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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還沒說完,蘇嬤嬤便在旁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的話:“楊樂師何必糾結在這一點,明月姑娘想怎樣做是她自己的選擇??v然她沒有盡全力,但以我來看也已經(jīng)是四人中最好的了?!?/br> “您說的不錯,我的確屬意她與青陽?!睏顦穾熎鹕黼x開,經(jīng)過顧夜來身旁時側頭看著她,“你原本可以做的更好的。” 顧夜來垂眼看著地面,淡淡地答道:“承蒙您看得起?!?/br> 蘇嬤嬤以手叩案,揚聲道:“我同楊樂師的意思一樣,屬意明月與青陽。那么明晚的宴會之上便由她兩人同旁的伶人一同上場,另外兩人作為替補?!?/br> 等到出了屋門,青陽便挽著顧夜來的手笑道:“jiejie剛才果真沒有盡力嗎?但我覺得已經(jīng)極好了。” “我自認是盡了力的,不知道楊樂師怎么那么篤定?!鳖櫼箒砻娌桓纳爻读酥e,“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歇息吧,不然明日里沒有精神?!?/br> 次日,燕王府幾乎算得上是門庭若市。 燕王本就身份尊貴,再加上這些年圣上對他也是頗為看重,故而朝中大小官員都送了賀禮過來。 圣上賞賜了不少禮物下來,諸位皇子也都紛紛前來赴宴祝壽。 按著世家素來的習慣,男女賓客之席隔水相對,以示避嫌。 伶人歌舞向來是給女眷解悶用的,只是樂姬的琴音卻能傳到官員宴飲之處,也算別有一番雅致。 顧夜來見時候還早,再加上眾人早已忙成一團,便趁著如廁的借口到各處看看。 她本以為已經(jīng)來的賓客都該在前廳交際,卻沒想到會在花園中迎面碰上一眾人。 當她看到最前面的鐘祈之時,心中一驚,隨即退到路旁垂首侍立,等待他們走過。 鐘祈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大約只當她是府中尋常的侍女。 結果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她便敏銳地注意到有人在盯著她,抬眼看去之時恰巧撞上了那人的視線——孟弈。 孟弈若有所思地回頭看著她,在引起旁人注意之前又若無其事地隨著眾人向前走去。 顧夜來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知道他是否是認出了自己,但又思及無論如何他總是不會害自己的,便將心又放了回去。 宴會很是尋常,顧夜來借著彈琴的間隙將燕王府主位上的女眷打量了一遍。 燕王妃是位看起來有些謹小慎微的婦人,雖身居高位,但對賓客甚是周到,像是生怕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一般。而世子妃則不然,她出身將門,性情直爽,但顧夜來打量著她的舉止行為,倒是覺得她對燕王妃很是有幾分看不上的意思。 幾曲過后,便有旁的樂師將她替換了下去,她抱著琴獨自返回伶園。 花園之中張燈結彩,假山旁的燈籠下站了一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慢慢走近。 無需多言,顧夜來便知道孟弈是認出了自己,僅憑著傍晚那一眼便認出了自己。 她沒再做什么無謂的否認,只是有些驚訝他怎么會恰好在這里等著自己,不經(jīng)意間便將這問題問了出來。 孟弈微微一笑:“我認得你的琴聲,聽到琴聲換了,便知道是你離開了?!?/br> “有何貴干?”顧夜來沒再追問下去,興致缺缺地開口道,“我早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br> 孟弈也沒介意她這冷淡的模樣,笑容仍是如春風拂面般舒適:“我倒也不是想管你的事,只是想著你既然在這府中喬裝呆著,只怕是要探聽什么事情,所以想請你幫我一件事?!?/br> 他的回答總是出乎意料,顧夜來皺了皺眉:“何事?你又能給我什么?” ☆、傾城國色(一) “我能給你什么?”孟弈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低聲笑道,“你要什么我都給你?!?/br> 他這話說的已是有些莫名其妙,顧夜來沉了臉色抬眼看他:“你這話何意?” 孟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搖頭笑道:“你別誤會。我是說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盡我所能給你,只要能你能為我辦成此事。” 顧夜來再次被他一噎,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卻見他突然湊近,抬手抵在假山石上,神色曖昧地低下頭來。 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隙,顧夜來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卻被他壓了回去。 孟弈見她已經(jīng)十分羞惱,方才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動,有人來了?!?/br> “你!”顧夜來也聽到了腳步聲,不再掙扎,只咬牙道,“你有無數(shù)種選擇來解圍,偏偏要選擇這種嗎?” “哦?”孟弈低頭看著她,神色無比坦然地開口,“不知怎么,我下意識就選了這種?!?/br> 燭光之下,他眼中仿佛有著萬千星辰,讓人有種神暈目眩的感覺。 顧夜來有些心累地閉上了嘴,由著他怎么說。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若孟弈如楚嶠一般,她還能嚴詞拒絕不留余地??伤孟癫o此意,但言行舉止中卻總是似有若無地撥動著那根曖昧的弦,每當她想攤開來講,他卻都若無其事地避開話題。 本以為路過的人看到這副引人遐想的場景會自動避開,但鐘祈顯然不是她所以為的一般人。 “喲,孟兄?” 鐘祈在不遠處站定,悠然自得地扇著手中的折扇,好整以暇地問候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