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94節
…… 與此同時,走廊上,一個身影路過,忽然聽見了什么,腳步一頓。 此人是戲樓里一個名叫柳畫的伶人,一直很仰慕秦桑梔,對周澗春也酸溜溜的。今天,柳畫看見秦桑梔帶了一個新人來,頓感自己更沒有希望接近她了,心情萬分沮喪。 路過這房間時,柳畫卻聽見里面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鬼鬼祟祟地靠了過來。 門沒有關緊,只見那昏暗的紗帳后,兩個人影疊在一起,傳來了撕衣服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曖昧的哼聲。 柳畫頓時面紅耳赤,他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桑洱:“…………” 這羞恥度破天的劇情是什么鬼?! 她就知道,今天不會那么輕松就結束。 但沒想到,還有更抓馬的劇情在后頭等著。 【柳畫不敢再聽,跑出了很遠。一轉彎,忽然看見了前面的地上倒了一個人。 原來,就在不久前,裴渡看秦桑梔那么久都不回來,起了疑,出來找她。在走廊上,一個惡棍見到裴渡長得漂亮,把他當成了樓里的戲子,不知死活地用猥瑣的話語調戲起了他。 這人的臉上滿是橫rou,有一道刀疤,身形魁梧,像一座小山,力氣大,還會一點拳腳功夫。裴渡會的都是殺人的辦法,為了不引起sao亂,又不能在戲樓里弄死這人。周旋了一會兒,才打暈了這人,衣服也被帶亂了。為泄憤,裴渡還惡狠狠地踹了這昏迷的惡棍幾腳。 發現柳畫正瞪著自己,裴渡抬起眼。不知為何,柳畫抖了抖,一挺胸,先發制人道:“你看什么看?” 裴渡沒理他,轉身就走。 柳畫感覺到對方的輕蔑,一時惱怒,為了刺激對方,哼了一聲,將剛才聽見的渣言渣語復述了出來:“你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秦小姐也沒把你當回事,我剛才親耳聽見她說你什么也不是,連周澗春都比不上!”】 桑洱:“………………” 果然,這段劇情就是為了狠狠地惡心一把裴渡,拉胯他對她的好感值的! 系統:“叮!由于該段劇情持續時間長,需要多方配合,宿主出場也靠后,請宿主在信號出現——即‘柳畫現身’開始的五分鐘內,完成你負責的劇情。事成后,將減除炮灰指數100點。違規或超時完成,則懲罰增加200點。” 羞恥劇情的破壞性太強了,光是想一想,都已經尷尬得無人生還了。因此,任周澗春唱得再動人,桑洱也已經沒有心思再欣賞他的歌聲了。 因為太緊張,桑洱不由自主地灌下了兩大杯酒,又喝了許多茶。慢慢地,小腹就鼓脹了起來。可又不敢去廁所,生怕錯過周澗春出去拿曲譜、劇情開始的時機,只能硬憋著。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周澗春起身,說:“秦小姐,我前些天譜了新的曲子,想給你聽的,竟然忘了拿過來。我這就去拿。” 桑洱如蒙大赦,忙不迭說:“你快去!” 根據劇情的安排,她要等十分鐘之后再出去,才能撞上周澗春被調戲的情節。可等到第七八分鐘時,桑洱已經坐立不安,有點兒忍不下去了,眼睛里也漸漸憋出了淚花。 不行了,人有三急,她要上廁所! 提前三分鐘出去,上完廁所再接著趕場子演戲,應該也可以吧? 反正只要沖出去的時機正確就行了。 桑洱忍無可忍,放下杯子,對裴渡說:“我出去一趟。” 轉過來時,裴渡才看到,她的眼底浮現起了一絲濕潤的水光,不禁愣了下。 桑洱匆匆跑出了房間。 她不太記得這棟戲樓的布局,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了茅廁,解決完以后,大松一口氣,洗了洗手,回到樓里。 時間快到了,桑洱循著記憶,來到了周澗春被糾纏的琴房前。 嗯?怎么那么空? 說好的周澗春和流氓呢? 就在桑洱一頭霧水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后有一道黑影覆蓋上來。 