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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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困境 李婷的這個問題,杜宏同樣關注。 此前他心里還有所猜測,是不是陳夏從商之后,性格就有所變化,甚至,行事風格上是不是開始變得有些以利益為先了。 如若不然的話,以杜宏曾經(jīng)對陳夏的了解,這家伙雖然一直以來性格都比較外向,但卻愛憎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如果是遇到脾氣相投的人,陳夏很愿意跟他做朋友,但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人,不管表面上陳夏多么的有禮貌,但卻也只是保持基本的禮貌,心里絕不會把對方當朋友看待。 對于王超和范強,便是如此。 嚴格的說起來,他們四個死黨之中,陳夏和董文濤二人的人緣是最好的,他們兩人的朋友也最多,不只是在他們本班級,在別的班,他們同樣也有不少朋友。 但是,性格開朗外向,卻不代表不會受到范強的欺凌。 事實上,他們班級里沒有受到過范強欺凌的男生,幾乎不存在,每一個人都被范強欺辱過,只不過是程度不同罷了。 陳夏對于王超讓范強的厭惡,也不會比其他人少太多。 在這種情況下,陳夏今天竟然請王超和范強吃飯,而且還是為了生意上的事,要對王超進行公關,這實在是讓杜宏有些驚訝。 他知道,這只有兩種解釋。 要么,就是陳夏在走向社會以后,性格開始有所變化了,不再那么的愛憎分明,尤其是在商場中摸爬滾打,讓陳夏被抹去了棱角,凡事開始以利益為先。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陳夏的生意遇到了難處,而且必然還是不小的難關,所以,他只能放下個人心中的好惡,哪怕再如何的厭惡王超和范強兩人,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忍耐下來,硬著頭皮請他們吃飯。 或許,陳夏把王超當成了他的救星。 盡管杜宏不愿意把自己的朋友往壞處想,但人性的黑暗他實在是見的太多了,在托卡的監(jiān)獄里,杜宏見慣了三教九流,所以,即便陳夏真的是以利益為先,完全放下了過去的恩怨,宴請王超和范強,杜宏也十分的理解他。 因為只有經(jīng)歷過貧窮的人,才會明白在這個社會上,錢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陳夏放棄些許自己曾經(jīng)的原則,去追求利益,這并不是什么錯處,至少就今天的事情來說,他并沒有因為自己追求利益而去傷害其他人。 只不過,如果陳夏的性格真的變得以利益為先,那以后或許杜宏與他的關系就不可能再回到當初的那種死黨關系,他依然會把陳夏當成朋友,只是,當朋友之間摻雜了利益,就不再那么純粹了。 對于陳夏的做法,杜宏可以理解,但卻不代表他贊同這樣的做法。 然而,剛才在酒樓外面跟陳夏的一番對話,以及對于陳夏說話時候的語氣和動作,尤其是對他細微表情的觀察,讓杜宏意識到,事情應該在向他預想的好的一面發(fā)展。 換句話說,陳夏還是當初的那個愛憎分明的人。 當然,剛才在外面對陳夏的觀察,杜宏發(fā)現(xiàn),陳夏跟以前相比的確是有所改變,但這種改變卻不是本質上的。 現(xiàn)在的陳夏明顯比以前沉穩(wěn)了很多,雖然他同樣十分的愛開玩笑,但在說話的時候卻很有分寸,而且他明顯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會盡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感受。 這不是壞事,正好相反,這在杜宏看來,反而是一件好事,這說明陳夏比以前成熟了,從原本他印象中那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年,變成了一個男人。 唯有心中多了牽掛,肩膀上有了負擔,人才會變得圓滑,陳夏無疑就是如此。 但是,在他們這幾個好友面前,陳夏說話的時候卻不會有太多的彎彎繞,更沒有玩任何的心機。 陳夏不喜歡王超和范強,在他們幾個好友面前,他便直言不諱的顯露出來,直接稱呼王超二人叫‘那兩個貨’! 在說到聽王超二人吃飯的時候,陳夏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是說話的時候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無奈。 