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江南震動!
第182章江南震動! 深夜。 廣陵警局。 一輛轎車快速的駛入了警局大院,緊接著,車上下來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急匆匆的走進了市局的辦公大樓。 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已經在大廳里等著,看到這中年男人進來,都立刻說道:“胡局?!?/br> 胡局擺了擺手,神色凝重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在電話里說的不清不楚的,什么叫段亭鈞自己報警,還帶上了自己的犯罪證據? 段亭鈞不是失蹤了嗎,挾持他的人呢?” 白天的時候,段亭鈞的住所發生了槍戰,驚動了周圍的住戶,有人便報了警。 當警察趕到之后發現槍戰的其中一方竟然是段亭鈞,整個市局都立刻高度重視了起來,因為段亭鈞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此人背景深厚,人脈關系也極其驚人。 如果段亭鈞在他們廣陵出了事,那很可能整個廣陵警方的主要負責人都要受到一定的牽連。 盡管段亭鈞的那些手下都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態度,既不說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同時也不交代段亭鈞的去向,但是,廣陵警方卻在那幾個受了槍傷,被送到醫院的人身上打開了突破口。 警方這才知道,就在早上,竟然有人潛入到了段亭鈞的住宅,不但打傷了數十人,而且還把段亭鈞也挾持走了,不知去向。 整個廣陵警方立刻行動起來,想要追蹤到段亭鈞的去向。 但是讓他們無奈的是,根據段亭鈞的那幾個保鏢交代,在那座住宅里,竟然有一條逃生通道,在這之前這些保鏢甚至都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一部能夠通往地下室的內部電梯。 他們更不知道,這地下室里究竟有幾輛車,每一輛車是什么品牌,什么型號。 于是,盡管警方從下面的車庫中發現了有車輛離開的痕跡,但問題是,他們連車型都不知道。 而像那些傳統的手段,比如說以輪胎的花紋去判斷車輛的型號,這些方法同樣也行不通。 因為從車庫中停放著的另外兩輛車就能看的出來,這些車輛都是經過了特殊改裝的,即便是知道了輪胎的型號,也無法推斷出車輛的型號。 可如果不知道是什么車,就無法重點追查。 更關鍵的是,當警方沿著那條地下通道走到盡頭,從一家汽車美容店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那附近竟然是監控的死角,唯一的一個能夠拍攝到這邊的攝像頭,也早就被人為的破壞掉了。 很顯然,段亭鈞對這條逃生通道早有準備,他既提前準備好了逃離用的車輛,同時又把出口變成了監控死角。 還有一點十分的關鍵,段亭鈞被人挾持離開的時候,正值早高峰時期,道路上的車來車往,如果歹徒挾持段亭鈞乘坐車輛逃走,混在這些早高峰的車輛中,那簡直可以說無從查起! 盡管這住宅附近的車輛稍微少一些,但要想弄清楚每一輛車的車主是誰,又是往哪個方向去的,這其中的工作量同樣極其驚人。 所以,追查工作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迷霧中。 可即便如此,廣陵警方也沒有放棄,甚至在市委的指示下,直接成立了專案組,一輛車一輛車的進行排查,工作在艱難中慢慢推進。 然而,正當廣陵警方經過一整天的排查,正有了眉目,初步找到了歹徒挾持段亭鈞所乘坐的那輛車的行動軌跡,他們卻忽然接到了報警電話。 報警人,竟然是段亭鈞! 并且,當警方趕到的時候,段亭鈞身邊,竟然還放著他的犯罪證據! 在電話里聽到這個消息,才剛回到家的胡局幾乎都以為是不是手下工作太累說胡話了,他在電話中再三確認,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回答,胡局坐不住了,立刻驅車來到警局。 其中一個面容剛毅的中年警察說道:“胡局,盡管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 “仔細說。”胡局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朝著里面走去。 其他人也立刻跟上,那面容剛毅的中年警察說道:“就在一個半小時之前,報警指揮中心接到了一個自稱是段亭鈞的人的報警,等附近派出所的同志趕過去之后,才發現報警的人竟然是段亭鈞。 據下面派出所的同志說,當時段亭鈞已經身受重傷,只剩下半條命了,他們先保護好了現場,讓救護車把段亭鈞送進了醫院里進行救治,現在段亭鈞還在接受手術治療,到目前還沒有結束。 等我們的人趕到現場之后,發現那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廠房,里面所有的痕跡都被清掃干凈,幾乎沒有留下太多的證據,唯獨現場有一個優盤和一部手機……” 說到這里,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胡局,那手機里的視頻,是段亭鈞供述他的犯罪經過的時候拍攝下來的,就目前推斷,應該是挾持段亭鈞的匪徒拍攝的?!?/br> 胡局當即問道:“他供述了什么?” “問題太多,而且……很敏感?!?/br> 中年警察說道:“胡局,你還是先看過之后再說吧?!?/br> 胡局聞言不由眉頭一皺,他意識到了什么,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段亭鈞是什么人,怎么起家的,他這個從基層走上來的老警察自己心中十分的清楚,而以段亭鈞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他所供述的罪行,必然十分的嚴重,而且,肯定會牽扯到某些大人物。 “那個優盤里又是什么內容?”胡局又問道。 “是轉賬記錄,還有……一些視頻片段?!敝心昃煺f道,“胡局,你看過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br> “走!” 胡局立刻說道:“到會議室,其他人繼續堅守各自的崗位?!?/br> 在場的警察自然都明白,這些視頻肯定是不能輕易看的,因為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犯罪案件,情況很復雜,也太過嚴重。 足足一個多小時之后,看完了手機里的視頻,以及優盤中的大部分資料的胡局,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場的其他幾個警察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等待胡局的指示,他們自然都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的嚴重。 