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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娘娘家的日常生活 第41節

    掌事不敢再開口。

    “沒學幾個月規矩你就帶到綴霞宮來,是何意?可是欺我綴霞宮出身卑微?”

    鐘萃收回目光,她是庶女,也從來無人教導,可那又如何,她從來不會否認出身,但她身為主子,自該是她說了算,便是書上也說過妾御績紡,侍巾帷房。身為奴婢,要盡心恭敬的服侍好主人的。豈有她質疑的。

    連著兩頂高冒壓下,掌事“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身子不住抖了起來:“貴人息怒,奴婢并無此意,卻是奴婢說錯了話,還請貴人諒解。”

    香枝再是與她有舊,但如今她自顧不暇,哪有功夫再管她的。甚至管事心中還對香枝生了埋怨,若早知這綴霞宮的貴人不選她,她何必費心轉彎抹角的給她說好話,如今還得罪了貴人的。那永安宮再不好也是宮妃宮殿,伺候好了宮妃,便是沒有那青云枝,也能保得太平日子的。

    她匍匐在地,鐘萃只低頭就能見著她的落魄卑微,她為小小才人時,別說一個掌事,便是各處一個宮人都敢隨意為難她,如今倒是一處管事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求她諒解,她眼眸發虛,似從透過掌事看到了別處,心中升騰起幾縷難以言喻的情緒來,鐘萃知道,這便是權力。

    鐘萃心中并沒有掌控權力的高興,她只是想告誡這司宮處掌事,便是她出身庶女,無人教導,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唬弄的。

    “起來吧。”

    掌事心里一喜,忙起了身,再也不敢提香枝了,只忙把劉成兩位嬤嬤和二丫叫到面前來:“這是綴霞宮鐘貴人,以后你們就好生在綴霞宮當差,要是偷jian耍滑,犯下大錯可是要被罰去太池的!”

    劉、成幾個被她連敲帶打的,惶惶不安的點著頭。

    掌事現在哪里還敢拿鐘萃當不懂的,敲打了幾個,便朝鐘萃恭恭敬敬的問道:“貴人你看?”

    鐘萃這回倒也沒為難她了,輕輕頷首:“多謝掌事了。”

    “不敢不敢,這是奴婢的本份。”掌事不敢居功,見綴霞宮定好了宮人,很快便帶著余下的宮人走了。

    被太后賞下來的兩位嬤嬤,一個是秋嬤嬤,一個是夏嬤嬤,鐘萃挑人時她們在旁都不曾開口,如今鐘萃定下了人,她們二人這才說道:“貴人不選那宮人是對的。貴人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別人的宮人誰知到底安了什么心,能不用卻是不用的好。”

    掌事把話往輕了說,但唬弄不住秋夏兩位在宮中多年的老嬤嬤,她們都聽出了話中的不對,宮里可沒有沒心眼的,能坐上妃位的宮妃哪里是簡單的,指不定這就是派來使壞的,若是換了平時倒也可有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生監視,看看到底有甚目的,但如今卻不同。貴人肚子里懷的可是皇長子,誰敢拿肚子來冒險。

    鐘萃挑人時她們不好開口,到底只是太后娘娘賞下來給貴人提點一二的,也不好插手綴霞宮的事,便冷眼看著,只想著若是這貴人若當真把人給選了,便在過后好生勸一勸,把人給送走的。

    太后娘娘把她們賞下來,就是讓她們專門盯著鐘貴人的肚子,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閃失。好在鐘貴人并沒選那宮人。

    鐘萃聽她們說完,輕輕頷首:“嬤嬤說的是。”

    鐘萃不挑香枝,不是知道她曾是永安宮良妃用過的宮人而不選,而是她單單不想挑。不止是香枝,上輩子分到她宮室的那幾個宮人她都不會挑,鐘萃脾氣是軟,但她也知道什么人該用,什么人不該用。

