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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弋立即同他拉遠距離,御劍而起。 他高站在空中,冷冷俯視凜蒼眾人,以真氣傳音:此仇,來日定當加倍奉還! 說罷,他不管凜蒼眾人臉色劇變,轉(zhuǎn)身化作道寒芒消失在夜空中。 旁觀全場的刑衍燭這才滿意地翹了翹嘴角,將身影隱匿在黑暗中遠去了。 第58章 復得光明 殷玄弋當然不會把當時的情景講得那么詳細, 只挑挑揀揀地說給柳清弦聽了, 就是少不得多說幾句刑衍燭的壞話。 在他說到自己被全宗門誤會時,他明顯感覺出身邊的人呼吸一窒, 殷玄弋頓了頓,有點不太愿意講下去,可看到柳清弦為自己擔心的模樣, 又忍不住彎彎眼睛。 對于他的師尊來說,這三年都只是一次短暫突兀的沉睡, 可對于他來說,是等待師尊醒來的時時刻刻和朝朝暮暮,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也是心心念念。 如今對方醒來,還因為他的一言一語而牽動心弦,便是殷玄弋心底最大的慰藉了。 他停下話頭,伸手去握住柳清弦的手:師尊要是心疼我, 那今后可再不能在我面前受傷了。 殷玄弋眼瞼下浮上一層水光, 雖然現(xiàn)在柳清弦看不見, 可他還是躲避似的垂下眼睛,只笑道:師尊總說,要玄弋好好保護自己, 可要是師尊不同樣做到這樣的事情, 那就太不公平了。 柳清弦暗自嘆息,他當然也想好好保護自己,可在這個生存環(huán)境如此惡劣的書中位面, 他的自保能力的確就只有那么點,在積分都消耗殆盡的情況下,他就只能生死由天。 他打起精神,不去想這么消極的事情,故作輕松道:不是還有你嘛,當初在血獄深淵那么危機的情況,你不也還是好好把我救下來了? 殷玄弋卻像是一怔:師尊說什么呢,明明是你救了我才對。 哎?柳清弦懵了,要不是殷玄弋保護他,他怎么可能會在深淵中幸存下來? 對了,他記得當時似乎聽到什么其他的聲音 這時系統(tǒng)突然大聲嚷嚷起來:你們是不是歪樓了?三年的事還沒講完呢! 柳清弦驀地回神,沖著殷玄弋嚴肅道:你不要岔開話題,趕緊給我說說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殷玄弋只好乖乖講下去:后來妖族要選舉新王,然后我去參加了那次武斗,就 柳清弦想到剛才的窘境,面無表情道:就成為了妖王。 殷玄弋忍笑:嗯。 可惡啊啊啊!當王了就好好給我說清楚啊?搞出那么大笑話,估計整個盜野草原都知道了!柳清弦生無可戀,只能朝著系統(tǒng)哭訴,商城里有沒有什么能倒流時空的東西? 系統(tǒng)鐵面無私:別想了,你一丁點積分都沒有。 柳清弦抹了把臉,無語凝噎。 殷玄弋見他郁悶至極的表情,也不敢把人惹過火了,溫聲勸道:師尊不用擔心,我可以讓他們都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閉口不談。 知道了知道了,當王了有特權是吧?! 柳清弦暗自翻了個白眼,尷尬得不想進行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既是如此,進攻凜蒼派又是怎么一回事? 殷玄弋連忙解釋:我自然知道刑衍燭這人不對勁,可口說無憑,也只能先忍下。幾位師叔倒是信我,可刑衍燭在門派中聲望極高,總不能單憑我一句話決定。 因此,我和刀師叔便約定好交換情報的時間,看似紛爭戰(zhàn)斗,其實是互通消息。 難怪阮嬰寧那么興高采烈地說,過幾日就能去看她師尊了。 柳清弦又有些擔心地問:可曾有傷亡? 殷玄弋沉穩(wěn)道:斬雷峰乃是門派中的戰(zhàn)斗先鋒,每次去都會先遇上他們,雙方都留足情面,都只是能迅速治愈的小傷罷了。 柳清弦這才松了口氣。 殷玄弋瞧了他一眼,又笑:說起來,這情面還是師尊給的。 柳清弦不解:怎么說是我給的? 殷玄弋眼中笑意更濃,語調(diào)帶著些若隱若無的戲謔:若不是師尊曾經(jīng),三番五次帶我去斬雷峰偷 這黑歷史都要被講出來,柳清弦汗毛倒豎,忙去捂住他的嘴,大聲辯駁:同宗門的事情!能叫偷嗎!我是去采集食材! 殷玄弋終于忍不住,側(cè)頭笑出聲來。 其后的事情便簡單了,雙方都暗自觀測神州動向,以防魔族進攻,殷玄弋更是在盜野草原帶領妖族統(tǒng)一了各個部落,整合成足以和魔族大軍一戰(zhàn)的龐大軍隊。 天下動蕩不斷,異變常生,在越來越近的不祥訊息中,雙方都做好了戰(zhàn)前準備。 妖族里的祭司為殷玄弋找到了鎮(zhèn)魔的藥材,因此他體內(nèi)的天魔又安分下來。