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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降維 第27節

    第36章 幽都夜行(十五)

    輕薄的雪白布料邊緣帶著一圈荷葉邊似的褶皺紋路, 皮筋束在手腕上方兩寸多,隱沒在衣服袖子下,完全遮住了所有可能露出的皮膚。

    蘭因的手指輕輕探入皮筋與皮膚緊密的縫隙間, 屬于人體的觸感順著指尖反饋信息到他的大腦, 視線還沒有觸及布料下的軀體,蘭因的心已經先一步沉了下去。

    入殮師手上功夫最是緊要,每個入殮師都視雙手為珍寶, 用各種方法養護雙手, 蘭因亦不能免俗,而他絕佳的天分也有一大半源于這雙天賜般的手, 除了骨骼修長手型完美外, 他雙手的觸感十分敏銳, 敏銳到能閉目撫摸出綢緞上漏織的一根絲線。

    而手指反饋給他的觸感讓蘭因這樣情緒遲鈍的人都不由得勃然變色。

    手下的皮膚表面凹凸不平, 粗糲地磨過柔軟的指腹, 將猙獰可怖的疤痕形狀一一羅列出來,蘭因有那么一瞬間忽然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但他的本能比思想更快一步,輕飄飄的雪白手套已經被他脫下來,落在了床上。

    蘭因烏黑的瞳孔驟然緊縮。

    那是一雙堪稱恐怖的手, 大半的血rou都突兀消失了, 指骨上干巴巴地攀附著一層枯柴似的薄薄筋rou,層層疊疊的猙獰傷疤順著手背攀附上手腕, 像是貪婪的惡獸一路吞吃著豐盈飽滿的皮rou,所過之處都是刀削斧鑿的刻痕,這簡直不能算作一雙手了, 而是赤裸顯出原形的骨骼。

    蘭因呆呆地看著它, 他的手還托在下面, 與他漂亮修長的手相比,洛林的手就更顯得恐怖了,好像一尊玉雕托舉住了腐敗的枯枝,任何人見到這種對比都會忍不住皺眉,感嘆這美丑的極端。

    入殮師大概是見過各種傷痕最多的人之一,蘭因甚至不用仔細觀察,就能憑借本能看出這些猙獰傷勢的來由,是利器刀刃的痕跡,那把刀甚至還鈍了刃口,要用力地剜割才能切下皮rou,一刀一刀、一刀一刀……

    要很用力才能……

    到底是誰?!

    他怎么能、怎么敢……

    “是誰?”蘭因的聲音輕若耳語。

    洛林安靜地歪著頭注視他,目光平靜,不帶絲毫窘迫怨憤,云淡風輕道:“我的病人——”

    他頓了頓,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忽然又笑起來:“不過我治好他們了?!?/br>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臉有短暫的一瞬間扭曲,某種癲狂猙獰的病態喜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連帶那雙蒼藍色的眼瞳都變得沉郁陰戾,陰影里雪白的皮膚與暗紅的唇色照出觸目驚心的對比,渾然如生在爛泥地里的腐生花朵,帶著極致的死之艷美。

    蘭因垂著頭,還呆呆地捧著洛林的手,直到對方撿起掉在被子上的手套,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蘭因才驟然回神,想也沒想一把抓住了那雙畸形的手。

    手套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碰掉了,蒼藍色的眼睛驚訝地抬起望過來,用眼神無聲地表達詢問。

    蘭因腦子里都是糨糊,壓著急促的呼吸想了好一會兒,才驀地問道:“他們……他們還活著嗎?有沒有名字?住址在哪里?”

    洛林定定瞅了他半晌:“你是要替我去殺人嗎?”

    不等蘭因回答,他極快地自己接了話,仿佛是拒絕去聽他的回應:“就算你想也沒這個機會了,我已經把他們治好了,他們都非常、非常的健康?!?/br>
    這回答有些答非所問,細究起來還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蘭因將那雙嶙峋可怖的手握在手心,一時間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傻乎乎地愣了半晌,在神魂顛倒中遵循著本能低下了頭。

    ——一個輕飄如蝴蝶翅膀扇動的親吻,落在了皮rou虬結筋骨扭曲的丑陋掌心。

    洛林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他直勾勾地盯著蘭因的頭頂瞧,活像是見到了什么奇特且難以理解的神奇珍稀生物。

    “你這是什么意思?”

    洛林冷淡地問。

    “是在向我展示同情嗎?大可不必,我不是那種要人憐憫的家伙,那些蠢貨的下場更慘,說不定你見到他們之后還會覺得我心狠手辣呢。”

    蘭因對他帶刺的話接受良好,自顧自地撿起掉落的手套為他小心翼翼戴上,撫平布料上的褶皺,將它拉到手腕上,隱藏在袖子下。

    等兩只手套都戴好了,蘭因握著洛林消瘦的手腕,忽然低著頭笑了起來。

    這笑聲很古怪,像是從氣管胸腔里擠出來的,浸透了純粹的快樂,斷斷續續,帶著點瘋瘋癲癲的味道,尤其是室內光線昏暗,配上這笑聲,簡直與恐怖片里病態殺人狂出場前奏沒有任何區別。

    喬晝瞇起眼睛,暗暗咋舌。

    壞了,他碰上的這個社恐乖寶寶,好像也不是像表面一樣乖巧好騙???

