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95節(jié)
緊接著,他的肩就傳來了涼意。 “刺拉——” 清脆的裂帛聲。 本來只是被惡霸撕出了一道小裂縫的衣服,被桑洱用蠻力硬生生地撕成了三倍長的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單衣。 裴渡:“…………” “你信、信我,這樣脫起來才快!”桑洱也知道這理由牽強(qiáng),忍不住結(jié)巴了下。 但也幸虧裴渡本人比較沒有下限,在市井長巷見過的破事多了,對這種流氓行徑的接受程度也高。 如果是謝持風(fēng)那尊冰清玉潔的小冰山,桑洱敢在剛認(rèn)識兩個月時就撕他衣服,估計(jì)早被他一掌拍到對面的墻上,扯都扯不下來了。 大概是被她粗魯猴急的動作震住了,裴渡低頭,看了眼自己碎裂的衣服,又古怪地盯著她,嘴唇張了張,沒說話。 他沒想到這人醉了后,會這樣撒酒瘋,一點(diǎn)都不像平時的她。 桑洱不知道裴渡已經(jīng)給她蓋下“撒酒瘋”的章了,手上動作不停,繼續(xù)偽造著引人遐想的撕衣服聲音。 她都這么努力了,柳畫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見這些如狼似虎的聲音了吧? 不一會兒,裴渡的外衣就被扯下來了。 對了,在劇情里,柳畫不光聽到了撕衣服聲,還看到了他們黏在一起的身影,并伴隨著一些不可描述的哼聲。 桑洱:“……” 媽的,原作者為了杜絕裴渡喜歡她的可能,真的無所不用其極,這都什么羞恥的情節(jié)啊! 算了,不能深想。 社死一次和一百次,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一鼓作氣地演完就好。 桑洱抬頭,才發(fā)現(xiàn)裴渡在看她。可還沒看清他是什么臉色,裴渡已經(jīng)別開了視線,滿不在乎地問:“這破屋子就是那個周澗春的地方?” 桑洱:“!” 念臺詞的臺階又來了。 “誰啊?”桑洱裝作站不穩(wěn),揉了揉太陽xue,嘟囔道:“那個人什么都不是。男人,我喜歡的是誰,難道你感覺不到?” 裴渡沒吭聲。 這人可真會自作多情,以為他在介意,所以,才會刻意說這種貶低別人抬高他的話,來給他定心吧? 才兩個月不到,就上鉤了。 董邵離和秦菱的女兒,也不過如此。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還上趕著表忠心。真蠢。 可惜,絕情蠱昨日才種下去。 這么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養(yǎng)大它。 還是多等一段時間吧,他可還沒玩夠。 果實(shí)只有長到最香甜的時刻,采摘下來時,才是最好吃的。 估計(jì)裴渡不說話,是已經(jīng)被這油膩的臺詞惡心到了,桑洱都不敢看他的表情。不然,她估計(jì)會被裴渡此刻的神色嚇一跳——他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在黑暗里泛著森森寒光,襯著兩顆雪白的小尖牙,像極了瞄準(zhǔn)獵物咽喉的豺狗。 最后還有更羞恥的一步?jīng)]做。桑洱把心一橫,裝作踉蹌,直接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身體,臉頰側(cè)著,蹭了蹭裴渡的心口,鼻腔里故意發(fā)出了悶悶的哼氣聲。 似乎是不習(xí)慣被人貼到這么近,她忽然掛了上來時,裴渡始料未及,僵了一下。 桑洱厚著臉皮,趴他身上哼唧了一會兒,余光瞥見門外的黑影終于跑了。 酷刑結(jié)束,短短五分鐘,體感卻像五年。桑洱老臉一紅,趕緊松開手,摸索著圍墻,說自己不行了,要喝醒酒茶。 但腦殼還是在疼。 這段劇情是糊弄過去了,那后面的呢? 柳畫轉(zhuǎn)達(dá)渣言渣語給裴渡的部分,該怎么演? 系統(tǒng):“由于兩段劇情壓縮的bug,我們正在進(jìn)行修復(fù)。宿主只需回到剛才的房間即可。” 桑洱:“所以,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bug?” 系統(tǒng):“你這個角色畢竟被魔改過,相當(dāng)于把支撐的石柱子換成了木柱子。劇情受此影響,會具有間歇性的不穩(wěn)定性。” 桑洱:“……” 回到房間里,裴渡將她攙到椅子上,看桑洱這個模樣,有點(diǎn)嫌棄,嘟囔了一句“醉鬼”,打算叫人來送解酒茶。結(jié)果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 裴渡嘖了一聲,想了想,關(guān)上門,自己出去找人了。 他才不是好心照顧秦桑梔,只是兩害擇其輕,不想扛著一個醉鬼下樓而已。說不定會被她吐一身,那樣豈不是更糟糕。 裴渡心想。 走到一個偏僻處,裴渡迎面見到了柳畫。 裴渡過目不忘,看了一眼這人,依稀記得,對方似乎是今天在樓下出現(xiàn)過的一個伶人,沒興趣地移開了目光。 誰知道,柳畫卻好像被他這一眼冒犯到了,忽然站住了,憋紅了臉,在亂套的劇情里堅(jiān)持履行原角色的臺詞:“你看我干什么!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秦小姐也沒把你當(dāng)回事,我剛才親耳聽見她說你什么也不是,連周澗春都比不上!” 柳畫以為裴渡聽見后,氣焰會受到打擊。沒想到,下一秒,自己的衣領(lǐng)就被揪住了,整個人被拎起,重重地撞上了那扇漂亮的雕花木屏。 柳畫吃痛,哆哆嗦嗦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頰正被冰冷而鈍的刀刃輕輕摩擦著,稍一用力,就會破相,驚恐抽了口氣,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挑釁有多愚蠢。 眼前這個少年,壓根不是什么隨便人欺負(fù)的柔弱新歡,分明是一尊閻王爺。柳畫的牙關(guān)打起了寒戰(zhàn):“你想做什么?我、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啊!” “不做什么,禮尚往來,也和你開個玩笑。”