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更詳細的信息!
第299章更詳細的信息! “你是杜宏?” 劉長有看著面前這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不由愣了愣,他仔細打量了幾眼,這才認出來面前的這個青年的確就是他曾經親手送到福利院的杜宏。 他不由感慨道:“時間過的可真快,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了,如果是走的大街上看到你,我還真不一定敢認。” 杜宏微笑著說道:“劉警官,這么多年,你可是一點都沒變。” 這位劉長有,就是洪彩霞口中的那位老劉。 從杜宏記事起,他就是這派出所里的民警,并且會三五不時的來福利院看望他們這些孩子,而且每一次都不會空手來,總是會帶上一些玩具或者零食。 “哈哈……” 劉長有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你也學會社會上的那一套了,你都已經這么大了,我還能不老? 你呀,這話哄哄那些小姑娘開心就可以了,就不用拿來哄我了。” 杜宏就笑,“劉警官……” “怎么幾年不見,還生分了?” 劉長有一擺手,“我只是一個小民警,不是什么警官。” 杜宏立刻改口:“劉叔叔。” 但他卻已經從洪彩霞那里得知,劉長有現在可不是一個小民警,而是這間派出所里的副所長。 劉長有不由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杜宏,你去看望洪院長了嗎?” “去過了。” 杜宏點頭,“劉叔叔,你現在忙嗎?” 劉長有問道:“找我有事?” 不等杜宏說話,他一擺手,“到里面來說。” 他帶著杜宏進了派出所,來到了一間辦公室,說道:“坐吧,有什么話坐下說。” 看到劉長有準備給他倒水,杜宏立刻說道:“劉叔叔,你不用客氣,我只是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劉長有隨口問道:“打聽什么?” 杜宏沒有繞彎子,而是直接說道:“我的身世。” 這話說完,他密切的注意著劉長有的神情變化。 只見劉長有微微一頓,而后皺眉問道:“你在追查你的身世?” 杜宏點頭,說道:“我從洪院長那里聽到了一些消息,但很多事情她說不清楚,所以我今天才過來,想問問情況。” “這倒也對,你現在已經這么大了,追查你的身世也很正常。” 劉長有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不過……杜宏,我不是給你潑冷水,但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你現在再追查,困難可是不小。” 微微點頭,杜宏說道:“這些我都有心理準備,但是不管怎么說,我總要知道自己是是哪里來的……至少不能這么稀里糊涂的過一輩子。” “你說的這些,我理解。” 劉長有很理解杜宏,他干警察這么多年,不知道接觸過多少類似的案子,尤其是在前些年,因為資訊的不發達,再加上監控體系幾乎沒有,孩子一旦丟失,幾乎很難找回來。 不管是尋找孩子的家長,亦或者是尋找家長的孩子,劉長有在工作的這些年里,都見過很多。 所以,他十分理解杜宏的感受。 可問題是,杜宏的情況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你的事情有點復雜。” 劉長有說道:“當初你的事立了案,但又跟一般的案子不一樣,我們也經過了多年的偵查,但是一直都沒有什么結果。 這次既然你回來了,正好去區分局采集你的dna,這是近些年來建立的系統,把你的dna信息輸入到國家的信息庫里。 如果你的父母或者親人也在當地的警局留了dna信息,就可以進行比對。 前幾年這個政策在咱們廬州剛推廣的時候,我還去找過你,但是卻沒有跟你聯系上,不管是福利院還是你們學校,都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事實上,杜宏的事情劉長有一直都放在心里,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追查。 當然不只是杜宏,同樣也包括其他的那些走失兒童。 每次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的時候,劉長有既是同情那些可憐的孩子,但他也是想看看,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孩子會不會想起一些重要的信息,以便于警方的追查。 前些年全國信息庫的政策在他們這里落地的時候,劉長有還特意去找過杜宏,可卻沒有找到他。 劉長有并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杜宏其實已經踏上了前往托卡的路途。 “你可不要小看這個信息庫,自從國家建立了這個信息庫以后,每年都有很多走失或者因為種種原因跟家人分開的孩子,通過dna信息的比對,找到了家人。” 劉長有提醒道,“這也是目前最主要的尋親途徑之一,你可要當回事……這樣吧,下午我正好要去區里開個會,我正好帶你一起過去。” 杜宏說道:“這個信息庫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我待會還有事,回頭我再找時間去吧。” “這樣也行。” 