    蘭因抬起一張笑得過分夸張的臉,這個表情放在他臉上十分的違和異常,看著就令人脊背發涼。

    他爬到床上,跪在喬晝面前,一雙烏黑的瞳孔亮晶晶的,盛滿了細碎透明的光,雙手輕輕捧住喬晝的臉頰,試探性地湊上去,像一只無辜的貓般親昵地與自己的主人挨挨蹭蹭。

    “洛林、洛林,我好高興啊……”他吃吃地笑著,笑音含糊地混在喉嚨里,“你是怎么報復他們的?你殺了他們嗎?你有沒有把他們切碎?洛林、洛林……我好高興啊……”

    蘭因興奮的語無倫次,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那種高嶺之花的清冷氣質被更為無序的非人感蓋過,他現在和一個沉溺夢幻的病態神經病沒什么區別:“我好高興啊……”

    他睜大了眼睛,潮濕的眼眶里落下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去:“我以為你是一塵不染的神仙,我裝得好辛苦……你喜歡那樣的是不是?心地純善不諳世事——洛林、洛林……”

    他翻來覆去只會一遍遍喊這個名字,嗓音都打著顫。

    喬晝面無表情,在心里狠狠拉響了警報。

    這一波、這一波……居然是對演?!

    蘭因的演技真的絕了,他完完全全沒有看出任何破綻,而他絕不相信是自己眼力不行,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蘭因這個狗東西真的太能演了,而且他表現出來的東西的確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摻假的。

    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虛虛實實。

    所以這么看來,蘭因其實是個沉默寡言不善交際的……隱性變態?

    “我好害怕你討厭我,所以我都不敢對你說很多話……洛林,其實你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我的,是不是?”

    蘭因狹長的鳳眼睜得大大的,眼尾泛著病態的紅,也虧得他長得好看,就算擺出這樣的神態,也有著旁人拍馬不能及的清麗風情。

    他總是會被死亡和血腥吸引,在看見那些死狀各異的尸體時,他心里一點惋惜和同情都沒有,只有細微的喜悅,他渴望貼近死亡,渴望觸碰冰冷的尸體和青白的臉孔。

    父親教導他人倫無常,教導他敬畏生死,教導他善惡分寸,他卻總是不能理解其中含義,生和死有什么好敬畏的?死又不是什么壞事,人活著脫離不了殺和被殺,要活下去就要剝奪其他東西的性命,怎么不見人為牛羊鳴不平呢。

    但他慢慢知道了自己這樣是不正常的,他不知善惡、不分生死、不解情愛,父親臨死前用恐懼的眼神盯著他,不能接受自己苦心教育了十多年的兒子竟然是這樣一個沒有人心的怪物。

    怪物……怪物,他是個怪物。

    可是他不想要洛林害怕他。

    于是怪物精心地偽裝自己,用靦腆的笑容掩飾病態的眼神,用惜字如金沉默寡言遮蓋不當言語,只要他做得少就錯得少,就能讓洛林待在他身邊久一點、更久一點。

    直到他發現原來他所面對的人也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一塵不染。

    洛林也殺過人,也放縱過心里的惡念橫行,如果是這樣,那他還擔心什么呢?

    他們都是不容于世俗倫常的怪物啦!

    喬晝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翻船的苦澀。

    乖巧好騙的小可愛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瘋批,明明距離通關取得道具只有一步之遙,游戲策劃咵喳一下開了隱藏支線,還是個黑暗向的隱藏支線,喬晝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暢。

    他后悔了。

    他就不該好聲好氣搞什么我先說你后說,他應該直接把蘭因支出去然后去他家翻箱倒柜,難得一次按規矩來就被迫翻船,他到哪里說理去?

    所以現在是要怎么辦呢?干掉蘭因再去自食其力找線索?還是……

    喬晝與蘭因對視了片刻,一雙天然含情脈脈的矢車菊藍色眼瞳溫柔無比,他神情不變,抬手按在蘭因的頭上,指尖插入那頭烏黑順滑的頭發,與蘭因對視而笑:“我怎么會討厭你呢?畢竟你這么喜歡我。”

    ——當然是對著演下去,游戲的刺激之處不就在于這種命懸一線的快樂?