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緩緩回頭,看到了一張滿是橫rou、有一道刀疤的臉。 “小美人,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啊?”對方獰笑了一聲,說出了桑洱熟悉的臺詞。 桑洱:“……???” 慢著,這什么情況? 兩段情節被壓縮在一起了嗎? 這不是裴渡那邊的壞人的長相嗎? 兄弟,你搶了周澗春這邊的流氓的臺詞,作者知道嗎? 桑洱忙不迭退后。她喝的酒上頭很慢,如今只是面頰稍微有點發熱而已,動作還是挺敏捷的。可顯然眼前的惡霸,顯然繼承了裴渡那邊的武力值設定,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拖向自己:“往哪跑!” 好在,在這時,這惡霸忽然痛呼了一聲,身子歪了歪。 桑洱抽回了手,看到來人,就驚呼一聲:“裴渡?” 狹窄的走廊上,裴渡的身法如鬼似魅,刁鉆又靈巧,三兩下就打暈了這惡霸。 惡霸如小山一樣倒下了去。大手晃動間,扯住了裴渡的袖子,帶得他的外衣“刺啦——”一聲裂開了,在暈過去前,還嘔了一點污物出來。 裴渡扯著桑洱閃避。桑洱是躲開了,裴渡的衣服卻沾上了臟東西,頓時臉色一變,張嘴就罵道:“我cao……” 才剛開了個頭,仿佛顧忌著身邊的桑洱,裴渡硬生生地止住了罵聲,將那些市井里學來的臟話吞了下去。 桑洱倒是沒注意。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還沒想清楚劇情為什么會崩壞,就聽見走廊的拐角處,傳來了一個抱怨的聲音。 “你們幾個別跟著我,我要到處走走。” “是,柳畫公子。” …… 桑洱:“!!!” 信號來了! 在這慌亂的時刻,桑洱瞥見裴渡那被撕開了一角的衣服,突然靈機一動。 這段劇情似乎還可以救! 但如果讓柳畫看見這個人是裴渡,那就沒辦法了。情急之下,桑洱一把扯過裴渡的手,將他拖進了旁邊那昏暗的房間里。 第58章 午后時分,充沛的光照透過紗窗,灑進走廊。一墻之隔的小房間里,卻是一片昏黑。 房間內,窗扇緊閉,空氣很安靜,因為不通風,熏香的氣味頗濃。柱子旁,帷幔依依。桌椅和扁柜匍匐在暗處,輪廓模模糊糊的。 裴渡一跨過門檻,就不太愿意再往里走了。面上微微一笑,眼底卻閃爍著懷疑的光芒,袖下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做什么呢?” 若這是一個普通少年,在同等情景下,被拖進這個房間,大概只會遲疑或不解,而絕對不會戒備成這樣。 但裴渡到底不是良善之輩。與人結怨結仇,遠遠多于結善緣。在董邵離之前,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里,才造出了他這殘忍的性子。若那些人沒死,又或者有人替他們報仇,那一定是恨不得將裴渡碎尸萬段的。 對此,裴渡顯然也很有自知之明。 裴渡不比桑洱高多少,力氣卻遠在她之上。他不愿意走,桑洱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拖不動他的。 知道裴渡已經起了疑心,若沒有好借口,恐怕他不會合作。桑洱只好裝作聞到了臭味,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皺眉說:“當然是換衣服啊。你看你的衣服都破了,還被吐了一灘,再不換下來,可能就要滲進去了。” 裴渡聞言,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那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嘔出了一灘黃綠色的穢物,黏在他的衣袖上,氣味酸腐難聞,確實會讓愛干凈的人難以忍受。被這個理由說服了,裴渡終于抬步。 