劉長有點頭,又提醒道:“這事兒你可要放在心上,說不定這個信息庫就能幫你找到家人,千萬別忘了。” “劉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 杜宏點頭,雖然他暫時不會去警局采集自己的dna,但他卻能看的出來,劉長有這些話的確是在為他考慮。 況且,以前劉長有和派出所的其他幾個警察,也經常會到福利院去看望他們,對他們這些孤兒也都頗為照顧,僅沖這一點,杜宏就很感謝他們。 “既然你已經開始追查你的身世,那采集完dna之后,你也不能只是坐在家里干等著。” 劉長有說道:“平時沒事的時候,你也可以回想一下……你可以四處轉轉,也可以多上網看一看那些尋找孩子的資訊和帖子,或許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本來習慣性的想說讓杜宏靜心回想一下,看能不能想起來小時候的一些比較特別的事情,這對于尋找孤兒尋找親人同樣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可他話才到嘴邊,就意識到這話不適用在杜宏身上。 因為當年他發現杜宏的時候,后者才不過幾個月大,還是一個小嬰兒,不要說回憶過去的事情,那個時候杜宏連記憶都沒有。 “這些我也在留意。” 杜宏點了點頭,說道:“劉叔叔,能不能跟我說一說,當初我被送到福利院的詳細經過?” 劉長有問道:“洪院長沒有告訴你嗎?” 杜宏說道:“她跟我說了一些,但是她知道的有限,比如說那個把我放在警車上的人,后來你們查的怎么樣,她就不太清楚。” “這些她也跟你說了?” 劉長有訝然,而后他便點了點頭,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也是該知道這些了。” 聞聽此言,杜宏立刻就意識到,當初洪彩霞肯定跟劉長有等人有過溝通,隱瞞了他來到福利院的經過。 這顯然就是因為當時他被警察發現的時候,身上穿的那件用血寫著名字的秋衣,還有警車上的那一片血! “二十多年前,我才剛來所里不久,還是一個新兵,當時就跟著我師父老張在轄區里夜巡。” 劉長有回憶起發現杜宏的經過,“老張是我師父,干我們這一行的,時間長了身體都會有各種毛病。 老張那天晚上胃病犯了,就到一家商店里去買了兩包方便面,直接在商店里要了點熱水,就在那里泡著吃。 我們進去了大概有十七八分鐘,等老張吃完了泡面,我們就離開了商店。 當時臨出門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商店里的掛鐘,那個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半多一點,還沒到十一點三十五。” 杜宏聽到這里,心中不禁微微有些詫異,時隔二十多年,劉長有對于當晚的事情竟然還能記得這么清楚,甚至就連當時的具體時間,竟然都記得如此的清晰,這記憶力真是不錯。 “還有一點,因為當時我們的巡邏路線跟商店的方向正好相反,而且路中間還有護欄,所以我們就沒有把車停在商店門口,而是放在了馬路對面。” 劉長有說到這里,手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那家店的位置,就在現在的青年大道上,那個時候還叫青年路,現在那家商店也沒了,兩邊都擴建了。” 杜宏微微點頭,青年路改名青年大道的事,他有印象,因為他上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要騎車子從青年路上經過,對那一帶也很熟悉。 “那個年代雖然也有路燈,但是外面馬路上的光線遠沒有現在這么明亮,尤其是很少有現在這種明亮的燈箱和廣告牌一類的東西,再加上已經是深夜,我們當時過馬路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 劉長有接著說道:“一直等到我們來到了車跟前,才突然發現,在前面車蓋上竟然躺著一個小嬰兒,那個孩子就是你。 當時我和老張都嚇了一跳,趕緊把你抱起來,老張開始在附近尋找有沒有人,但是結果沒有看到人,卻發現在車頭的一側,有一片血跡。 老張判斷,很可能是把你放在車蓋上的那個人受了傷,而且從我們進商店一直到回來,前后最多也就只有十來分鐘,那個人應該走不遠。 我們趕緊給所里打電話,呼叫支援,想要抓緊時間,盡快把人找到。” “所里支援的同事過來之后,開始沿著不同的方向去尋找,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人。而且因為當時是深夜,路上也沒有什么行人,我們甚至連目擊者都沒有找到。” 劉長有嘆了一口氣,說道:“當時我們緊急跟所長匯報,要增派人手,他又聯系了分局的領導,安排了警犬過來。 但是因為要走程序,而且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生了案件,所以等到警犬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有不少人經過,警犬也沒有搜尋出什么線索。” 說到這里,劉長有解釋道:“你要理解,當時我們這一個所,人手很有限,而且當時正值深夜,只有我們幾個值班的人員,想要當時就全面的排查搜索,很難辦到。 最關鍵的是,那個時候我們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但是因為時間的原因,跟分局和市局都很難及時的溝通,程序上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杜宏微微點頭,他沒有說話,但是能理解劉長有的話。 