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貧 第26節
“啥地質局的人?這是省報的記者,聽說咱們辦沼氣做飯發電的事情,特意過來采訪你。” 省報? 傅長纓驀的睜大眼睛,看著跟在村長身后的人,記者一臉驚詫地看著她。 喵的,她社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村長眼里的長纓:聰明可愛,老厲害了。 記者眼里的長纓:雞窩頭老邋遢了。 第21章 采訪 省報的記者有點意外。 來之前跟這邊聯系,在村長徐長富眼中,小傅知青是一個有想法有行動力不怕吃苦善于團結隊伍的人。 他甚至有想過,這么一個姑娘應該長得略有些老成。 然而現在這個頂著個雞窩在頭上,眼角還有眼屎的人,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村長緩緩反應過來,“哎呀,小林同志咱們去那邊歇會兒,長纓昨天才從山里頭出來,孩子累壞了。” 林記者好奇,“她去山里做什么了?” 這倒是問住了村長,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就說是去看石頭,我們之前弄那個沼氣池不是得用石灰嘛,那些石灰就是從山里頭挖出來的。長纓說想再去看看,就進山了,這不在里面待了兩三天才回來。” 林記者點頭,“她自己一個人嗎?” “哪能啊,那多危險。我們村的立川跟她一塊去的,立川經常跟著長纓四處跑,那孩子愛學習,經常跟長纓請教讀書的事情。” “立川同志是男的女的?” “男的。”村長說話有些覺得不太對勁,這孤男寡女的往山里去兩三天,的確挺惹人嫌疑的。 這不,林記者就很關心這個問題。 自己這張嘴啊,怎么就管不住呢。 好在林記者并沒有繼續問,這讓村長松了口氣。 屋子里,傅長纓匆忙換衣服梳頭,出來洗臉的時候她都覺得有那么一道視線一直凝聚在自己身上。 傅長纓假裝沒看到,井水沃面格外的暢快,她也沒用毛巾擦臉,用手那么一擦甩掉上面的水珠,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了那邊。 “昨天苗花姐還跟我說這事,不過我睡糊涂了就忘了。” 她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沒必要再牽扯苗花進來。 村長看著臉上有些小紅點的人,“要不讓你嬸兒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應該不會采訪太久吧記者同志?” 林記者做過不少的采訪,他沒少往鄉下跑,每每采訪時都要做足了功課,這個功課可不只是了解被采訪人,還要跟他們提前溝通,這樣才能得到一些不算太離譜的回答。 新聞稿的撰寫權在自己手中,一篇合格的文章從邏輯上是通的,所以一些問題的答案需要加以引導。 可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提前溝通,很快就能完成這篇采訪。畢竟這個看起來格外年輕的女知青,似乎沒有半點的惶恐不安。 她整個人都是那么的放松,仿佛這不是采訪,而是閑話家常。 “應該不會耽誤太久。”林記者輕咳了下,“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傅長纓點頭,她雖然并沒有想著名揚全國,不過如果能把沼氣池推廣出去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中國之大,可不止一個革命老區啊。 現在用不上電的鄉村有一大批,但凡有那么幾個能用沼氣池,這也算是自己為這個時代所做出的些許貢獻了。 作為一個扶貧村官,這可不就是傅長纓的追求嗎? “聽說,長纓同志您之前并不是很想下鄉插隊,是什么改變了你的想法呢?” 這位記者的問題,略有些尖銳啊。 傅長纓臉上浮起笑容,“今年十月我十七周歲生日,當然在村子里的知青中,我并不是最小的那個,不過十七歲嘛,不免有些任性沖動。最開始不太想下鄉主要是跟父母有些矛盾,因此還做了些傻事,后來我就想開了,主席說過農村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我在城市里生活了十六年半,吃的是農民同志們種的糧食,我也該盡我所能來回饋農民才是。這沼氣池,就是我的選擇。” 這是個很會避重就輕的人,思維很敏銳,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林記者繼續提問,“那怎么想到要興建沼氣池呢?好像你的同班同學們并沒有想到這一點。” 傅長纓笑了起來,“這也是個巧合,我在家的時候比較喜歡看書,應該是在圖書館里看到的書,上面提到了沼氣。