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緩緩說道,而后將衣袖往高撩了撩,果然胳膊上也有大片粉紅色痕跡,比臉頰的淺一些,與傷痕大不相同。 “什么?”溫昕沅訝異道,他明明跟季昕予講清楚了利害關系,他怎么反倒幫陸深說話了? 季昕予好像讀懂了溫昕沅的想法,依然用熟悉的兩個字回答: “放心。” 他收起支撐在桌面的胳膊,向上彎曲,抓皺了陸深昂貴的西裝,然后愜意地將腦袋靠在對方身上,玩笑似的繼續說: “以陸先生的力氣,一巴掌你哥我就要進icu了。” 曖昧的動作與曖昧的稱呼,一下子將緊繃的氣氛里灌入不一樣的情緒。 季昕予不僅表明了自己的正宮地位,又用親昵的稱呼拉攏溫昕沅,迫使他在人前必須扮演關愛哥哥的角色。 一句話,讓兩個富二代爭著寵我。 第10章 親情 “發生什么事了?”擴音器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女聲疑惑地問。 眾人紛紛回頭往臺上看去,只見麥克風旁站著位干練優雅的女士。 她身穿寶藍色連衣裙,僅在胸前別著一只紅寶石胸針,再無其他配飾。黑色齊耳短發利落地垂在臉側,精致的妝容完美掩蓋過了歲月痕跡。 乍一看,倒更像是看秀的雜志主編。 這一定就是溫氏集團掌權人,溫昕沅的mama,溫以玨了! 也許是因為這張光滑緊致的臉太過冷若冰霜,現場一時竟然沒人敢回答。 “昕予,剛才安洲派人來說你身體不舒服,臉上怎么這么嚴重?” 直到季明杰下臺,走過來對季昕予說話時,他才注意到那位光彩奪目的女士身側,還跟著原身那不爭氣的父親。 “哎喲,孩子你受苦了。”季明杰痛心疾首地走到跟前,伸出右手想碰季昕予的臉側,卻被季昕予下意識地躲開了。 全書里,他最討厭的就是原身和季明杰這對懦弱父子! 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與溫家翻臉,便為難地解釋道:“爸爸,很癢。” 陸深環抱季昕予的手也緊了緊,把人往旁邊拉了拉,微微頷首道: “抱歉,他過敏。” 言語用的恭敬,但語氣沁著nongnong的嫌棄。 陸深像生怕別人看不出自己對季明杰有多嫌棄一樣,一邊解釋著過敏處不能碰,一邊用食指關節在季昕予側臉來回磨蹭了幾下。 季明杰也不惱,自顧自地收回了手,臉上還是擔憂的表情。 也不知臺上那位是不是替自己老公尷尬,自己老公吃了暗癟后,她便也溫柔又生硬地表現著自己的慈愛,邊向眾人走來邊說: “家庭醫生馬上就到,乖,跟mama過去。” 溫以玨的手伸到季昕予面前,手指白皙順直、連關節處的褶皺都幾乎看不出來,指甲邊緣還做了黑色美甲。 他突然想起自己為原身親生母親畫的那張人設稿,那張刻滿皺紋的臉,和那雙滿是老繭的手。 原文中,季母與季明杰是同鄉,季母高考失利被季明杰哄騙到大城市打工,后來被攀上溫氏集團的季明杰拋棄,獨自生下了季昕予。 因為文化水平不高,只能做些幫廚、清潔之類的勞碌活兒,一直做到季昕予十歲那年。 諷刺的是,心高氣傲的溫以玨一直都知道他們母子的存在,竟然還維持著與季明杰的婚姻關系。 想想他一筆一筆勾畫的,那張超越實際年齡至少十歲的蒼老面容,季昕予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正義感。 既然他代替了原身在陸深身邊的位置,那理所應當地給出回報才對。 季昕予默默在心底記上一筆。 “不用了,”陸深先于季昕予拒絕道,“特效藥,已經去取了。” 季昕予在一旁配合地乖巧點頭:“只是麻煩的小毛病而已,剛才是昕沅緊張過頭了,mama不要擔心。” “明明……”溫昕沅被他突變的態度氣到,又接收喻安洲的暗示不好發作出來,只能咬著后槽牙調轉話鋒,“明明是哥哥太久不回家,我當然會擔心啊!” 他一貫最會撒嬌的,兩種語氣間無縫切換,旁人根本聽不出來差別。 這招,原身從小就領教慣了。 季明杰也出來圓場,笑著說:“我這大兒子從小就體弱,昕沅這孩子,一看到他哥生病就愛瞎著急。” 眾人隨著季明杰的話音輕笑幾聲,溫昕沅明明氣不過,還要控制表情不能露出破綻,便只能憤恨地咬自己下唇出氣。 在別人眼里,他這表情更像是好心辦了壞事的調皮小孩,在被家長指責后的羞赧反應。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喻安洲看了看時間,早已過了計劃中的開場時間,他便湊到溫以玨面前,低聲提醒道: “溫董,是不是先開始?” 溫以玨點點頭,喻安洲便在人群中央位置大聲道: “既然只是一場誤會,那么按照原定計劃溫氏年會即刻開始,請大家在前排落座。” 眾人應聲往臺前會議區走去,季昕予也應聲往那處看去,才發現舞臺前面整齊放置了幾排白色單人沙發,而且早已規劃好了座位排布——白色名牌作為指示貼在靠背后面。 “沒有你的座位。”陸深戲謔的嗓音自頭頂幽幽地響起。 季昕予掰開他扣在自己肩頭的右手,讓開些距離,正視陸深的眼睛,不服道:“剛好,我也不感興趣。”