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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40節(jié)

    半魔和魔修,也勉強算得上同門,專業(yè)內(nèi)容有交叉。伶舟果然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桑洱懇切地看著他:“主人,這顆蛋曾經(jīng)救過我,我不可以扔了它。我絕對不會給主人惹事的。如果它以后對主人不利,我會第一時間送它走。”

    伶舟皺了皺眉,輕哼一聲:“隨你吧。”

    得了首肯,桑洱高興地說:“謝謝主人。”

    事不宜遲,桑洱把黑蛋抱回了自己的偏殿。記得系統(tǒng)說過,錦繡核桃里的人要感覺到外部的環(huán)境安全穩(wěn)定、沒有戾氣了,才會爬出來。強行撬開是不可取的。

    想了想,桑洱找了一個藤織籮筐,又吭哧吭哧地拖了幾件衣服來,疊成軟墊,做成了一個簡易寵物窩,將黑蛋塞了進去,放在了陰涼安靜的地方,讓它自己待著。

    算算時間,大約三年后,宓銀就已經(jīng)是少女模樣了,還在聚寶魔鼎的酒肆里和裴渡聊天。所以,蛋里的宓銀年紀應該不會很小了吧?

    想著想著,桑洱又覺得有點不對。

    如果不按客觀時間順序,而按照她的觀感順序,她第一次遇到宓銀,大約是在距今九年后,她作為昭陽宗弟子,和謝持風首次進入九冥魔境的那一次。

    那會兒,被冥陰騰扎傷、趴在荊棘旁的宓銀,也是少女的模樣。

    總不至于六年過去了,宓銀的樣子沒有一點變化吧?

    桑洱:“……”

    魔修的年紀真是一個謎。

    算了,不猜了,等宓銀出殼就知道了。

    “宓銀,這里已經(jīng)安全了,你就好好待著吧。”桑洱摸了摸蛋殼,就起身走了,沒留意到,在她轉(zhuǎn)身后,窩里的蛋輕微地抖了抖。

    伶舟得了那條半龍騰蛇的龍筋,回來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了寢殿。

    桑洱沒有問他把龍筋用來做什么了。但她猜測,不管是用何種方式,這東西都應該已經(jīng)進了伶舟的腹中。

    經(jīng)過九冥魔境一役后,伶舟似乎對她增加了幾分信任。現(xiàn)在,桑洱可以在他睡覺時進他的寢殿,給他收拾東西、蓋蓋被子了。

    安頓好宓銀后,桑洱就屁顛顛地回到了他身邊。這是舔狗的基本守則之一——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喜歡守著心上人,呼吸和他更近的空氣。

    斜陽落入昏暗的殿中。伶舟躺在貴妃椅上,一腿舒展,一腿支著,沒什么精神的模樣。

    一般來說,只要桑洱不做聲,別打擾到他,伶舟是懶得管她在做什么的。桑洱趴在旁邊,悄悄瞥了他幾眼,忍不住問:“主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沒有。”

    話是這樣說,桑洱卻觀察到,他一直輕輕蜷著身體,右手搭在心口往下一些的位置。她試探著伸出了手。

    手還沒碰到他的胸口,就被捏住了,伶舟睜眼,睨向她:“怎么?”

    大手扼住小手,肌膚相貼,桑洱才發(fā)現(xiàn),伶舟的手居然冷得和冰塊一樣,絕對有問題。

    桑洱沒有移開目光,相反,身子還探前數(shù)分,憂心道:“主人,你是不是心臟下面不舒服呀?你的手這么冷,還按著胸口,不會越來越難受嗎?我手熱,我給你揉一揉、暖一暖心臟吧。”

    伶舟看了她一會兒,才慢慢松了手,閉了眼,也沒說要還是不要。

    桑洱就當他同意了。

    桑洱朝上坐了坐,在手心聚攏起一團暖意,也不敢亂動,就是隔著衣裳,老實地暖著他的心下。

    因為之前在九冥魔境發(fā)現(xiàn)了伶舟的心跳不正常,桑洱這次暗自留了個心眼,又數(shù)了一次。

    ……速度沒有變化,依舊很慢。

    那條妖龍所說的“天生殘缺”,會不會就是在說伶舟的心跳異于常人的問題?

    可是,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毛病?

    明明力量這么強,誰能把他的心臟變成這樣?