最能引起杜宏注意的,是陳夏并沒有過多的解釋他為什么會請王超吃飯,當時他用了一言難盡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這個決定。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嘆息,言語中帶著無奈。 所以杜宏立刻篤定,陳夏可能是真的遇到了難處。 他本想趁著待會喝酒的時候,問一問陳夏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難,卻不曾想,這才剛一落座,性格直爽的李婷就立刻問了出來。 “這件事情,我了解的不多。” 楊松搖了搖頭,說道:“我問過陳夏幾次,但每次說起這個話題,他都不愿意深談,三言兩語就敷衍過去了。 誒,對了,文濤,上次你不是說要去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有沒有什么收獲?” “我的確了解過他的情況,其實不光了解過,我還跟他私下里喝過幾次酒。” 董文濤說道,“他現(xiàn)在遇到的情況其實并不復雜,簡單來說就是經(jīng)營上遇到了困境,但是造成困境的原因,卻一言難盡。” “為什么會造成經(jīng)營困難?” 李婷立刻問道:“原因怎么就復雜了?” 董文濤搖了搖頭,說道:“這事牽扯到了陳夏的家庭,咱們就不討論了,回頭還是讓陳夏自己跟你們說吧。” 幾人一聽立刻就明白,陳夏的家庭原因,應該就是問題的根源。 只不過,這其中可能有什么不方便說的內(nèi)情,而且可能還牽扯到了陳夏的隱私,所以董文濤才說的這么含糊。 “誒,這有什么不好說的!” 李婷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她說道:“這里坐著的都是陳夏的朋友,就算有什么事,我們也不會嘲笑他,也不會往外去說,你就直接說是怎么回事吧!” 董文濤無奈的笑道:“我當然知道他們幾個不會往外說,我是擔心你管不住你自己的嘴。” 幾人一聽,立刻都笑了起來。 李婷的確是直爽的性格,快人快語,董文濤這話還真的是一針見血,他顯然是十分的了解自己的老婆。 “董文濤!” 李婷卻是瞪起了眼睛,“你再說一遍!我是喜歡說,可我又不是分不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說,我什么時候傳過別人的閑話!” “呸!” 董文濤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讓你嘴欠!” 旋即,他嘿嘿一笑:“老婆你看,剛才我嘴瓢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這舌頭忽然就不聽大腦指揮了,老婆我錯了,我這就說。” “哼!” 李婷卻還是有些生氣,“你想說,我還不想聽了!” 話雖這么說,但是她卻望著董文濤,顯然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哈哈哈……” 幾人立刻爆笑了起來,這兩口子的相處方式,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杜宏三人顯然也都看的出來,董文濤雖然是在說李婷,但實際上他同樣也是用這種方式,在提醒在座的三人,這牽扯到了陳夏的私事,不宜對別人說。 杜宏在笑的同時,心中不禁暗暗點頭,董文濤的這種表達方式,無疑頗具智慧,很顯然,這位老朋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完全成熟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倒也不算復雜。” 董文濤的確只是在借著調侃自己老婆來提醒杜宏等人,看到幾人都聽到心里了,他這才說道: “除了杜宏之外,你們幾個都已經(jīng)知道了,陳夏取了個白富美老婆。我先替陳夏澄清一句,是他娶了那位白富美,而不是入贅。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他老婆對他也很好,只不過,他岳父家里的情況有些復雜。” “這話倒是沒錯,薛婉的確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人,說話也很溫柔,我挺喜歡她的。”剛才還在生氣的李婷忽然開口,把話接了過去。。 “哈哈……” 幾人都笑,即便已經(jīng)結婚了,李婷的性格也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李婷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同樣也在笑,“哎,你接著說。” 