    上輩子她覺得是自己無寵,因此對分過來的宮人要另攀高枝表示理解,對他們也和氣,還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們,若不是跟了她這樣一個沒用的主子,哪里會遭人奚落白眼的,但現在鐘萃讀了書,學了道理,已經不這樣想了。

    再是不得寵的宮室,在主子身邊總是要比留在司宮處好些的,有月例,逢年過節還能得一點賞賜,這些都是在司宮處沒有的,而有了主子還見縫插針的想攀高枝,想往高處走的,一開始也沒安心定下來,隨時都能走人,也隨時都能為了利益出賣主人,哪里是好的。

    便像這香枝,眼見良妃不行了,便要另找道兒,自然也不是個好的,若她當真是良妃派來的,鐘萃更不會選,她偏不讓那背后之人如愿。

    劉、成兩個嬤嬤跟二丫在旁邊候著,鐘萃給二丫換了個名,叫彩蝶,叫她跟著彩云兩個先學一學,鐘萃挑這幾個都是為以后給皇子備下的,有兩個嬤嬤照看著人,總是比叫幾個沒經驗的丫頭照顧好。

    “彩蝶跟著彩云兩個,兩個嬤嬤除了日常灑掃下宮里各處,就在旁邊候著,跟著秋夏兩位嬤嬤學一學。”

    劉、成兩位嬤嬤是專門做灑掃嬤嬤的,本來以為來綴霞宮也是干老本行,平日就在外邊院子里住著,這回也是其它宮里缺了兩個灑掃的,掌事這才把他們挑了來,準備等下給安排過去,卻先被鐘貴人給看上了。

    劉、成兩位嬤嬤看了看,問得十分小心:“貴人娘娘,奴婢兩個不在院子里專門負責灑掃了?”

    鐘萃沒答,反倒問了問:“你們從前進宮前有照看過家里的兄弟姐妹嗎?”

    劉成兩位嬤嬤進宮已經不年輕了,劉嬤嬤在宮外還有子嗣的,她們從前住在村里,一家子兄弟姐妹數人,都是大的帶小的,兩個嬤嬤都不猶豫的:“有啊,奴婢從前可是家里老大,后邊幾個弟妹都是奴婢帶大的,咱們村里都是這樣,帶孩子可不算事,總比田地里的活計輕松多了,是吧成嬤嬤。”

    成嬤嬤點頭:“可不,家中爹娘也是疼人才叫留屋里的,不然去外邊田里,那搬抬的活可不簡單呢,奴婢爹每日家來都會捶腰,身上老是青青紫紫的。”

    彩蝶跟在彩云兩個身邊,也小聲說了句:“奴婢也會的。”她膽子小,說完就低下了頭。

    鐘萃從前也膽子小,卻也比彩蝶好上一些。她想了想,朝她們說:“那往后都可以跟秋夏兩位嬤嬤學一學,分辨一二,等皇子出生,也好幫著照料一二。”

    劉成兩位嬤嬤還以為來綴霞宮是當灑掃嬤嬤的,哪里知道貴人娘娘給了她們這樣大的恩典,幫著照料皇子一二,這可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雖貴人娘娘不是全權交給她們,只說叫她們幫著一二,邊是在身下打打下手,但能接觸到皇子,以后有這情分在,她們哪里不能跟著受益的。

    兩個嬤嬤對著鐘萃千恩萬謝的,還不忘了把彩蝶拉過來,“她都十五了,去歲就進宮了,就是膽子小了點,掌事教了許久都改不過來,每天在司宮處都畏畏縮縮的,掌事就想著把她帶出來,送到宮里也當個灑掃婢子的。”

    灑掃婢子不用在主子跟前兒當差,也不用看上邊主子的眼色,就守在邊角落里,倒適合彩蝶這種膽子小,又不愛說話的。

    綴霞宮眼見就不同了,掌事給綴霞宮挑來的人自都是教導好的,前排那些手腳麻利的婢子都是細心挑出來的,連模樣都十分出挑,就等著鐘萃挑的,誰料鐘萃把她細心挑出來的一個都沒挑,挑了最后一排掌事看不上的。把這些灑掃、干雜事的宮人給挑了。

    鐘萃自己就長得瘦小,她詫異的朝彩蝶看去,先前看人時她還當十三四,未料都一十五了,她放輕了聲音:“你及笄了嗎?”