記者同志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大院里有機械廠的員工,同學的父母也有在火電廠工作的,大概耳濡目染就有了點概念,想著沼氣可以燃燒,那為什么不能像煤炭那樣用來發電呢。當這個念頭出現時,我就想著去把它做出來。日思夜想就有了這么個設計,還好村長沒有嫌棄我異想天開。” 村長憨厚的笑了笑,“他們年輕人想法多,之前長纓還教我們堆肥呢,那肥可真肥啊,我們地里施了肥的莊稼都長得壯。” 林記者點頭,“你這是進行對比試驗?” “可不是嘛,前段時間長纓還讓人送來了點種子,回頭我們試試看。長纓這頭腦轉得快,想法多,不止在種地的時候想法多,之前還辦了夜學,帶著村里人一起讀書認字,我們現在都會背……” 傅長纓打斷了村長的話,“就是想著能讓大家別再睜眼瞎。” 背詩這事,可以不提,真的。 林記者笑了起來,“看來之前村里進行的掃盲工作不是很徹底嘛。” 這雖然是事實,但不能認。 “也不能這么說,之前掃盲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鄉下人一年到頭的忙碌,連個周末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一天勞作辛苦后也沒什么精力去學習讀書。俗話說用進廢退,要是學會了認字后十來年不用,難免會有所遺忘。也不完全是我教村民們認字,準確點說,是勾起他們的回憶。” 不止敏銳,甚至還有些縝密的人。 林記者是服氣的。 竟然不到二十分鐘就結束了采訪,這其中還包括村長幾次插話把話題扯了出去,而傅長纓則是幫著又把話題拽了回來。 “剛才長纓同志你說地質局的……” “哦,是這樣的,我之前瞧著村里燒的磚還挺好,就帶了點樣本去市里做檢查。不過地質局那邊可能有點忙,到現在還沒給我答復。記者同志你在省報工作,和省地質廳那邊熟嗎?能不能幫我介紹幾個人啊,我這邊可能需要有關專家幫我們來進行一下地質勘測。” 一般被采訪者可不敢這么理所當然的提出問題。 傅長纓顯然并非那個一般人。 林記者笑了笑,“倒是有幾個熟人,不過我得問問看。” 他這話帶著幾分敷衍,然而對方卻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那可真是謝謝您了。” 這讓林記者有些受用。 “我還想要再去拍幾張照片。” 村長當即領悟,“我帶你去,我們這小山村其實也挺好看的,記者同志你來的是時候,現在正是葡萄下來的時候。” 傅長纓送人出去,門口遇到了曹盼軍和高建設。 兩個人顯然也跟這個林記者打過交道,高建設笑哈哈的跟人打招呼,“小林同志,我們這要是全國都學習的話,那能不能在報紙上寫我們的名字呀?我們老曹可是帶著村里人修了十來個沼氣池呢。” 林記者笑容稍有些敷衍,“那是肯定的,村長我想先去你說的那邊施了肥的地里去看看。” 村長連忙帶著人離開。 看著人走遠了,高建設撇了撇嘴,“要不咋說千萬別得罪拿筆桿子的。” 就這一副嘴臉仿佛那沼氣池是他一手建起來的,跟他們這些人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曹盼軍瞥了眼,“你要是看不慣自己去當記者啊。” 用魔法打敗魔法。 傅長纓看著陰陽怪氣的曹盼軍,“你們怎么過來了?” “今天公社那邊有大集啊,你要不要去?” 公社的大集啊。 傅長纓點頭,“去唄,我正好沒吃飯,去集上吃點東西。” 沒吃飯? “不讓你吃飯就采訪,有毛病呀?”曹盼軍翻了個白眼,“你先吃點東西再說。” 高建設看著倆人一言不合就掐架,連忙打圓場,“老曹是覺得你餓著肚子走不到公社,他也是關心你。” 長纓有點懵,“走著去?” “村里那自行車爆胎了……” 行的吧。 苗花倒是給她留了早飯,一顆雞蛋和一個雜面窩窩頭,長纓稍微墊了墊肚子,跟著倆人去公社那邊。 高建設是個話嘮,一路上說個不停,倒是不用擔心沒用說話太過于尷尬。 “對了長纓,你家里寄來的那個藥膏用著真不錯,用上就沒那么癢了,可是救了老曹的命,咱們中午在公社吃飯,讓老曹請客。” 一句話帶上三個人,曹盼軍切了一聲,“請也是請傅長纓,關你什么事?” “怎么不關我的事?”高建設振振有詞,“我發起的啊,不然你肯定就賴過去了,長纓你說我說的對吧?” 看著倆男生耍嘴皮子,傅長纓笑著沒說話。 說話多累啊,看小男生斗嘴皮子多好。 她隨手拽了個柳樹枝在那里玩,等到了公社大集,一路上也不知道丟了多少根柳枝。 傅長纓沒著急去供銷社買牙粉,那里買牙粉需要票,現在不要票的地方看看再說。 這一看不要緊,傅長纓兜里的錢花去了大半。 “你買那么多rou干什么?” “吃啊。”隔了三十多里地的鄰村竟然在山上獵了頭野豬,那村民留了點rou,剩下的大半都拿出來賣。 又不要票,八毛錢一斤多合算啊。 要不是這次出門帶的錢不夠,長纓肯定還要多買點。 高建設倒是想買,但是口袋里的資金有限,他自我安慰,“現在這天放不住。” “我知道,不過我知道個絕頂安全的地方。” 小高知青眼睛一亮,“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