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娓娓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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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名:吾妹娓娓 作者:伴君獨幽 文案 生于望族,長于鄉野; 上有冠蓋京華的兄長,才色雙絕的嫡姐; 下有頑劣受寵的親弟,玲瓏可愛的庶妹; 在中間的沈謠顯得可有可無。 直到大廈將傾, 曾經冷漠的父母:沈府不能沒有你! 曾經倨傲的嫡姐:meimei,救救我! 身后的一眾兄弟姐妹:求大腿!求庇佑! 抱大腿的人太多,沈謠一臉懵。 這時,曾經高高在上的兄長拄著手杖顫顫巍巍伸出手:求大腿! 沈謠嬌小的身板顫了顫:腿部掛件已滿,帶不了了…… 第1章 沈家兄妹 今年的春分比往年來得都要遲些,二月初還下了場雪,紛紛揚揚下了兩日。 煙雪菲菲,藹藹浮浮。直至薄暮時分,雪霽天晴。 沈謠推開窗,入目天地皆白,林挺瓊樹,池館如畫。鼻尖嗅到蕙蘭花散花散發的陣陣幽香,不由輕輕呼出一口熱氣。 窗臺上積了厚厚一層雪,沈謠伸出蔥白的手指在雪上緩緩劃拉著,身后的奶娘不由驚呼:“姑娘這大冷的天,若是染了風寒怎得了!” 秋娘將沈謠拉到近前,將一只銀制手爐塞入她的手中,急道:“姑娘您身子弱,萬不可任性。” 沈謠瞧見秋娘眼角眉梢的心疼,不由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秋娘看著沈謠乖巧模樣,不忍責備,只是一想到姑娘羸弱的身子便心中泛酸,正愁苦間,就見大丫鬟青竹挑起簾子走了進來,她看了看自家姑娘遲疑地開口道:“姑娘,奴婢剛剛瞧見安姨娘哭鬧著去了夫人的院子。” 沈謠似乎是沒聽到,依舊望著窗外出神。 “姑娘?”秋娘知她定是聽到了,小心勸道:“左右無事,姑娘不如去瞧瞧?” 她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姑娘有何反應,便有些心急,正欲再勸卻聽沈謠唔了聲道:“那就走吧。” 說罷便帶著丫鬟去了桃安居。 還在院子里,便聽到里頭亂糟糟的吵嚷聲,其間還夾雜著母親周氏的一聲尖叫。沈謠不由加快了腳步,一進門便瞧見被一眾丫鬟仆婦圍在中間的兩人,安姨娘此刻披頭散發,雙手緊緊掐著周氏的脖子,周氏形容凄慘,衣衫凌亂,一張姣好的臉已漲得通紅,一旁的婆子們用力掰扯著安姨娘的手指。 而此刻的安姨娘猶如厲鬼附身,力氣竟是出奇的大。 身后的秋娘一聲驚呼,險些嚇暈過去,不等她反應,自家姑娘竟是快走幾步奔至安姨娘身側,掩在袖間的手指飛快掠過安姨娘的后脖頸。 掰扯著安姨娘手指的二娘沈慧忽覺手下驟然一松,拉扯的力道之下連帶著安姨娘向后跌去,這一跌恰好撞在了六姑娘身上,將她撞得一個趔趄,后腰重重撞在了桌角,頓時疼的沈謠額上冒出一層細汗。 魏國公沈翕及長子沈翀來時恰好撞見這一幕,沈翕震怒,令眾人退下,喚來府醫為周氏診治。 安姨娘跪在魏國公腳邊,低聲哭泣,本就艷麗的面容在淚水的沖洗下愈發楚楚可憐,尤其是一頭披散的青絲,素衣烏發,清艷嫵媚至極。 “妾知錯,妾不是有意的,不過是心疼肚中未出世的孩兒,并非有意謀害夫人……”清醒過來的安姨娘尋思過后,迅速為自己找出了一條合理的解釋。 沈翕原本面色不善,瞅著安姨娘的眼神在安姨娘斷斷續續的哭訴中竟生出了幾分不忍。 “父親,您莫要聽她胡說,她分明就是有意的,她想殺了母親!”在里間守著周氏的二姑娘沈慧突然沖了出來,急急道。 “不是的,不是的。”安姨娘淚如雨下,墜在耳間的明月珰似之搖晃,端的是我見猶憐,她軟聲抽泣道:“日間,妾吃了一碗藥,只覺心中郁氣難結,燥熱不止,身旁不知是誰說了句‘若不是夫人故意拿言語刺激您,您也不會摔跤動了胎氣。’妾便覺整個人炸了一般,就沖了過來。現在想來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老爺,您要相親妾身啊……” 沈翕聞言蹙了蹙眉,讓身旁的親信去查證此事,又對屋子里的朱嬤嬤道:“母親那里我自會去說,你且將安姨娘關押在梨香院,她院子里的丫鬟仆婦也一并看管起來。” 聞言,沈慧鳳眸圓瞪:“父親,您怎能如此偏心!” 沈翕淡淡掃了一眼沈慧,后者便不敢多言,只憤憤地低下頭。 說話間,周氏也醒了過來,身子倒是無恙,只是受了驚險,脖子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印記,沈翕安慰了幾句便離去了。 周氏記得昏死前,二閨女一直奮力救自己,怕她受了傷,不由心疼地將她上上下下檢查一番,確認無礙才算放了心。 長子沈翀寬慰了母親之后便也離去了,臨行前卻回頭定定看了一眼,守在床邊默默無言的沈謠。 察覺到他的目光,沈謠抬起頭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仿若深淵,看得沈翀心中一動。 沈翀朝她點了點頭,本要離開的腳步一轉,道:“方才我見meimei拉扯安姨娘時被撞倒了,你身子素來弱,不如讓府醫一并瞧瞧。” 由此,周氏及二姑娘方才記起身邊的沈謠,周氏拉起沈謠的手問道:“你可是傷到了?” 沈謠輕輕搖了搖頭,“無礙,母親放心。” 明明是如此客套的話,周氏竟也當了真,似是真的放了心。 二姑娘沈慧自然不是忘了沈謠的存在,不過是她們都習以為常,國公府誰人不知六姑娘沈謠身子羸弱,一向沉默寡言,不喜熱鬧。 沈翀又瞧了一眼沈謠,見小姑娘依舊低垂著頭,似無知無覺一般。若不是那人生的雪膚花貌,怕是讓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 她真的太過安靜了。 沈翀并非周氏親子,周氏乃繼室,她嫁過來的時候沈翀已經四歲了,且一直養在老夫人身邊,是以與她這繼母并不熱絡。 說了兩句,沈翀便離開了。 他離開不久,沈謠也帶著丫鬟離開了。 走到院門口恰好碰到了前來問安的徐姨娘,徐姨娘心知沈謠不愛說話便也只是見了禮。 沈謠在路過她身側時,抬眸瞧了一眼她身側穿青色比甲的嬤嬤。 黑漆漆的眸子只是輕輕一轉,便又看向別處,而那被她掃了一眼的嬤嬤卻是心中一突,似是被人從里到外看了個透。 秋娘看著自家姑娘消瘦的背影,心中悲憤不已,明明是同一個娘生的,竟然偏心至此。 正說著話,沈謠忽覺耳后勁風襲來,下意識地偏過身子,一顆金色的珠子擦過她受傷的腰側,撞在身旁的木槿花樹上,而后墜落在地,青竹忙撿起來遞給沈謠。 “一個金珠子。”沈謠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忽然就看到樹后一道兒矮小的身影。 “出來!”沈謠的聲音冷了幾分。 樹后矮小的影子忽地竄出來,舉著一把金色的彈弓恍若無人地對著沈謠的面門,孩子瞇著一只眼,拉滿皮筋,面上全是挑釁。 青竹忙擋在沈謠前頭,勸道:“小少爺!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萬一傷著了姑娘便是夫人也會傷心難過的。” “多嘴多舌的丫頭!再說連你一起打!況且我娘才不會為這個掃把星傷心難過的。”說著他手陡然松開,彈丸打了過去,卻被青竹輕輕松松抓在手里。 