    彩蝶抬眼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頭搖搖頭,細聲細氣的:“還差兩月。”

    鐘萃眼眸明亮,整個人十分安寧,她朝彩蝶笑笑,輕聲安慰她:“那你比我小一些,不用怕,以后你跟著彩云彩霞就是,做事她們會教你怎么做的。”

    彩蝶腦袋輕輕點了點,又抬頭飛快說了句:“奴婢會努力學的。”

    鐘萃勾著嘴,也輕輕頷首。

    *

    大臣們紛紛相互攙扶著出了宮,馬不停蹄的叫下人小廝抬了轎,恨不得立時立著皇宮遠遠的。大臣們出宮,不久,宮里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尤其是當今后宮鐘美人有喜一事更是叫人震驚。

    吏部侍郎穆大人回了家,穆老夫人正叫心腹嬤嬤要取了衣裳服侍他換下,穆大人擺擺手:“不用,現在趕緊派人去鐘家一趟。”

    穆老夫人不大高興:“去鐘家做何的?他們家如今門庭大呢,虧你還給托了關系想給女婿往上升一升呢,結果上邊不肯,反倒是怪咱們岳家不盡心盡力了,還有上次說好了要嫁鐘家女過來,人你救了,到現在鐘家女連個影子都沒有,咱們文高現在還沒娶妻呢,他可是咱們穆家長孫,又有文采,哪里配不上一個鐘家女了?”

    穆老夫人對江陵侯府自是滿肚子埋怨,他們當岳家的什么都做了,結果半點沒撈到好,叫他穆家長孫到現在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

    穆大人不耐煩聽這些:“他房中又不是沒人,后院里不有許多姨娘婢子么。”

    “姨娘婢子又不是正妻,不過是一些討爺們歡心的,怎能給當正妻的相提并論,小妾之流都是只顧著勾著爺們做壞事的,還是得有正妻賢惠打理,出門才能體體面面的。”

    穆大人吩咐一聲,不時下邊就有人進來,穆大人顧不得跟老妻糾纏,連忙吩咐下去:“去鐘家知會一聲,他們鐘家的小主有喜了。”

    先前跪在殿外時,楊培的聲音可是沒半分遮掩,所有人都聽到了。鐘正江雖是江陵侯,但他在朝中品級低,便是大朝會都沒他的份,這個消息鐘家自是不知的。穆鐘兩家身為姻親,他自不能叫別人先登門去道賀的。

    說著又吩咐了一聲:“去叫大夫人備上一份厚禮一同給送過去。”

    下人”欸“了聲便退下,老夫人先前心里還百般不滿,現在也驚了半晌:“那送進宮那個當真有喜了?”

    穆大人轉身去了屏風后,由著下人給他換了衣裳,先前在承明殿外跪了許久,朝服上都沾了印子。下人好生收檢好,穆大人“嗯”了聲,回她:“可不,正是今日的事。”

    穆老夫人先是一驚,現在回過神來,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等下人捧了朝服出去,房里只剩下了他們二人,老夫人這才開口:“這庶女倒是好運,去歲進宮,今歲便有喜了,當今后宮可是頭一個子嗣,她這運道怎的這般好,若是如今進宮的是咱們外孫女,只怕也能懷上龍嗣,那咱們穆家以后才真正發達了。”

    穆大人為官幾十年,這些又豈會沒想過的,親外孫女選秀落選,反倒叫一個庶女入宮出了頭,穆大人心中自然遺憾,但到底是做官的,穆大人很快又想明白了,他告誡老妻:“好了,以后什么庶女不庶女的不必再提了,那可是宮里的娘娘了,便不是咱們親外孫女又如何,她是庶女出身,自當隨著嫡母,認咱們穆家為親。”

