長有都無比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老張胃病犯了,去商店里買東西吃,他本來可以留在車上,但是因為感覺坐車巡邏的時間太長,想要下來活動活動,所以就跟老張一起去了商店。 每次想起這個案件,他都會想,如果當時他沒有下車,就一定可以看到那個人,也就不至于讓杜宏成為一個孤兒。 在剛開始的那幾年,他去福利院的時候甚至都不敢去看杜宏的眼睛,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愧疚。 “現在我年紀大了,眼看就要退休,也實在查不動了。” 劉長有說道:“當然了,時間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這上面的很多信息,可能也早就已經無從查起了。 這個本子就留給你,算是做個紀念,如果這上面的資料能對你有一點幫助,那當然更好。” 杜宏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劉叔叔,謝謝。” 即便劉長有沒有查到那個人的線索,但僅憑著他這些年為了這個案子所付出的心血,就值得杜宏道一聲感謝。 劉長有擺了擺手,說道:“作為一個警察,這些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只不過你的情況有些特殊,而且出于各種原因,你的案子才暫時被封存了起來,這些你也要理解。” 杜宏點頭說道:“劉叔叔,我完全理解。” 盡管心中很是遺憾,但杜宏心里也很清楚,警方的做法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雖然他不清楚國內警方的辦案流程,但是警方在長時間無法查出結果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直都盯在他的這個案子上。 事實上,在來找劉長有之前,杜宏本來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現在,他的這些疑問都不存在了。 就比如說交通工具的問題,昨天晚上杜宏還在思索,警方當時只是根據那片血跡去排查受了外傷的人,但如果當時那個人是乘坐的汽車之類的交通工具離開的現場,那警方搜索的區域可能根本無法趕上那個人的活動區域。 再比如,把他放在警車上的那個人,究竟是單獨行動,還是有同伴一起? 如果是有同伴,再加上有交通工具,那么,那個受傷的人會不會是在汽車上就接受了簡單的包扎,然后堅持到別的城市再接受治療? 這些問題,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劉長有同樣給了他答案。 杜宏想到的這些可能,警方同樣早就已經考慮到了,雖然當時劉長有只是一個新人,但是當時負責此案的卻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而且當時分局同樣也參與了排查,自然不可能有這么大的疏漏。 只不過,當時案發的時間太過特殊,地點同樣也很特殊。 雖然現在廬州的老城區顯得很破舊,而且交通擁堵,但在二十多年前,這里卻是廬州最繁華的地帶之一,尤其是劉長有他們當時停車的地方,更是四通八達,即便是不乘坐交通工具,那個人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離開。 而且,警方雖然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乘坐了交通工具,但是他們卻可以從最基礎的方向去判斷。 只看那警車上留下的血跡,就可以判斷出那個人的傷勢不輕,在那種情況下,那個人要想堅持到其他城市再治療,那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甚至可能根本堅持不到別的城市。 所以劉長有才說,他留下的這個記事上,很大概率就有那個人的名字。 只是,這記事本上的名字究竟是真還是假,就有待查證了。 杜宏對此并沒有太多的失望,雖然看起來他這一次算是一無所獲,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可以讓他明確,接下來的追查,就不需要在這個方向上浪費精力了,他必須要再開辟新的思路,或者是查找新的線索。 劉長有用了很多年,付出了極大的心血,算是幫杜宏試了錯。 如此,杜宏也就可以避開這條彎路。 更何況,現在杜宏也并非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安士雄在荊楚省江城,見到的那個與他容貌相似的年輕人,以及關于上京杜家的消息,這同樣也是一個方向。 