裴渡嘻嘻地說:“怎么樣,好玩嗎?” 柳畫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勉強(qiáng)擠出了一個笑:“好……玩。” “那就好。”裴渡說完,忽然毫無征兆地松開了手。柳畫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發(fā)著抖,看著裴渡揚(yáng)長而去。 這一刻,他突然有點(diǎn)同情周澗春了。 或許……還有秦桑梔。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身邊有個多可怕的人? . 走廊里發(fā)生的一切,桑洱都不知情。她坐了一會兒,房間門就開了,方才失蹤了的周澗春走了進(jìn)來。看到桑洱似乎醉了,周澗春連忙去弄來了解酒茶,喂到桑洱嘴邊,柔聲道:“秦小姐,喝點(diǎn)解酒茶。” 桑洱本想抬手,但想到自己的人設(shè),還是沒有拒絕,就著這服侍喝了下去。 那廂,裴渡在二樓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逮住一個小廝,下了吩咐。 回到房間,裴渡就恰好看見了桑洱倚在周澗春的肩上喝解酒茶的一幕,臉色就是一沉。 這人,剛才還在對他說那種話。換個地方,就換成另一個模樣。 她喜歡他,也許是真的。 但她的喜歡,也可以同時分給很多人。 歸根結(jié)底,還是不夠。 至少,夠不上絕情蠱的要求。距離戳破的那一天,興許還有很久。 . 戲樓事件結(jié)束后,裴渡對桑洱的好感度沒有降,反而微弱地提高了5點(diǎn),成了負(fù)15,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桑洱的日子也恢復(fù)了尋常,和裴渡一起修煉、一起吃飯。就連上街,裴渡也會跟著。 這天,桑洱在庫房找東西時,一個箱子倒了下來,里頭裝了很多陳年的舊籍,滿是灰塵,有些頗為潮濕,徘徊在發(fā)霉的邊緣。桑洱看得糟心,于是讓仆人將這些舊書都整理出來,搬到院子里曬一曬。 裴渡本來在偏殿修煉,聽見了動靜,也找了過來,看到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搬書、攤開書,挑眉,問:“jiejie,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桑洱就簡單解釋了幾句。 裴渡聞言,“嘿”了一聲,來了興致,蹲了下來,在書堆里挑挑揀揀。 桑洱站到他身邊來,看著他的動作,笑著問:“你不是在修煉嗎?” 裴渡隨口道:“今天沒感覺,不練了。”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桑洱陪他修煉。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那么需要她的引導(dǎo)了,可以自行把心法看進(jìn)腦子里。但習(xí)慣就是習(xí)慣,她的存在,好像有一種令人平心靜氣的魔力。沒有了她在旁邊,修煉的時候,總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雜念無法根除。 桑洱搖了搖頭,說:“修煉貴在堅(jiān)持。” 也虧得裴渡有男主光環(huán),不然按照這么任性的修煉法,肯定很難有所成。 反過來說,他這點(diǎn)也挺讓人嫉妒的,磕磕碰碰、斷斷續(xù)續(xù)地修煉,也有今天這個樣子。比許多從小就拜師、自詡正道的仙門弟子都厲害多了。 裴渡仿佛沒聽見桑洱的話,忽然,從書堆里翻出了一疊字帖,奇道:“這是什么東西?” “我小時候練過的字。” 裴渡一看,果然,字帖右下角的署名是“秦桑梔”。 紙頁泛黃,看樣子有一定年份了。看來,她小時候就已經(jīng)寫得一手工整娟秀的好字。 裴渡一邊翻頁,一邊不客氣地點(diǎn)評:“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怎么會喜歡寫這種玩意兒。字會讀不就行了。把一個字翻來覆去,抄寫一百次、一千字,有意思嗎?就像這個‘庭’字,我就這么看,都快要不認(rèn)識這個字了。” 裴渡經(jīng)常這樣說話,語速快,伶牙俐齒,還帶著點(diǎn)直抒胸臆的市井野氣。 之前,他還會在桑洱面前掩飾一下。但桑洱一直沒有說什么,似乎他什么樣子她都是喜歡的,裴渡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本性來了。 桑洱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微笑著說:“可以靜心。” 桑洱的上輩子,在小時候也學(xué)過書法,雖然沒有堅(jiān)持下去,但這是她的真心話。 裴渡道:“不,無聊死了。” 他暗想——這要是他,最多就耐著性子寫到第二頁。再往后,他要是不把桌子掀了,名字就倒過來寫。 不過,看著看著,裴渡慢慢發(fā)現(xiàn),這些字帖上的筆跡,和秦桑梔之前給他的那本心法上的注解,是不一樣的。 她連自己的字帖都沒有好好保存,任其殘敗、蛀蟲。之前的心法書籍,里面的紙張卻連一個折角都沒有,封面很干凈,顯然是被人很珍惜地存放著的。 那些書的原主人,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 裴渡翻字帖的動作慢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它們。 不知為何,他有種莫名的直覺——知道那些心法典籍是誰的,很重要。 忽然,他的身后,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桑洱叫了他一聲:“裴渡,過來一下。” 裴渡隨口“哦”了一聲,放下字帖,起身,走到她旁邊,看見她前面的桌子上攤開了一張宣紙,右邊是一疊已經(jīng)發(fā)黃發(fā)脆的紙頁,上面記了一些簡單的丹藥方。 桑洱想把這些重要的丹藥方遷移到左邊,想著從沒看過裴渡寫字,就叫他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