僅僅只是段亭鈞在視頻中交代出的那些名字,就足以讓整個江南的官場都要發生一場大地震! 就更不用說,除了視頻之外,那個優盤里還有數量驚人的資金流動與轉賬記錄,那些對于很多人來說,同時也是足以致命的東西。 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胡局掏出了一包煙,點上一支,狠狠的洗了兩口,而后,他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先動起來,按照段亭鈞交代的內容,凡是在我們管轄范圍內的,先辦!” 胡局沉聲說道:“牽扯到其他兄弟單位以及其他省市的,我去向市委匯報!” 話剛說到這里,他忽然抬高了聲音,“醫院那邊,要加派人手,決不能讓段亭鈞的安全出現任何問題,更不能讓他有機會逃走,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好!去吧?!?/br> 胡局站了起來,“把資料拷貝一份,我要帶上去跟領導匯報?!?/br> 這一夜,江南震動。 段亭鈞所交代的罪行,牽扯到的人太多了,而且其中有很多都是證據確鑿,就算有些人想要捂蓋子都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通過警方的判斷,這些證據很有可能是那個挾持了段亭鈞的人,特意放在現場的,就連那部電話可能都是特意留給段亭鈞的,就是要讓他用來報警,借他的手,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 換句話說,那個挾持了段亭鈞的人,他的手中還有沒有類似的證據,或者說,他有沒有提前拷貝一份,這更是沒有人敢保證。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想要捂蓋子甚至是毀滅證據的想法,都只能掐滅在萌芽之中,因為沒有人敢肯定,現在這部手機和優盤是不是唯一的證據。 另外,既然有人支持段亭鈞,自然就有人反對。 有很多重量級的大人物原本就想辦了段亭鈞,清除掉這個毒瘤,只是一直被種種因素掣肘,現在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一夜,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無眠。 所有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江南,要變天了。 江南的地下世界,更要變天了。 就憑那部手機和那個優盤,段亭鈞這個曾經在江南地下世界一手遮天,有著赫赫威名的龍頭老大,徹底的栽了。 如果段亭鈞只是交代出一些關于他犯罪的證據,而不把他與某些大人物之間的關系,以及暗地里的某些交易暴露出來,他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是,現在這個機會卻是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只要是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段亭鈞所交代出的,不可能是全部,肯定還有一些沒有留下記錄,或者說不方便留下記錄的東西,這些東西究竟牽扯到了哪些人物,也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可也正因如此,那些人才絕不會讓段亭鈞再有機會開口! …… 金陵。 黎明時分。 覃煜神色復雜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她沒有想到,杜宏最后真的放過了段亭鈞。 盡管她心中十分的清楚,接下來段亭鈞的下場一定不會多好,甚至有可能會被人滅口,但至少,杜宏沒有親手殺了他。 同時她也明白,杜宏放過段亭鈞,也與她的求情無關,在整個過程中,杜宏非但沒有因為她的求情而有絲毫的手軟,甚至還利用了她。 如果沒有她的身份便利,即便是段亭鈞交代了那些犯罪的事實,同時也交代出他藏匿那些證據的地方,杜宏也不可能這么順利的拿到這些證據。 但不管如何,杜宏終究是沒有親手殺了段亭鈞,而這對于覃煜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在廣陵,覃煜跟在杜宏身邊,從遠處親眼看到警方的車輛進入廠區,段亭鈞被救護車拉走,他們便悄然離開了現場,甚至是連夜離開了廣陵,驅車回到了金陵。 此刻的覃煜臉色蒼白無比,整個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只能靠在車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謝謝?!?/br> “你要謝我?” 杜宏冷笑:“段亭鈞恐怕沒有機會活下來,你不恨我,反倒是要謝謝我?” 他之所以連夜離開廣陵,是因為他篤定段亭鈞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因為他把段亭鈞折磨的太狠……段亭鈞的傷勢看似嚴重,但并不會立刻要了他的命,只要及時的醫治,段亭鈞幾乎百分之百的可以把命保住。 但是,段亭鈞交代出來的那些東西,太致命了。 對于牽扯到的那些大人物來說,那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暴雷。 然而,對于段亭鈞而言,那些東西卻是一張張催命符,只會讓他傷的更嚴重,死的更快! 杜宏甚至都懷疑,段亭鈞能不能活過今天晚上,這恐怕都還要兩說。 雖然看起來并不是杜宏直接殺了段亭鈞,但是歸根結底,其實這個江南地下世界的段王爺,跟死在他的手上沒有多大的區別! 覃煜點頭,認真的說道:“沒錯,我要謝你。我知道段亭鈞會被人滅口,這是他命中的最后一劫,我父親當年就說過,這一劫,段亭鈞是避不開的。 但至少,他不是直接死在你的手上,這對我來說,很重要?!?/br> 杜宏皺眉,他看不清這個女人的想法,不禁問道:“這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區別!” 覃煜點頭,虛弱蒼白的臉上,神情卻格外的認真:“段亭鈞落到今日這個下場,那是他自己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沒有你的出現,也會有另外一個人來終結他這個段王爺。 我父親曾說過,在他剛與段亭鈞合作的時候,就曾經明確的告知過段亭鈞,這是一條不歸路,段亭鈞不應該踏足江湖。 但是,段亭鈞沒有擋住那種生殺予奪的巨大權勢誘惑,沒有抵擋住那個草莽混亂時代的侵蝕,從他踏上江湖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江湖人,江湖死!” “這跟你感謝我有什么關系?”杜宏皺眉問道。 “因為,我不會追隨一個殺了段亭鈞的人!” 覃煜說道:“如果你殺了段亭鈞,或許我不會替他報仇,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追隨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