    江陵侯府,穆家剛奉上禮不久,外邊便陸續有當朝人家派了人送了禮來,對鐘家態度十分禮遇,叫老太太等一干主子們紅光滿面的,老太太甚至還做主叫大夫人穆氏抬了銅板了賞賜府上的下人。

    老太太話中帶著深意:“你是嫡母,五姑娘爭氣,咱們家也跟著沾光,你也要做得大派一些,好叫人稱贊,便是蓉姐兒的婚事,有了五姑娘在宮中的事,往后也能說上更好的人家。”

    三姑娘鐘蓉,四姑娘鐘琳都在談婚論嫁,老太太跟穆氏、姜氏已經相上了不少,但遲遲定不下來,門戶低的,她們二人不愿,門戶高的,對鐘家又有些意見,一直拖到了如今。好幾次都快說定了,最后還是沒成。

    穆氏低聲應了,姜氏倒是高高興興的,已經在心里開始想著要給鐘琳說哪些人家了,正要說,鐘蓉提著裙擺從外邊進來,冷著一張臉,張口就是:“祖母,我的婚事用不著她給我添光的。”

    鐘蓉一直看不上鐘萃,如今鐘萃進了宮,本就叫她不忿,還想讓她借著鐘萃的光談個好親事,這叫鐘蓉心里又羞又怒,她萬萬接受不了,這個叫她看不上、任由她欺負過的庶妹有一日壓在她的頭上。她一個嫡女還要靠一個庶女!

    老太太最是看重侯府利益,鐘蓉跟鐘琳自打不能進宮,在老太太心里的位置便大不如前,到底是在眼皮子底下養了多年的,老太太對她們也有幾分慈愛,何況借著鐘萃的光,讓她們嫁到高門,也算是給侯府添助力了,這時還好聲跟她說著:“聽話,什么她不她的,五姑娘是你親meimei,借自己親meimei的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鐘蓉跺跺腳跑了:“誰跟她是親姐妹,她不過是一個庶女!”

    老太太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穆氏忙告罪:“母親,她就是一時鉆了牛角尖,沒想過神,等兒媳回頭好生勸一勸。”

    老太太這才臉色稍霽:“你是個好的,好生勸勸她,有些話以后自不必再說了,也免了禍從口出才是,如今五姑娘在宮中出了頭,以后正江幾個,下一輩的云坤幾個的差事可都全指著她了,這才是咱們侯府的大事。”

    她還叮囑穆氏:“五姑娘在宮中有喜,又孕有陛下的皇長子,恩寵定是不斷,五姑娘性子好琢磨,只帶了一個丫頭進宮,那宮中哪是這般好過的,如今定是念家的時候,她要是求了陛下開恩要面見親眷,你去后,多與她說說我們侯府的好,叫她記得往日的情分來,都是一家人的。

    再好好與她說說,侯爺如今地位艱難,她這個當女兒的又怎會忍心的,便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陛下也會給侯爺升一升位置的。”

    穆氏把老太太的話一一記下。老太太這話是對的,女子懷孕不易,尤其是身邊無自幼熟悉的環境和人,便會思念家中親眷,穆氏自己便深有體會,當年她有喜時,也是第一時間叫人通知了穆家,生母穆老夫人親自過來住了好幾日,穆氏心里那份念家的情緒才消散。

    她們這樣的出身,出嫁還是帶了好些仆婦丫頭都是如此,何況還是在深宮的五姑娘鐘萃,穆氏把老太太的話記在心里,跟她保證:“母親放心,兒媳已經記好了,就等著宮中傳召了。”

    第65章

    綴霞宮大張旗鼓的開始備下皇長子的一應物品,內務處還特地撥了人過來給皇長子修葺房間,特意給他做了小床、玩偶。

    鐘萃把先前做的小衣也拿了出來,她做了小衣,外衣也做了些,還備了尿布,秋夏兩位嬤嬤挑挑揀揀看了看,又算了算日子,十月懷胎,鐘萃誕下小皇子的時間應是冬月里了,那時候天氣還冷著呢,正逢年節,遠不到開春后,這些衣裳做工精致,但還不夠御寒,還需要做一些厚實的小衣。