總歸現(xiàn)在墮魔塔在刀笑我手中,不僅不會出差池,還能讓潛伏在暗處的敵人對他放松警惕。 知道墮魔塔安然無恙,柳清弦才算心頭大石落定,但還是囑咐道:還是盡早煉化天魔為好。 殷玄弋順從道:等到師尊眼睛痊愈,我便去取回墮魔塔。 柳清弦習慣黑暗許久,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還是個殘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道: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 殷玄弋語調(diào)更軟,徑直將柳清弦擁進懷里:玄弋定會盡快為師尊找齊藥材的,到時候,定要陪師尊看看這里的大好風光。 柳清弦本來都做好了要摸索度日的準備,結(jié)果殷玄弋口中承諾的盡快,就是真的快,才過三日,阮嬰寧就興高采烈地來找他了。 柳師叔!為您治療眼睛的藥材都找好啦! 柳清弦忙站起身迎上去:這么快? 結(jié)果這次岳云也在,還大逆不道地攔住了柳清弦想去拉阮嬰寧的動作。 柳清弦茫然道:你做什么? 岳云這才反應過來,嗖地收回手,支支吾吾:抱歉,師叔 反倒是阮嬰寧不在意地揮揮手,大咧咧道:師叔不用管他,他就是關心則亂,來,我把藥給你服下,連服三日就能好了! 看來這倆小情侶自從成親以后,岳云對自家媳婦看得挺緊?難不成,還生怕他占便宜不成?! 柳清弦一驚,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舉措逾矩了,但阮嬰寧這時已經(jīng)將藥端他嘴邊:師叔,直接張嘴,一口氣喝掉昂! 柳清弦下意識一個仰頭,差點沒直接吐出來。阮嬰寧手疾眼快地站起,捏住他的后頸,蠻橫一掰,硬是讓他給吞了下去。 柳清弦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阮嬰寧還得意洋洋地炫耀:嘿嘿,這可是我?guī)熥鸾涛业慕^學!我最擅長給別人喂藥了! 岳云小聲道;師叔,你就忍忍吧。 柳清弦捂著嘴,苦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端起茶壺就往嘴里灌水,想到要這樣度過三天,簡直心死如灰。 其后每天三次,阮嬰寧都會過來監(jiān)督他喝藥,總算撐到最后一天,在柳清弦被迫喝下藥后,阮嬰寧便伸手擋在了他眼前。 師叔先等等,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恢復啦。 柳清弦被折騰得整個人都在散發(fā)苦味,忍不住跟系統(tǒng)吐槽:為什么天天喝藥都不見絲毫效果,而是非要喝滿三天才能直接見效? 系統(tǒng)不假思索:哎呀,天道設定如此規(guī)則,沒辦法。 這句話卻讓柳清弦留了個心眼,奇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改口說是天道了?這種事情,不該是作者設定的問題么? 系統(tǒng)像是被問得語結(jié),最后勉強解釋道:你看這劇情像是作者寫出來的嗎?早就不知道被改成什么模樣了。 哦。柳清弦拖長聲音,意味深長道,也對。聽說一篇文中的智商上限,就是作者的智商上限。既然如此,殷玄弋現(xiàn)在這么聰明,顯然不是作者那個智障能寫出來的。 系統(tǒng)勃然大怒:你閉嘴好嗎! 但在吼完之后,系統(tǒng)又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柳清弦話里有話,他忍不住觀察了下自家宿主,問:宿主,你是不是 好啦!這時阮嬰寧一聲欣喜的歡呼打斷兩人對話,可以睜眼了! 柳清弦忙回過神,緩緩睜開眼睛。先是刺眼的天光讓他忍不住伸手遮擋,等到適應后,他總算看清楚了眼前的兩人。 岳云倒是沒變,還是一副溫和沉穩(wěn)的模樣,但當他視線轉(zhuǎn)到阮嬰寧身上,就差點直接打翻了桌上的藥碗。 你你你 好不容易和柳清弦連接視覺分享的系統(tǒng)也驚了,慘叫道:我的女兒!她還是個孩子! 阮嬰寧被他驚悚的表情逗笑,有些豐腴的臉頰上兩個酒窩深深:師叔也不必這么激動嘛。 只見她小腹微微隆起,儼然是已經(jīng)懷孕的模樣。 柳清弦抖著手指,指指阮嬰寧,又憤怒地指向岳云:你不是人! 岳云委屈道:師叔,我和嬰寧已經(jīng)成過親了。 現(xiàn)在成親也太早了!你們還小! 阮嬰寧現(xiàn)在看上去成熟不少,倒是比岳云還能做主,笑道:師叔說什么呢,我早已經(jīng)過了立命禮的年齡啦。 