就在二人消失在門口的同時,柳畫就正好轉過彎來了。 桑洱有點慶幸。人生真是處處充滿驚險,好在她動作夠快,不然就要讓這兄弟看到她拖進去的不是周澗春,而是裴·替演·渡了。 這房間不算大,似乎是個儲物室。架子、矮柜頗多。裴渡掃了四周一圈,就看全了,沒發現可疑之處,輕哼了一聲。 酒意漸漸上頭,混雜著空氣里的熏香味,桑洱的步伐有點兒踉蹌,沒留意到腳下放了一張矮小的圓凳。一不留神,踢了它一腳,發出了“咚”的一聲,還差點就被絆倒了。 萬幸,在千鈞一發之際,裴渡反手穩穩地抓住了她的小臂,微微一笑,調侃道:“雖說我臭是臭了一點,但jiejie也太著急了,這么笨手笨腳的。” 桑洱并不知道,在裴渡神態輕松地和她說著俏皮話的同時,他藏在后面的手,輕微地抖了抖,袖子一振,一柄軟劍,如吐著毒牙的蛇,靈活而無聲地滑了回去。 若這個房間里藏了來自于秦家的埋伏,那么,這把軟劍的劍刃,早已橫在了桑洱的脖子前,將她當成突圍的人質了。 不足兩個月的時間、仍為負數的好感度——在這二者之上建立起的信任,還是太過脆弱了。一丁點兒的動蕩和顛簸,都能震碎看似平靜美好的現狀。 桑洱回頭,看到柳畫的黑影正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不得不說,這些npc的智商都不怎么高,這樣偷聽真的太明顯了。 系統:“提醒宿主,這段劇情是有倒計時的,目前還剩三分鐘。” 桑洱:“!” 草,差點忘記了這點,必須抓緊時間了! 裴渡比周澗春高,身型也與后者不同。不能讓柳畫看出區別,桑洱環視四周,果斷上前,將裴渡推到了角落里,頗有幾分餓虎撲食的急切氣勢。 這里恰好是柱子的后方,旁邊就是幾個矮柜,恰好和圍墻形成了一個凹進去的三角位,旁邊紗幔輕舞,能遮擋一些視線。 裴渡的后背撞到墻上,忍不住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嘴唇就被一根手指抵住了,聽見桑洱短促地說了聲:“噓。” 大門沒合緊,靠著從那照入的暗淡光線,他一低頭,就看到了一張泛著紅暈的面容貼近了自己。 桑洱很白,頰上的紅暈和糜紅的唇瓣,因而被襯得更添幾分艷麗與旖旎。一雙眼睛亮而濕潤,因醉意而有些渙散,柔軟的睫毛蓋著圓而長的上眼瞼。 昨天晚上,裴渡就注意到了,她喝酒后,臉很快就會明顯地紅起來,步伐也會有點搖晃不穩。大概就是因此,才會在進門時踢到凳子了吧。 裴渡有了一剎那的恍神。 桑洱正在觀察門外的動靜,沒注意到裴渡的模樣,只覺得他還算配合,收回了手。看見旁邊就是一個矮柜,桑洱拉開抽屜,扒拉了兩下,很快就扯出了一件和裴渡的衣服類似的外袍。 桑洱之所以知道這些柜子是裝什么的,是因為原主曾經在戲樓里發生過類似的意外,被茶潑濕了裙子,在這個房間換過衣服。一個騙裴渡進來走劇情的好借口就有了。 裴渡一看桑洱的動作,就知道她很熟悉這個房間。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她為什么連看都不用看,直接伸手就拿到了衣服。 人在什么情況下,會在這種地方換一身衣服? 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不那么順眼的畫面,裴渡一咂嘴,懶洋洋地拖長了調子,道:“jiejie可真厲害,對這種地方也那么熟悉。連這里放了衣服都一清二楚。” 他嘴上說桑洱厲害,語氣聽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冷不熱,不像是真心夸贊,倒像是惡意譏誚。 桑洱本來還在發愁,畢竟沒有了前因,那些指定臺詞說出來會又神經又生硬。聽見裴渡說話,她頓時覺得臺階來了,果斷握住裴渡的手,清晰地道:“你別胡思亂想。” “我有什么好胡思亂想的?”裴渡翻了個白眼,將那句“你少自作多情了”咽進了肚子里。 就在這時,裴渡的肩忽然被她兩只手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