    伶舟去拿那妖龍的龍筋,是不是因為普通的草藥靈丹都沒有效果,他只能用魔物的東西對此進行彌補,好讓心臟正常運行?

    草藥……忽然,桑洱想起了什么:“對了,主人,能不能把中庭旁邊那片空著的泥地借給我用用?我想種一點草藥。”

    第86章

    桑洱提完要求,就巴巴地眼瞅著伶舟,看他會有什么反應。

    聽了她的話,伶舟睜了眼,語氣莫名:“草藥?”

    “嗯!”桑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主人,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一族妖怪是雜食的,體內(nèi)易有濁氣,除了吃rou,也要時常吃點花。這草藥的葉子還可以用來做安神香,主人也用得上的。當然,更重要的是,那花可以提高我的妖力。以后,如果主人再帶我去打壞妖怪,我就更能幫得上忙了。至少不會那么弱,可以把結(jié)界撐得更久一點。”

    隱隱作痛的胸口,被她的小手溫暖著,非常愜意,伶舟僵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舒展開來。

    最初聽她說什么安神香,伶舟還一臉的興味索然,懶洋洋地哼了聲。聽到最后一句,或許是想起了九冥魔境里的事,他終于有了反應,掀起了眼皮,嗤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很沒用?”

    桑洱有點兒郁悶:“和主人比,我確實很弱。但對上其它妖怪,我不一定會輸。”

    “也是,算算次數(shù),你已經(jīng)兩次從蛇口逃生了。聽說蛇都喜歡吃耗子,還真有幾分道理。”伶舟眼睛彎了起來,笑了幾聲,才停下:“對了,你現(xiàn)在使不使得出高階法術(shù)?”

    桑洱搖頭:“我剛才試過了,用不出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創(chuàng)造奇跡活下來了。伶舟一定很想探究背后的原因。但是,坦白就意味著要把系統(tǒng)的存在告訴他,桑洱只能裝傻。

    也不知道這個借口還能用多少次。

    “還是使不出來?”伶舟若有所思,命令道:“你的妖丹如果有任何異動,都不許瞞我。”

    “知道了。”

    .

    最后,桑洱成功得到了在伶舟的宮殿里搞農(nóng)家樂的準許。

    不過,她覺得,伶舟估計本來就不太在意這個。他的宮殿雖然又大又漂亮,內(nèi)部卻疏于打理,雜亂無章,應該也不會在意花園一角多出一塊小菜地。況且,那片泥地上,長滿了凌亂茂密的荊棘,被桑洱征用之前就丑兮兮的了,種點花草,反而還更美呢。

    翌日,桑洱一大早就出了門。

    深山野林多精怪獸類。但桑洱如今的妖力和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獨自進入深山也沒事。只要天黑前出來,還是很安全的。

    桑洱要找的草藥名喚碧殊草,長在妖魔瘴氣濃郁的山中溝壑里。

    伶舟住的這座山,簡直就是碧殊草絕佳的生長地。在剛冒芽時,碧殊草和尋常的青草苗是一樣的。開花之后,整株植物就會褪色為銀白,仿佛打了一層霜雪,開出深粉的花,三日即會凋謝。

    桑洱這族妖怪有特殊的味覺,吃碧殊草的花會覺得甜甜的。這東西還可以滌凈他們體內(nèi)的濁氣,讓妖力吸收得更好。隨后,他們還會物盡其用,將葉和梗做成安神香,埋在巢xue附近,掩飾氣味,以免被天敵找到。

    對其他妖怪而言,碧殊草卻沒有滌凈濁氣的作用,嘗起來還很苦。

    人類倒是可以用碧殊草解毒、煉丹。不過,因為碧殊草開花前的樣子平平無奇,人類沒有妖怪那得天獨厚的嗅覺,是很難在一堆雜草里辨別出它來的。而且,碧殊草生長的地方太狹小了,說難聽點,就是只有老鼠才鉆得進去,人類無法采摘。

    所以,這種草藥,就變相地被桑洱這族小妖怪獨享了。

    桑洱化成原形,在山溝溝里鉆來鉆去。一天下來,就挖到了十株碧殊草,揣在懷里,帶回宮殿。那片泥地上的荊棘早已被她清理了。種好后,桑洱還用木頭做了一個簡單的籬笆,圍起了這塊地。

    將小鏟子抖了抖,放到墻邊。桑洱錘了幾下后腰,站起身來。

    在對伶舟表忠心的時候,她的話說得很動聽,說自己種碧殊草,只是為了更好地幫助伶舟。但實際上,桑洱主要還是在為自己打算,想盡快提升妖力而已。

    佛不渡人人自渡。妖力豐足才能活得長久。

    之后,還可以做點安神香,帶到山下賣錢,換點仙器和靈石回來。

    .