既然現在從福利院這邊查不到太多擁有的信息,杜宏自然就可以集中精力,從上京杜家的方向入手。 也就是說,杜宏現在不用再考慮,究竟是誰把他送到福利院來的,因為他已經得到了一條非常明確的線索。 他的名字! 那個用血寫在他秋衣上的名字,意味著那應該就是他的本名,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非常強有力的佐證。 接下來,他只需要再去驗證,他的名字,與上京杜家,是不是同出一源。 更進一步的說,他和上京杜家,究竟是不是存在某種血緣上的聯系。 這就是杜宏這兩天最大的收獲! 當然,想要從上京杜家那里驗證這個結果,恐怕不會那么容易,但現在至少線索已經逐漸開始明確了起來。 這個可能性,也已經越來越大。 半個多小時之后,杜宏帶著那個記事本,辭別劉長有,離開了派出所。 在回去的路上,杜宏坐在出租車后排,翻閱著記事本。 那一個個名字映入眼簾,杜宏發現,劉長有記錄的十分仔細,每個名字下面,都有他排查的要點,比如說,這個人是在什么診所或者醫院接受的治療,傷在哪個部位。 這個人哪里存疑,又有哪些信息無法查證,等等。 這些全部都記錄的十分仔細, 回到家里,他把記事本同樣放在了洪彩霞給他的帆布包里,與那些嬰兒的衣服放在一起,仔細的收好。 這個記事本里,很可能就有那個把他放在警車上的人的名字,這一路上他才看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他會盡快仔細的看完,并且會牢牢地記下來。 因為上京杜家雖然是一條明確的線索,但依然存在巧合的可能,杜宏不會抱太大的希望,他必須要考慮此路不通的情況下,再另外尋找線索進行排查。 這個記事本,說不定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保存好記事本以后,杜宏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去了安氏集團旗下的醫院。 不管他跟上京杜家有沒有關系,至少他要把目前的事情處理好。 杜宏心里甚至早有準備,如果他真的跟上京杜家有血緣上的關系,他反而更要壯大自己的勢力。 當年留在警車上的那一片血跡,劉長有告訴他的詳細經過,都讓他隱隱有一種感覺。 他的身世,可能會帶來一些風波。 …… 杜宏到達醫院的時候,安士雄和楊山河早已經在這里等著,旁邊依然跟著楊海。 “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安士雄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杜宏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問道:“你不打算先審問蒙濤他們三個?” 楊山河說道:“兩個小時前,他們三個就已經全部醒了,其中有兩個人一語不發,蒙濤只有一句話,他要求見你。” “要求見我?哼!那就見見他。” 杜宏聞言,不禁冷笑兩聲,蒙濤以為自己暫時放過了他,他就有求生的機會? 楊山河說道:“他們三個都在樓上的特護病房,我們現在過去?” 杜宏點頭:“好!” 他們一行人上了樓,直接去了蒙濤所在的病房。 此刻的蒙濤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都打滿了石膏,尤其是四肢,更是被固定在病床上,只有腦袋露在外面。 杜宏等人進來的時候,蒙濤正閉著眼睛,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色。 很顯然,在失去了修為之后,身體的傷勢給他帶來了痛苦的折磨。 “你要見我?” 杜宏開口問道。 唰! 剛一聽到杜宏的聲音,蒙濤陡然睜開了眼睛,“杜宏……” 身上的痛苦,讓他說話都有些費力,但他此刻的狀態,至少遠比此前在倉庫中那瀕臨崩潰時要好的多。 杜宏說道:“你有什么話,現在可以說了。” “我弟弟meimei……他們還活著嗎?”蒙濤問道。 “活著!”杜宏說道。 “我,我要見見他們!”蒙濤說道。 杜宏轉頭,看向了楊山河,“楊總,麻煩你讓人去斷蒙雷一條腿!” “杜宏!” 聞聽此言,蒙濤驟然臉色劇變,“你……” 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杜宏就瞬間上前一步,直接扣住了他的脖子,目光冰冷的盯著他。 “唔……” 蒙濤臉色漲紅,整個人近乎窒息。 這一幕,讓安士雄和楊山河都不由微驚。 冷冷的盯著蒙濤的眼睛,杜宏寒聲道:“再敢跟我談條件,你看到的,就會是他們兩個的尸體,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