    要給皇長子做衣裳,綴霞宮剛露出點苗頭,高太后那邊就賞了許多布匹衣料來,皇子嬪妃們的衣裳向來是司衣處負責,能為皇長子做衣裳,司衣處自是求之不得,只鐘萃沒讓,叫人給回了。

    鐘萃雖不懂什么陰謀算計,但出頭鳥她是知道的。

    宮中如今只她孕有皇子,后宮宮妃卻是不少,難免惹了旁人的眼,徐嬤嬤再是管著宮中有威信,難免還是會有疏漏的,像上回良妃身邊那香枝不就走了司宮處掌事的關系。鐘萃從前不知為何陛下會因為一張大字便惱怒非常,不止罰她寫了百遍,連周常在都因冒名頂替之事叫陛下生了厭。

    不過一張大字罷了,鐘萃那時雖接了下來,卻不過是天性脾氣逆來順受,不敢反抗而已,但心里不是一丁點委屈都沒有的。她不過是借了張大字給周常在,還是周常在說的借去臨摹,怎么就成了她的錯了呢。鐘萃雖有些委屈,但到底聽話的抄了大字。

    陛下在教她讀書時,以書上給她舉了不少例子,如增廣一書,雖有增廣無需講解便能讀懂,但其中講了許多為人處事,人心善變,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甚至處處有陷阱和危機的警語,多有陰暗之處,鐘萃讀這書時時常有許多矛盾之處,陛下便為她舉了其中一個例子。

    如她曾借給周常在的那張大字,看似只是一張尋常大字罷了,她不設防,但若這張大字被借去并非是為了對照,而是特意臨摹,與她的字跡練得相仿,到足以以假亂真之時,若這字跡隨意寫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話,這大字便是頃刻要人命的催命符了。

    他只以其中一處同鐘萃舉例,鐘萃不笨,很快就想到了內宅女子們的貼身之物上,便是如鐘萃在侯府無人教導,但自幼也被嬤嬤們耳提面令過的,女子的貼身之物乃是重中之重,是萬萬不能丟了的,若是叫別人給撿了去,女子的清白就毀了,這世上閑言碎語之人多,便是再清白也辯不明的。

    如大字、貼身之物都是能叫人有機可乘的,那同理放到其他地方,如外衣上,尤其是冬日穿的厚衣,若是叫人逮著機會往里邊使壞,只怕一時還難以分辨,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做的,總歸叫人不放心。

    鐘萃把自己的憂慮同秋夏兩位嬤嬤說了,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得多,但秋夏兩位嬤嬤在宮中幾十年,見過的后宮陰私定是無數,鐘萃安排人回絕了司衣處后,還小聲朝秋夏兩位嬤嬤問:“我這樣做也不知對不對,嬤嬤你們可別笑話我。”

    秋夏兩位嬤嬤已經來了好幾日了,對綴霞宮上下大概都有了了解,下邊的宮人松散,都不是那等心眼多,整日想著奔高枝的,鐘貴人雖是庶女出身,但人上進,會讀書認字,為人也溫和,不是那等高高在上,喜歡擺架子的,尤其是如今肚子里還孕有龍嗣,這可是獨一份了。

    先帝時期得寵懷孕的妃子們哪有整日待在宮中的,時不時還會呼奴喚婢的講排場,帶著宮人浩浩蕩蕩出去兩回,走動走動,但鐘貴人連丁點要出去走動的心思都沒有。

    鐘萃實在太忙了,要給皇子備厚衣裳,備襁褓,下晌還要安排時間讀書寫字,保證功課不落下。

    學子們讀論語多是為了下場準備,講了許多治國之道,仁德禮樂等,鐘萃這些日子更多是把精力放在做小衣上,書上的知識學得慢一些,而且上邊的注釋多,辯駁也多,有許多引句經典之言,不同于之前讀啟蒙書的時,她現在堪堪才讀到卷二,其中還有許多不甚明白之處。