沈諺很是氣惱,指揮身后的家奴道:“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 家奴們狗仗人勢自然不敢忤逆小少爺的意,三五人伸手便來抓青竹,好在青竹有些武藝在身,一時半會倒也抓不住。 沈諺自然也不會閑著,從腰間的荷包里摸出金珠,抱在皮兜里,用力拉起皮筋對著沈謠等人一陣亂打。 眾人都沒料到這頑劣的孩童竟然百發百中,被打中的下人哪個不是痛哭流涕,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沈謠被秋娘幾個護著,雖沒挨打,但也不打算忍著,她隨手撿起幾枚石子試了準頭便要扔出去。 “誰?誰敢暗算本少爺!?”沈諺捂著手上的手背不住地哀嚎。 沈謠看了看手中的石子,她還沒有扔出去,是誰丟的? “是我!”來人語聲溫和中透著一股疏離,穿白色交領儒衣的年少公子,面容俊秀,著錦帶束發,身形修長,韶潤如玉,只這么站著,便自有一股孤雪瘦霜之態。 當真是稟如青竹,華似芝蘭。 沈翀行至孩童近前,只攤開一只手,那滿是傲氣,驕縱得不可一世的孩童便乖乖地交出手中的彈弓。 “還有呢?”不輕不重地一句話卻將小霸王嚇得后退了一步。 沈諺咬了咬嘴唇,一把扯過腰間的荷包放入沈翀手中,他有些不甘心,視線盯著荷包上的錦繡云紋扁著嘴哭道:“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我娘去!” 他跑了幾步發覺自己仍在原地,后衣領子卻在沈翀的手上,更是氣得瞪圓了眼睛。 “去我書房等我。”沈翀回視孩童,將他的憤怒收入眼中,面上卻掛著溫和的笑意。 沈諺卻有些害怕地垂下了頭,囁嚅半晌道:“是。” 聽到滿意的答復,沈翀這才松開自己的手,孩子像是離弦的箭非一般逃了出去。 “你沒事吧?”沈翀看向她,目光中難掩憐惜。 “我無礙,多謝兄長施以援手。”沈謠福了福身,便領著秋娘等人施施然離去。 沈翀似乎怔了下,心中不由嘆道:六妹果然是冰雪做成的人兒,從外冷到里。 晃了晃手中的荷包,瞅見里面滿滿的金珠子,沈翀的眉頭越蹙越深,再是豪富之家也沒有拿金珠子做彈丸這般奢靡,實在是不像話! 回到自個兒院子,沈謠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秋娘一把將人撈住。觸上她碎芒瀅瀅的純凈眸子,眼角便滑下淚來,“唉,姑娘何必委屈自己?” 沈謠垂下了眼:“說了不過是徒惹事端,我沒事的。” 秋娘解開沈謠的衣衫,見其后腰已青紫了一片,不由又是一陣心疼。 第2章 小瞎子 “奶娘放心便是,我自幼跟著師傅治病,久病成醫,自己身子什么情況自個兒心里有數,不過是皮外傷,抹些膏藥,躺幾日便好了。” 說話間,丫鬟青書進來稟報,說是大少爺身旁的小廝送來了一瓶藥膏。 沈謠接過丫鬟遞來的小瓷罐,打開蓋子,輕輕嗅了嗅,便遞給秋娘道:“用這個。” 她知道這藥膏,乃是宮中御賜之物,國公府里幾個正經的主子那里都有,但卻只有沈翀送了來。 也不知她今天對安姨娘施針時,他瞧見沒有。 “要說咱們府上世子爺真真是謫仙一般人物,十五歲中解元,十六歲中會元,同年又中了榜眼,奴婢們聽說當年若不是殿試主試官李大人誤將世子的文章當作自己弟子所作,為了避嫌,便將首卷的文章改列為第二,這才使得世子錯失狀元,否則便是三元及第。”青禾性子活潑,與府上的下人混得也熟,消息最是靈通,更何況魏國公府世子在整個京城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府上府外打探他消息的人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