    轉(zhuǎn)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桑洱一邊熟練地當舔狗,一邊照顧自己的小菜園。這十幾株移植來的碧殊草,終于稍微適應了新地方,恢復了一點兒生機。可總體看上去,還是蔫了吧唧的。

    這天夜晚,桑洱循例去看菜地的情況。其中一株碧殊草竟在一夜間變成了銀色,長出深粉的花。桑洱愣了一下,高興地猛地蹦了起來:“開了!”

    太好了!

    哪怕只有一朵,也是巨大的鼓舞。

    桑洱蹲下來,折起袖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摘了下來。

    月色下,花瓣有絨絨的質(zhì)感,凝著露珠。桑洱陶醉地嗅了嗅氣味,忍不住咽了下唾沫。很饞,又不舍得一口吃下去。

    作為人類的時候,桑洱自然不喜歡吃花。奈何,現(xiàn)在成了妖怪,很難不受身體本能的影響。

    就在這時,桑洱背后那安靜的夜色里,傳來了一道聲音:“你在做什么?”

    桑洱一驚,轉(zhuǎn)過頭:“主人,你也醒啦?”

    伶舟沒答這個廢話問題,目光落在桑洱指尖上的花處:“那是什么?”

    “我種的碧殊草開花了,這就是它的花。”

    伶舟沒見過這東西,理所當然就伸手,想拿過來。沒想到,桑洱竟下意識地將花往自己懷里一藏:“不行!”

    這藏私的動作,讓伶舟微微一瞇眼:“藏?”

    下一瞬,桑洱的手腕就被抓住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兩小步,被伶舟拽到了他前方。陰影覆蓋下來,感覺到他的威壓,桑洱那畏強的生物本能作祟,雙腿不可控制地軟了下,緊緊閉上了眼。卻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濡濕溫熱的氣息籠罩了。

    伶舟低下頭,直接咬住了她手里的花。

    桑洱悄悄睜目,手指縮了一縮。

    伶舟的牙齒碾碎了花蕊,花中的汁液淌出。吸啜一口,他就皺起了眉,直起身來,不客氣道:“這么難吃,你們居然喜歡吃這個?”

    第一次種的花,自己還沒享受,就被半路奪食了。搶了也就算了,還要說難吃。桑洱有點生氣了,后退了幾步,皺起臉,道:“主人,我剛才就想和你說,只有我們族的妖怪才會覺得這種花甜,其他人吃都是苦的。你怎么不聽我說話就吃了呀,簡直是牛嚼牡丹嘛!”

    就在這時,一段原文久違地在桑洱的腦海里加載了出來——

    【手里的花被伶舟咬掉了半朵。花蕊破了,黏答答的。上方仿佛還殘留著牙印,和他唇舌間的晶瑩。

    主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妖怪桑桑看得臉紅,神差鬼使地,也將這花也塞進了嘴里。三兩口嚼碎了,陶醉地咽了下去。

    看起來有點癡漢又怎樣,只有這種方式,才能澆滅她此刻被撩起的這股火熱的思慕之火。】

    桑洱:“…………?”

    為什么,羞恥的原文,總是,說來就來?

    這只小耗子,這副模樣倒是少見。平時總是低眉順眼的,原來食物被人搶了,也是會生氣和護食的。伶舟抱著臂,冷颼颼地一笑:“你說我像牛?別說是一朵花,就算我現(xiàn)在吃了你,你也……”

    說著,他就想將桑洱抓回眼前,捏在手里,好好教訓一下。手伸到一半,卻在空氣中停住。

    因為,伶舟看見眼前的小妖怪忽然臉紅了起來,將手中的花塞進了嘴里。

    溢著微苦氣味的半透明花汁,和著被碾碎的粉色花瓣,隱沒在了她的唇齒間。

    吃得有點急,她面上的紅潮也蔓延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