    倒是寫大字,鐘萃每日都會練上兩張,夜里再溫習一下早前學過的書。多溫習多讀,再看回去,心里便有了新的理解。這就是所謂的讀書千遍,其意自見。

    兩位嬤嬤倒也沒有私藏:“貴人做得沒錯。如今綴霞宮正是被無數雙眼睛給盯著的時候,咱們出個門都有人看著,有人通風報信,有人就等著咱們出招呢,雖說上邊陛下和娘娘看重,徐嬤嬤也不時過問,但若有人紅了眼,不管不顧的,卻當真防范不了,貴人這般小心總是沒錯的。”

    其實說到底,也是宮里的皇子皇女們太少了,人人都盯著貴人的肚子。若是宮中已有了數位皇子女們,綴霞宮便是有喜也礙不到誰,自然也沒人想朝他們伸手的。

    可如今鐘貴人懷的那可是皇長子,宮中頭一份,自然引人矚目了些。難免會引來一些心懷叵測之人想要鏟除這個威脅。

    夏嬤嬤也點點頭:“秋嬤嬤說得不錯,在宮中應當萬事都要小心的,不能出了岔子,貴人不知這些陰私之事,若是想聽聽,我跟秋嬤嬤倒是愿為貴人提上幾嘴。”

    太后娘娘派她們兩個來,便是安了心要她們跟在身邊保下皇長子出生的,光靠著她們兩個老貨盯著也不是個事兒,夏嬤嬤想著,倒不如也叫貴人知道些,在心里也能提防著些。

    鐘萃雖不知夏嬤嬤的意思,但對她來說這便是天大的喜事了,她之前知道些微的后宅陰私,知道話中有話,一句話有幾層意思,還是聽到了嫡母穆夫人的心聲才知道點皮毛的,并沒有人真正教過她。

    秋夏兩位嬤嬤遲早要走,她若是能跟著學上知道一些后宮陰私手段,便是兩位嬤嬤走了,等皇子出身,他們母子兩個也更有底氣了些。鐘萃頷首輕輕朝兩位嬤嬤道謝:“多謝兩位嬤嬤。”

    “貴人客氣了。”

    綴霞宮的事,秋夏兩位嬤嬤不時都會秉給徐嬤嬤,徐嬤嬤也會撿一些說給高太后聽一聽,高太后雖不出宮,但宮中的事卻都是知曉的,她撥了撥手里一碗蓮的葉子,高太后在宮中閑極無聊時,便會看看書,抄抄佛經,再養些蓮花,永壽宮外那一池的蓮花便是高太后親自養出來的。

    她聽了徐嬤嬤的話,撥葉子的手一頓:“上次聽你說這鐘氏模樣像極了那蘇貴妃,我還當她也是一位有些心計的女子,卻原來半點城府都沒有,只兩位嬤嬤教一教就叫她如此高興了,想來倒是一位純善之人。”

    徐嬤嬤隔上幾日便會去綴霞宮,倒是對鐘萃多了解幾分:“卻實不像那等喜工于心計之人,奴婢原也想著,憑著一庶女出身能入宮為妃的,定是有些過人之處,而且還讀書識字,鐘貴人讀的那書,宮中除了娘娘會翻上一翻,倒并無第二個嬪妃會讀的,此女子很是謀略,不過奴婢這些日子冷眼瞧著,這鐘貴人倒不是這等人,性子安靜,又不喜張揚。”

    世上大多女子讀書都是認為認上幾個字,會讀兩本書就算了的,尤其是嬪妃進宮后,多是去斗詩斗琴去了,少有進宮后還堅持讀書的。

    “你這樣說,哀家倒是想見見人了。”高太后隨口說了句,她經常聽徐嬤嬤給她講這些,尤其是知道她愛聽那些給長孫準備衣裳物件的事,連花樣子高太后都聽得高興,還不時跟徐嬤嬤探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