    蘭因微微扣住洛林摩挲自己頭發的手,側過臉輕輕地蹭了蹭那只手的手心,嗓音含笑:“是啊是啊,我真的很喜歡你?!?/br>
    喬晝從善如流地停下手,沒有再試圖往他的后頸摸,那里是人體的要害,顯然兩人都揭掉一層假面后蘭因也不再裝傻了。

    但是沒關系,這樣面對面的攻伐才更有趣不是嗎,明知道前面是陷阱,還是克制不住地踏進去,如果蘭因選擇了用喜歡作為突破口束縛喬晝,那他還真是選錯了戰場。

    怪物非要學人披上溫情的皮囊,那就只能等著被生吞活剝吧。

    兩個外形俊美的青年坐在床上對視,眼里都是不露破綻的綿綿情意。

    第37章 幽都夜行(十六)

    走了幾條巷子后, 周見青把手里的條幅抻在腿上,大大咧咧地靠著墻坐了下來。

    跟他一起走街串巷的年輕人也蹲了下來,湊過去問:“隊長, 今天下午應該能掃完這一片, 可是才找到六個人……”

    他們倆人都留著寸頭,身板挺拔,神情機敏, 有種久經訓練的凝練氣質, 眼中神光熠熠,就算穿著一身破舊發白的布衣, 也掩蓋不了那種精明強干。

    “能找多少是多少, 把人歸攏到一塊兒守著, 總比他們手無寸鐵在外頭要好?!?/br>
    周見青無意識地用手指捏著膝蓋上的條幅, 皺起眉頭, 表情凝重。

    在進來之前,他是真的沒想到會見到這種奇特場面。

    魔都被個黑洞吞了一半,這件事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沖上了各大新聞頭條,社交媒體上反復刷屏有關魔都黑洞的一切,整個國家通訊網絡能到達的地方一片嘩然。

    ——城市與建筑都消失了, 連帶消失的還有五百二十萬無辜市民。

    五百二十萬條性命壓在肩上, 上面第一時間下令,想盡辦法不計代價解救被困民眾, 軍方圍著黑洞打造出了一條禁戒線,研究員們絞盡腦汁試圖搞明白黑洞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得到的結果和之前一樣:無論什么電子儀器都無法返回任何信息。

    周見青的隊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傳喚的。

    “見青啊, 你是我手下最得意的兵, 這一趟, 你敢不敢帶人走?”他的直屬長官眼睛下掛著兩團青黑,身上的軍裝有些皺巴巴的,還帶著長時間開會留下的濃烈煙味。

    周見青沒有猶豫,后跟一并,原地敬禮:“接受命令!”

    老長官用力揉了一把臉,還是決定把情況給這個得意門生說清楚:“上一回東省第三醫院那事也是你第一個帶人進去的,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這回情況極度危險,里頭是個什么狀況誰也不知道,東省醫院那個,你也聽過幸存者報告,這次魔都掉進去的人有五百多萬,但凡出一點紕漏,你們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周見青面無表情,站得比青松還直,中氣十足地回:“我不怕!我的隊員們也不怕!”

    老長官用力點了點他:“誰說你怕了?!我的意思是要你小心點!學會隨機應變!隨機應變聽得懂不?”

    周見青瞅了他一眼,眼神里寫滿了“我還用你教”的桀驁自信。

    這個眼神把老長官氣的個倒仰,心里的擔憂惆悵迅速被吹得一干二凈,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個骨子里帶刺兒的臭小子呼出二里地去。

    周見青手下的尖刀小隊是華夏軍方最為得意的一支特種部隊,能被吸納的成員都是軍隊里一頂一的優秀人才,每一個都是身懷絕技全面發展的軍事高手,隨便拎一個出來放到普通軍區都是長官們爭著搶著要的大寶貝。

    但同樣的,國家在他們身上投了數不盡的錢、給他們最好的訓練條件和裝備,也意味著他們要承擔最嚴酷的任務、冒最大的風險。

    別人不能完成的任務他們要頂上去,別人可以斟酌風險選擇拒絕,他們不能——他們是這個國家的尖刀,也是盾牌,只能前進,不能后退。

    魔都一事涉及五百多萬人民,在沒有任何情報的狀況下,貿然將大部隊壓上去是很不明智的選擇,選擇尖刀小隊前去探路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不管里面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需要有人告訴淪陷的人民,國家還沒有放棄他們,請堅持下去,等待救援。

    踐行儀式極為倉促,肩上扛著星星杠杠的將軍們對著這些即將奔赴未知的軍人們齊齊敬禮,沒有什么多余的勉勵和笑容,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們或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直到他們站在黑洞前面,也沒有一個人說要退出。

    “我最后說一次哈,想要退出的趕緊說,怕死不丟臉,車還停在后頭,回去還來得及趕午飯。”

    周見青換下了軍裝,這次行動不是為了震懾,而是為了救援及獲取情報,軍裝固然醒目,卻很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面前一溜四排共二十人像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樣,個頂個站的筆直,神情堅毅一言不發,對于他的問話置若罔聞。

    “行,都是好樣的,按照之前的任務布置,尖刀小隊,行動!”

    周見青第一個抬腿躍進了黑洞,他身后的二十人一個接著一個,毫不猶豫緊隨其后,只是短短數秒,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