時值深夜,視線不佳,人手也不夠。 更重要的是,他們只能靠著人力來搜索,既沒有足夠的監控來探查附近的區域,又沒有警犬的輔助,所以只能眼睜睜的錯過最佳的搜索時間。 等到天亮之后警犬到來,可這個時候路上卻是已經有了過往的行人,或許那個把他放警車上的人所留下的氣味,也就被風吹散了,或者是被其他過往的行人所留下的氣味掩蓋住了。 盡管這是由于客觀條件的限制,杜宏也理解,可他心中卻也不免有些遺憾。 如果當時搜索足夠及時,那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第二天,我們開始分組進行排查,同時也給各大醫院都發了排查通報,剩下的小診所,我們就靠著人力一家一家的排查,但依然沒有什么結果。” 劉長有搖了搖頭,說道:“沒辦法,我們只能暫時把你先送到福利院去,交給洪院長。 在給你檢查的時候,從你穿的秋衣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他的講述,與杜宏昨天晚上從洪彩霞那里聽到的大體相同,但卻多了不少細節,比如說發現他的時間和地點等等。 “因為那秋衣上的名字是用血寫的,那上面很可能有什么線索,所以我們把你的那件秋衣拿走了,隨后送到分局的檢驗科進行了化驗。 化驗的結果證實,秋衣上的血,跟車頭留下的那片血跡,屬于同一個人。” 劉長有說道:“這個結果也間接證實了我們的推斷,那個人受了傷,我們著重排查各個醫療機構,尤其是那些大醫院。 因為根據出血量來推斷,那個人的傷勢應該不輕,一般的小診所恐怕治不了。 可一連排查了將近一個星期,結果卻一無所獲,因為我們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哪個部位受了傷。 而且,廬州這么大,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去醫院治療,那個時候醫院的登記信息也沒有現在這么嚴謹,有人受了傷,只要不是槍傷,隨便找個什么借口就可以蒙混過關。” “這也就是說,把我放在警車上的那個人,用血在我的秋衣上寫下了我的名字,然后這個人就悄然離開了。” 杜宏說道:“雖然這個人有可能會去醫院治療,但是卻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哪個部位受了傷,所以無從分辨? 既然這個人很可能受傷嚴重,不得不去大醫院接受治療,那此人在這種傷勢下,肯定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也走不遠,這樣排查的范圍是不是就可以縮小一些了?” 劉長有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就是問題所在,雖然這個人肯定受了傷,但誰又能保證,這個人是步行離開的? 這個人有沒有可能乘坐交通工具? 或者,這個人有沒有同伴,會不會是同伴把這個人帶走了?” 杜宏聞言,不禁默然,因為這些可能性都存在。 如果那個人是乘坐了交通工具,那排查的范圍就不能只局限于這附近,全市范圍內的醫療機構,都有可能。 “你的事情,當時正式立了案。 雖然后來因為福利院要給你辦手續,所以特事特辦,再加上所里人手不夠,同時不停地有新案子發生,所以你這事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但是從程序上說,你的這個案子一直都沒有結。” 劉長有做了半輩子的警察,眼光毒辣,立刻就看出了杜宏心中的遺憾,所以他解釋說道:“所以這些年來,我只要是有時間,就會去各個醫院和診所排查。 特別是對于那段時間去醫院治療外傷的患者,我只要是排查到,都會盡可能的搜集他們的信息,尤其是調查他們受傷的原因。 你等一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他起身走到了靠墻的一個立柜跟前,蹲下來,打開了最下層的一個柜門,在里面翻找了片刻,又關上了柜門,走了過來。 杜宏看到,劉長有的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記事本,就如同他上學的時候,老師用來備課的硬皮筆記本類似,只不過,劉長有手中的這個記事本明顯要厚很多。 “這個本子上,記錄了從我在警車上發現你之后,排查的每一個人的情況。” 劉長有說道:“另外還有兩個本子,記錄的也是這些信息,不過那兩個本子上的人,基本上我都已經排查完畢,確定他們沒有說謊,每個人受傷的原因也都真實可查。 只有這個本子上記錄的人,要么是受傷的原因不合理,有可疑之處,要么就是身份信息有可疑的地方,這些我都記錄下來了,現在看來也沒有什么用了,就送給你,算是做個紀念吧。” 杜宏有些驚訝的接過記事本,他打開看了看,發現里面的紙張都已經有些微微的泛黃,顯然這個記事本有不少年頭了。 但更讓杜宏驚訝的是,劉長有記錄的內容很詳細。 只看著第一頁,上面就記錄了五六個名字,每一個名字下面,都標注著這個人的性別,受傷的部位,還有醫院的名稱。 同時,在每個人的資料最后一行,都會注明待查的信息,比如家庭住址,或者是受傷的原因,后面則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杜宏抬頭,驚訝的看著劉長有,“劉叔叔,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