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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莫枝枝無聲地嘆了聲氣,順勢攬過他的頭放在大腿上。 說實話,哪怕是過了三年,眼看著從十歲稚童慢慢向她所熟悉的大師兄轉變的小太子,她還是很難將兩人聯系在一起看待。 大師兄是永遠靠譜、永遠處于保護者和管教者的地位,而小太子,雖說較同齡人更為成熟,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莫枝枝當然不會在意一個小孩子偶爾撒嬌的親密舉動,也很難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子產生什么避險的想法。 而殷子虛當然不會提醒她這一點,只有她身邊沒有別人出現,暫且以這種模式相處又有什么不好。 所以一應大臣進門的時候,二人的表情都很自然。 此時城中大臣們幾乎都已得知叛軍圍城的事,來的這一批更是殷子虛精心挑選的純臣和忠臣,此番一進門,見到的景象就是他們的新君枕著女子大腿,不由得有憤憤之色。 殷子虛難得與莫枝枝親近,因此很是珍惜這樣的機會,但非常時期,眾臣來找他,定然也有要事問,所以不得不起來。 就是這樣他也直到大臣們進了門,莫枝枝輕輕推了推他的頭,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略略一點頭當作打招呼,朝其中兩人道:“國師、太師,你們來了。可有什么疑問?” 莫枝枝見眾大臣都在,朝殷子虛說了一聲邊走出門去,殷子虛本想挽留,顧及到大臣們的眼光也只得停下,臉色更臭了。 你們這幫迂腐夫子,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稟報。 察覺到殷子虛心情不悅,國師和太師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一絲凝重。 怎么,國師你也來了,您不是一向超然世外的嗎? 過獎過獎,太師您也是為那件事來的? 正是正是,沒想到國師也有如此家國情懷,要不您先說? 不了不了,還是您先說。 要不一起說? 那就一起說,如此殿下也能更重視。 短短一息之間,二人目光交鋒,一陣謙虛后,國師先收回目光,淡然朝殷子虛拱手,國師也反應過來行了禮,二人一同開口。 “微臣夜觀天象,陛下擬下文書昭告天下!” 二人的聲音重合,聞言很是驚訝地再次對視。 “你這無知方士!叛軍兵臨城下,你竟還敢攛掇著殿下沉迷女色!” 太師一改往日敬重的態度,對著國師破口大罵,聲音充滿不可置信,簡直是愛豆塌房粉轉黑的現場,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而另一邊國師被他罵的滿臉通紅,但并無半分羞慚,反而也很驚訝,滿臉寫著錯當白癡為知己的無語,當場反口譏諷。 “你才是無謀武夫!老夫早說過陛下乃天命所向,先帝已逝,陛下自然是這天下之主,哪里還需要什么文書!” “蠢貨!如今局勢,叛軍圍城,唯有殿下登基后親筆寫下文書,團結諸侯,方能剿滅叛軍!” “白癡!諸侯割據,由來已久,本身亦非沒有反叛的想法,屆時諸侯剿滅叛軍,便是分割王城之時!” “即便如此,國師又有什么好辦法能夠拯救大夏,難道是靠著一門好姻緣?小老兒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姻緣是和哪位有著經天緯地只能的奇女子!” “不然你以為老夫特地說這個做什么!” “帝星式微,又有群星環伺,其中幾顆光芒幾乎超過帝星,但此時帝星一旁突然出現一個未知的星辰,對帝星有輔佐之勢。” “老夫夜夜占卜,終于得到啟示,這一顆福星,正應在陛下的姻緣上!” “呸!你這個半吊子的神棍,又來講什么天命!這些年你在我大夏朝騙吃騙喝、胡說八道講了多少預言!有哪個是真的實現了!難道真有什么天命,還能逼著我大夏天子去賣身救國不成!” 太師氣得幾乎開始噴火,口不擇言地怒罵著太師,太師也不甘示弱,一句一句回懟,二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國師認為既然有解救大夏的方法,為何不能一試,太師則不信他說的話,而且這樣會侮辱了殷子虛。 從太師和國師的往來罵戰中,殷子虛后知后覺的察覺出國師口中所說的姻緣福星指的是圣女,也就是說,是莫枝枝。 對此殷子虛很想說,他真的不委屈,如果這樣是侮辱,他寧愿多受一點也沒關系。 “你到底為什么就不同意呢!殿下與圣女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怎么看婚姻里都是男人占便宜吧!” “你、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我們殿下他還是個孩子啊!” “行了!”殷子虛滿臉黑線,在二人越吵越上頭,即將說出更破廉恥的話之前阻止了二人的罵戰。 帝王一怒,浮尸百步。雖然殷子虛還未到這種地步,但他對臣子一向是和藹的,越是溫柔的人發怒就會越可怕,臣子們被這樣的反差嚇到,烏壓壓跪了一地。 正在爭吵的兩人體會更深,他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太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他將是天子,是這大夏最尊貴的人。 待臣子們跪了片刻,殷子虛才干咳一聲,道:“那個,國師說的姻緣一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微臣不敢欺騙陛下!” 殷子虛忍不住嘴角勾了勾,他當然不會利用婚姻把枝枝困住,但既然天命如此,是不是枝枝就不會走了,會一直陪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