董文濤也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顯然拿自己的老婆沒辦法,他看向了杜宏,說道:“薛婉,就是陳夏的老婆,很不錯的一個人,跟陳夏可謂是郎才女貌。” 杜宏點了點頭,記下了薛婉的名字,笑道:“以后肯定有機會見到。你說她的家庭情況復雜,具體是什么情況?” “薛婉的父親,創(chuàng)立了一家酒廠,前些年的確是賺了不少錢,置辦下了不少的產(chǎn)業(yè)。” 董文濤說道:“但是,像酒水這樣的產(chǎn)業(yè),早年間做起來或還可以,但如果當時沒有徹底的做起來,沒有形成規(guī)模,到了現(xiàn)在自然就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薛家的酒廠就是這樣,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尷尬,比小作坊的規(guī)模大,可又比那些大集團公司的規(guī)模小,再加上他們的酒廠并沒有屬于自己的特色,這么一來,就有些不上不下的。 你們想一想,相比起作坊,他們的酒廠有一定數(shù)量的員工,有生產(chǎn)線,不管是員工的工資,還是其他方面的開銷,都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 可相比起那些大集團公司,他們又沒有足夠的品牌力,銷量又上不去,可能就連忠實的消費者都很少。 在現(xiàn)如今這個時代,這樣的酒廠幾乎很難活下去。” 杜宏幾人都只是聽著,沒有說話。 在商業(yè)經(jīng)營上,他們都是外行,可能就算是他們詳細了解了薛家的酒廠,他們也無法指出問題。 “可如果只是如此的話,那倒也還好說一些,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削減規(guī)模,按照作坊去辦,培養(yǎng)一批消費者,他們也能活的不錯。” 董文濤說道:“亦或者,接受大集團公司的收購,說不定還能置換股份,這樣也可以保證以后的收益。 此前我就是這么給他們建議的,而且也給他們介紹了好幾個大集團公司的代表,我說最近跟陳夏喝過好幾次酒,就是為了這事。” “看來事情沒成。” 杜宏問道:“是不是薛家有什么不同意見?” 董文濤給出的轉型或者是答應大集團公司收購的建議,如果薛家同意了,應該也就不需要陳夏再硬著頭皮請王超喝酒的事情發(fā)生了,很顯然,薛家應該沒有接受董文濤的建議。 “陳夏有個大舅子,也就是薛婉的哥哥,這位是一個十足的紈绔子弟,事情就壞在他的身上。” 董文濤搖了搖頭,說道:“薛婉的父親早年間也算是白手起家,吃過不少苦,才有了今天的這番基業(yè),他自己吃過的苦,自然就不想讓兒子再經(jīng)受一遍,所以對兒子那是百般寵溺。 可偏偏他的傳統(tǒng)觀念又比較強烈,認為兒子是家里的接班人,雖然現(xiàn)在他還是廠長,但實際上卻早就把廠里的主導權交給了兒子。 剩下的事情就不難想象了,這位薛公子可謂是好大喜功,完全無視了酒廠的現(xiàn)狀,不顧陳夏的強烈阻止,擅作主張,直接耗費巨資上馬了一條先進的生產(chǎn)線。 結果就是,他不但把廠里僅剩的流動資金全部砸了進去,銷量還一路下滑。 據(jù)我了解,現(xiàn)在薛家的酒廠幾乎已經(jīng)處于全線虧損的狀態(tài),距離破產(chǎn)可能只有一步之遙了。” 說到這里,他不禁搖了搖頭。 對于那位薛大公子,董文濤實在是看不上眼,此人有國外留學的經(jīng)歷,滿腦子都是西方的觀念,對于自家的企業(yè)完全是生搬硬套西方的那套經(jīng)營理論,偏偏他又是志大才疏,以至于讓酒廠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眼看著就要破產(chǎn)。 杜宏幾人聽著,都沒有說話,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陳夏的家務事,的確是有些麻煩。 而且,薛家的情況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眼看就要破產(chǎn),這也的確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更重要的是,杜宏察覺到董文濤似乎有些話并沒有說透,這中間似乎還有什么隱情。 既然那位薛大公子在廠里一言九鼎,現(xiàn)在遇到了經(jīng)營困難,恐怕還輪不到陳夏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自己厭惡的人。 其中必然還有什么不為外人所知的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