柳清弦這才反應過來,時間過去三年,阮嬰寧早已不是當初的叢嵐峰小師妹了。 可畢竟是自己親自照顧過的小輩,這還真習慣不了啊! 他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阮嬰寧嬌俏地堵回來:而且?guī)熓蹇刹荒軉握f我們,殷師兄也成親了呢。 什么?! 這小豹子膽肥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啦=w= 第59章 撞破秘密 哦, 是嗎?柳清弦語調(diào)毫無波瀾, 但皮笑rou不笑的表情顯然預示著大事不妙。 系統(tǒng)見狀,忙安撫他:柳哥, 算了算了,你先別急 可這時又聽阮嬰寧優(yōu)哉游哉道:是和師叔您呀。 柳清弦敢保證,阮嬰寧這大喘氣絕對是故意的。 他疑惑道:我什么時候和他成親了?我怎么不知道? 阮嬰寧和岳云互視一眼, 最后才笑著解釋:呼哲長老曾經(jīng)給師叔講過吧?靈識結(jié)契能將結(jié)契二人壽命共享,殷師兄當初為了救您, 正是用了靈識結(jié)契的方法。 她說完,還伸出手指示意柳清弦往下看。 柳清弦怔怔望去,就見自己的手腕上, 那道妖契圖騰已然變了模樣,細細的紋絡顯示成了殷玄弋獸紋的樣式。 他恍然,原來自己能夠幸存下來,不是什么走運得了主角待遇, 而是殷玄弋同他共享了生命。 這個認知讓柳清弦一時五味雜陳。 既然是共享壽命, 也就意味著, 今后一旦雙方有一人身死,另外一人就也會失去性命。殷玄弋如今是妖王,實力強大到鮮有人能敵, 且身后有無數(shù)跟隨他的妖族來保護他, 如此一來,柳清弦自己就成了殷玄弋唯一的軟肋。 要是他遭遇危險,那么殷玄弋同樣也會遭遇危險。 所以說, 要保證自己完好無缺,的確是必須完成的誓言了。柳清弦暗自嘆息。 系統(tǒng)想了想,提議道:既然如此,等我們回凜蒼派,再去找刑衍燭薅薅羊毛吧,用積分給你換取點自保機會。 柳清弦正有此打算,再加上不煉化天魔就覺得頭頂高懸著劍,總不安穩(wěn),因此當即決定盡快回凜蒼派。 可在他將這樣的想法告訴岳云和阮嬰寧后,兩人卻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對視一眼后面露猶豫。 師叔一定要這么著急回門派么? 柳清弦不高興地看著岳云:做什么,你現(xiàn)在不想回去?成親了都不回去看你師尊了? 岳云忙道:并非如此,只是柳師叔才傷勢恢復,總得多休息幾天。 我好得很,不用擔心。柳清弦說完,還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來向?qū)Ψ阶C明自己。 阮嬰寧抿嘴笑了起來:可是柳師叔都還沒看到盜野草原的風景,就這么回去了,下次來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柳清弦還在給他們表演一套廣播體cao,聽到阮嬰寧的話后,這才察覺出有點不對勁:我怎么覺得你們就是在存心想留我在這里? 這下阮嬰寧和岳云都暗笑著不搭話了。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做嗎?柳清弦坐下來,仔細問道,要說看風景,現(xiàn)在你們就能帶我去看啊,為什么非要留幾天? 岳云道:要說看風景,當然還是得殷師弟陪您去看。 柳清弦懷疑地看著他:為什么非得他陪不可。 岳云答不上來,笨拙地支支吾吾半天,還挨了阮嬰寧恨鐵不成鋼的一手肘。 哎呀,師叔別問啦,總歸現(xiàn)在沒什么事情,多呆兩天有什么關系嘛。阮嬰寧見糊弄不過去了,開始拉著他的手臂撒嬌。 但柳清弦如今想到另一件事,根本不吃這套:別這樣啊,你夫君還在這里呢。都這么大人了,不準撒嬌。 他又想起在三年前,復城的光景,嚴肅了神色嘆息:你們可曾知道復城一事? 岳云忙道:當初我和嬰寧離開,沒能幫上忙,實在慚愧。 柳清弦搖搖頭:就算你們那時留下,也為時已晚。我們因為在途中停留,回到復城時就已經(jīng)滿城灰燼了。因此,如今我怎敢繼續(xù)在外停留? 魔族威脅越來越重,天下動蕩,凜蒼派暗波涌動,實在不是悠閑游樂的好時機。我是一峰峰主,務必要回到門派中,和我的同門共存亡。 柳清弦這話說得凜然,便叫阮嬰寧和岳云再找不出理由阻攔。 最后阮嬰寧長舒一口氣,托腮看向他,軟道:師叔心系同門的心意,我們都明白,既然如此,您就只能和殷師兄商議下了。 柳清弦有點無語了,這兩人張口閉口就是殷玄弋,敢情他們這三年被殷玄弋的人格魅力征服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